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恩奇这方面,紧紧地揽着女朋友腰身,一面在心里头寻思:毒贩的行为,促成了岳父岳母的因缘和不幸,但说句实在话,如果没有毒贩,没有将岳父逼到绝境,也就没有怀里可爱俏皮,对自己用情至深的小妙茹了。
念及至此,傅恩奇左臂搂着张妙茹,伸出右臂揽过她皮肤白净细腻的颈部,让她的脑袋靠近自己,然后吻了她的额头。
张妙茹抬起眼眸凝望傅恩奇,转而注视着父亲,忽然间她哭起来,泪水流淌在娇嫩的脸蛋上,就像洁白无瑕的玉璧被雨滴浸透,别样韵致显得姑娘家更为翘楚可人。
张维正见到女儿哭,心疼得了不得,可是女儿已经有了终身依靠,不需要老父亲避风的怀抱,念及至此,张维正也只有一声叹息,好在傅恩奇的人品过得去,宝贝妙茹将来的幸福日子还是有保障的。
傅恩奇目光敏锐,而且很会察言观色,见到未来岳父望着女儿神情失落,立即识相地松开了小妙茹的腰身,放她回自己父亲的港湾。
此时此刻,张妙茹和傅恩奇心意相通,待心上人松手,立马对他感激地甜甜一笑,曲线柔和的可爱嘴角,甚至挂着晶莹的泪珠。
尔后,小妙茹跑到了父亲张维正那儿,她抱着父亲号啕大哭,就像小时候长时间不见爸爸,突然见他带着一车子礼物出现在面前的时候……
张维正抱着自己亏欠一生的宝贝女儿,厚实宽大的手掌轻轻地拍着她的脑袋,兀自低语,一切都是接着前面的话,继续着当年的悍勇与血性:“我抢了他们的毒品,拿了他们的现金,游走在边境线上,成为杀人不眨眼的恐怖孤狼!直到有一天时过境迁,吴金土接到上级领导的命令,撤销了对我的指控……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带着大批抢来的玉石,做起了正当买卖,将所有钱财清干净,赚到人生第一桶金!”
说到这里,张维正目光炯炯地盯着房间内的某个角落,长长地吁了口气:“这就是我不为人知的过去……但现在,再多的钱有什么用?不知不觉,羽清已经离去二十多年……”
张维正的思绪从久远的过去回到现在,女儿已经长大成人,他连嫁妆都给准备了,近十亿的嫁妆,但再多的钱都不够稀罕,张维正需要一块绝无仅有的翡翠!这是他作为玉石珠宝商,给予宝贝女儿的最大骄傲!
想到这里,张维正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钥匙圈,上面有宝马、宾利和罗尔斯罗伊斯牌轿车的三把外形考究的钥匙。
张维正取出罗尔斯罗伊斯牌轿车的方形钥匙,按着键面上天使像的头部,对着卧房的东面墙壁进行了一长两短,两长三短的按压。
傅恩奇看到钥匙顶端投出一道淡蓝色的光柱,在墙面上闪烁着圆形的斑点,很显然,这是打开一处密柜的信号频率讯息。
紧跟着,傅恩奇和张妙茹见到东面墙壁,用实木覆盖的地方,从原来的平整光洁状态,出现一丝不易察觉的接合缝隙。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条缝隙越来越明显,很快就在三人面前展露三平方左右,深约二十厘米的空间,从中摆放的物件,不是金银,也并非宝贵的玉石,而是一柄柄精良经典的枪械!
锃光银亮的左轮手枪,威力惊人的霰弹枪,九七式突击步枪,还有射击距离远,后座力强劲的贝伦手枪。长达半米的丛林刀,寒光凛凛的刀锋上甚至还有多年以前留下的锯齿状缺口,不知道曾有多少渣滓惨死在刀下。
张维正不无得意地笑道:“这就是我当年的装备,是时候让它们重出江湖,再助我嗜血一回!”
“爸爸……”张妙茹极为惊讶:“您在卧房里藏这些东西?”
“一买下这别墅,我就让吴金土着手改建了。”张维正跳上床头,身手竟然灵活得像青年小伙。
只见老人家拿起手枪,冷不防朝傅恩奇扔去。后者为防走火,定睛看准了才敢接,但枪一入手,傅恩奇估计出这把枪的份量,里面半颗子弹也不会有。
果不其然,张维正说:“都是空枪。子弹在这。”他从暗阁内拖出一口笔记本大小,厚度却超过三十厘米的防弹合金钢箱,按下密码开锁,傅恩奇看到未来岳父还藏着两柄手掌大小的匕首,看材质不是铁不是合金,又不像木头。
合金钢箱中剩下的空间,全部装着已经分门别类的子弹,约略估计,数百余发。
张维正手握起左轮枪,“喀嚓”一甩,六连发的圆筒型弹仓脱离固定位置,老家伙嘿嘿笑着,左眼微闭,觑着右眼一发两发地装子弹,同时用口哨吹起了当兵的人这首老歌。
张维正虽然年过六旬,但装填子弹那会儿,指尖动作干脆利索,当年的杀人手法,似乎从来没有因为岁月地消磨而生疏。
直到六发子弹满仓,张维正再一次转动腕部,圆筒型转轮弹巢,严丝合缝地甩回原位,看得张妙茹这姑娘一愣一愣,好像面前老人并非父亲,而是一种特种兵教官!
