崔婉清最是知道,这种男子们拿在手上显摆的物件,讲究即多且烦,最主要还得看主人家的爱好。
她虽然将齐玄辉的喜好,摸得门清,可也不能就按那样来,引人多想不是?
既然合心意的不能弄,而那不合心意的她又不屑弄,因此崔婉清便只给玉佩换了结绦錦穗,却没在这个玉件上面下功夫。
现在看起来,还真是歪打正着,即免了她的眼光与崔长健不合的可能,又省的画蛇添足的多此一举。
崔婉清笑嘻嘻的以手托腮,美滋滋的看着崔长健欣赏手中的玉件,但见对面之人是眉开眼笑,一手托着玉件,一手缓缓的将其翻动,转着圈的轻抚细看,显见很是珍视。
她脸上的笑容渐渐的变淡,不由在心里暗想:“不知道齐玄辉拿到我送给他的玉佩,会不会也像三哥这般欢喜?这般珍爱?”
崔婉清一边想着,齐玄辉拿到玉佩会是如何的表现,一边静等着崔长健恢复常态,毕竟还有正经事情需要商议,也不能就此告辞。
要知道,这送礼只是其一,另外还有自家那难见一面的父亲,和那不省心的崔婉云,这两人的事情,还都得和崔长健商量个对策才行。
就在崔婉清喝了两盏茶,用了三块点心之后,崔长健总算是将手中把玩的白玉莲蓬,小心翼翼的放入了银顶金花盒中。
末了还赞了句,“这盒子也漂亮,明儿个我拿这个装了香料,送给你黛姐姐,她肯定喜欢的很。”
崔婉清轻笑一声,促狭的说道:“反正连盒子带里面的东西,都已经是三哥您的了,您欢喜送与那位,全凭您一句话,妹妹我可不能再插嘴,您也无需报备。”
崔长健不禁揉了揉鼻尖,见自己惦记未婚妻子,被妹子笑了,神色间也有些不大好意思。
随即是右手握拳,放在唇边清了清嗓子,笑着问崔婉清,“好啦,别只顾着打趣你哥哥我了,咱们还是先说正事吧。”
崔婉清闻言点头,正色言道:“这头一件,是有关咱们父亲大人的......”
关于崔二老爷续弦的事情,崔婉清说的简洁明了,这事情原本就不复杂,只不过该如何处理,她一个人是无法决定的,必须得和崔长健通气才成。
崔长健对于自家父亲又打算续弦的事情,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而且这主意,还是人家良郡王出的,端的是巧妙老辣,想想都觉的爽快的紧。
只是此事与别的事情,都是环环相扣,牵一发而动全身,暂时还不能告诉崔婉清,可是他也不想哄骗自家妹子。
便蹙着眉头问道:“你知道这个消息的时日也不算短,你心里可又什么好的打算?”
崔婉清便将和曹修商量的主意说出,崔长健闻言也是频频点头,要不是自家父亲也算是计划中,极为关键的一环。
那么,给自家父亲迎娶一位明安侯府看中的人选,也是一个极妥当的法子,而且准保自家祖母高举双手赞成,半个字反对的字都不会有。
到这里,崔长健再一次肯定,以后定要随时和家中保持消息往来,让崔亮每日跑一趟清苑是不可能,可是每日回一次他自己家总可以吧?
当初崔婉清选了崔亮的妹子进院子伺候,本是为了示好崔亮,没想到却是给他们兄妹间,留了一扇方便之门。
崔长健摇头轻叹:“为了不影响良郡王的大计划,九妹妹的法子就算再合适,也只能是咬牙舍弃了。”
他瞧着和自己一样,蹙着眉头的崔婉清,轻言软语的安抚道“为兄晓得你的意思了,只不过,父亲他就算再着急续弦,也得等为兄成亲之后了。”
“咱们随便拖上他一拖,年把功夫还不是就轻松度过了?所以在时间上,还是很宽裕的,因此上倒也无需着急。”
“只要咱们安了心,不让那周家的女人进我崔家大门,她就别妄想着踏进来半步。”
“至于你才说的法子,为兄觉得挺好,也记在心中,只不过此事关系你我兄妹的长远利益,还是慎重些的好,你且让为兄再斟酌,斟酌。”
“你呀,只管把心放进肚子里,东府那边咱们说不上话,可西府这边,你三哥我还能顶点用,断不会出现对咱们不利的局面。”
崔婉清见崔长健这般委婉的,拒绝了她说的主意,倒也不是想不通。
毕竟这明安侯府,是崔婉清的外祖家,若是要走这条路,人家崔长健不会从自己的外祖家寻人?
要是从柳家出来的人,可不是对崔长健他们三人最有利?
只不过明白是明白,可是心里怎么就这么不舒服,这么的酸涩难当呢?
崔婉清不禁在心里摇头,赶紧暗劝自己一句,“你也不要太小心眼了,也许三哥只是要考虑的周全点,并不是像你想的那样。”
崔婉清心里因着崔长健的话,泛起了酸意,觉着崔长健还是把她没当亲妹子看,可崔长健那里想得到她能想的这么远呢?
这位也只是为了,那个即将实施的大计划着想而已,可还真没想着,要从自己的外祖家来找继母呢。
崔婉清打叠起精神,挂上那习惯的淡然笑容,曼声言道:“三哥,父亲的事情,就由您来拿主意好了,妹妹这里还有一件心事,实在是因着棠表妹在身边的缘故,无法分心他顾,还得烦劳您辛苦辛苦,留个意关注一下才行。”
崔长健奇道:“还有事情?我的好妹妹,你的心事也未免也太多了些。”
“像你这样小小年纪,花样少女,为何不放开胸怀,该哭就哭,该笑就笑,每日间和姐妹嬉戏玩耍,恣意的享受下闺阁乐趣呢?”
“明明御医都那样叮嘱了,你怎么就还能不当回事情啊?你说,你这样不听话,让我们这些关心你的人,该情何以堪?”
崔婉清听崔长健这么一通埋怨,心里也觉得自己就是事多。
但一见崔长健的言语口气中,还是关心她的,又不免有点欢喜,刚才的那股子酸劲,总算是少了几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