只见张维正拿左手拇指,顺着圆筒型弹巢使劲一拨,骨碌碌转动的机械声,发出摩擦时的喀喇脆响,并且在张维正眼中闪耀着动人的光辉,熟悉的质感,清晰的声音,将老人家的记忆拉回当年,那一段嗜血杀戮的年轻岁月之中。
傅恩奇在一旁目不转睛地望着,离开战场半年多,再次遇见枪械的他,真有一股老友阔别久违的亲切感。
这个时候,不得不说张妙茹是一位温婉贤惠,明艳动人的善良姑娘,她极力劝阻自己的父亲:“爸爸,枪械和子弹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
张妙茹强忍着心头莫名高涨的惧意,那双抓着父亲臂膀的颤抖小手,显得如此柔弱而无助。
张维正听到这里呵呵一笑,收拢左轮,转而轻抚宝贝女儿的额头:“爸爸今天动身去边境,目的是找回那块绝无仅有的翡翠原石,而并非追杀阿龙和小翠!”
张维正故作轻松的神色和语气,让张妙茹的脊背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凉意。
姑娘洁白整齐的玉齿扣紧了下嘴唇,全身被恐惧攫住的同时,痛苦地摇了摇头,很直接地表示她不相信!
怎么办怎么办?
张妙茹急切地火烧火燎,此时此刻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到了这种地步,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劝老人家回头……因为他眼中流露的情绪,分明变得疯狂而可怕,冰冷而决绝!
张妙茹转而忧虑地凝望心上人,眼中的感情流露出满满的求恳,她似乎在说:傅恩奇,我的男人,我求你帮我……帮我阻止父亲的胡闹。
傅恩奇见了女朋友神色,微微一笑,算是作了宽慰她的回应。
那当口,傅恩奇转向未来岳父,漫不经心地问道:“爸,去边境线上你缺不缺小跟班?”
张维正极认真地打量傅恩奇,考虑他话语间的含义,最后肃然道:“你等会儿,我问下金土,有多少老家伙愿意去,人手不够再考虑你。”
傅恩奇十分谦卑,恭敬地点头,对处于错愕状态的小妙茹眨了眨眼。
与此同时,张维正端着手机和吴金土秘书商议筹谋:“老吴啊,兄弟们联系妥当没有?”
吴金土怒道:“你大爷的,当我们还是二十四小时待命的年轻部队么?”
张维正哈哈一笑,神情间踌躇满志,大有一展鸿图的抱负!
你一言我一语,两个老家伙聊得不亦乐乎。
过了五分钟双方才各自挂断电话。当时张维正收拾了所有细软枪械,装进一个防电子扫描的背包,转而来到书房里,将宝贝女儿和未来女婿关在门外。
那个时候,两位年轻人不知道张维正开始写下自己的遗书。他们以为书房里也藏有暗阁,储存着伤害力更为强大的武器。
好不容易等到张维正走出书房,却见他头也不抬,转身就往楼下走,一面前行,一面说:“当年与我一个连队的兵,有五十二人分散到了全国各地,想再联系上基本不可能。除我金土两个人,在铁营市能够找到的战友,并且愿意随我们去的,只有三个,加上你就六个人,不怕累就做我跟班。”
傅恩奇点点头,心里面寻思:这回去抓人,阿龙那方面少不了有七八名手下,虽然己方都是以老人为主力,但阿龙那边十有七八是乌合之众,六个老手也够了。
张维正来到一楼。在客厅角落围起来的小吧台取了一杯威士忌,拿在手中,心头沸腾的热血,让老人家渴望地喝下一口酒浆,好像那是敌人的鲜血,令人振奋而激动!
张维正随手扔给傅恩奇一整瓶伏特加,躁动的目光望来望去,一面自言自语:“我的好兄弟们马上就到,新一轮的战斗即将打响!”
张维正甚至把左轮手枪塞在了腰间,用衣服盖住,好像随时都准备取出来投入战场!
傅恩奇轻描淡写地接过伏特加酒瓶,和怀抱中的小妙茹对望一眼,笑道:“别担心,有我。”
那时候张维正放下酒杯,走到门口,目视前方站得笔直。他的眼神怅然而亢奋,而小短腿的摩基犬就趴在主人身边,纹丝不动。
这时候,张妙茹在傅恩奇耳边,不无忧虑地轻声问:“傅恩奇,爸爸有可能疯了……”当姑娘吐出“疯”这个字眼的时候,忽然间情绪失控,张嘴要哭,她慌忙用手捂住自己的樱桃小嘴,但是一双清澈柔婉的大眼睛里,分明已经被泪水模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