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停职

　　刘立海没敢再说话，转身退出了郭宝鑫书记的办公室。

　　等刘立海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掏出手机开机一看，竟然有好几个未接电话，其中有四个是谭振杰办公室的电话打过来的，有两个是柳柳打过来的。

　　刘立海没有先回复谭振杰，而是先拨通了柳柳的电话，他得问明白，到底这是怎么一回事。

　　柳柳的电话总算是接了，一接就问：“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怎么这么急找我啊？”

　　“姐，你是不是又为我的事情操心过？”刘立海本想问柳柳对李高成省长说了什么，想想，换成了这样的问话，这样的问话有感激柳柳的成份在，现在他不能得罪柳柳，万一真的被辞职了，他去哪里？

　　柳柳一听刘立海如此这般问自己，以为这个小年轻已经听明白了她昨天的劝说，很兴奋地说：“是啊，昨晚你一走，我可是对省长大人说了一箩筐你的好话呢，怎么啦，是不是要提拔？请姐我吃大餐去？”

　　刘立海马上明白了谭振杰为什么突然要拉拢他的原因了，现在郭宝鑫书记对自己这么深度地误解着，是不是也和柳柳在外放话有关系呢？不过谭振杰在这之前就在分解着他和大书记的关系，所以说，他也不能把一切怪罪在柳柳身上，再说了，女人对政治上的事情总是不那么上心上肝，他再有火也不该冲这个女人发吧。

　　于是，刘立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装作很可怜的样子说：“姐，我知道你是好心，你也是为我好。但是我上次擅自打着大书记招牌，做了一些手脚从监狱提前释放出潮子的事情被大书记知道了，而且他并没有睡我妹妹，我也从来没送妹妹给谁。这事演变成这样，我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乱咬舌根，又是谁在背后陷我于不仁不义之地？现在，大书记停了我的职，我想我也该离开这里，离开江南，离开官场，重新北上做我的小记者去。”

　　刘立海的话一落，柳柳意外极了。怎么会这样呢？明明是李高成省长让她策反刘立海的，现在怎么成了刘立海要被辞职呢？而且郭宝鑫这只老狐狸难道闻出什么味道了吗？难道他真的没有和刘立海有过权与色的交易吗？

　　柳柳一时间也有些弄不明白，不过她一听刘立海要北上去做个小记者，整个人比他还急切，在电话中喊：“你不要冲动，不要冲动。凡事要冷静，再冷静。我先问一下情况，实在不行，你就来我的公司，想做那一行，姐一定帮你。不要急着做决定好吗？听姐的话，冷静下来好吗？”

　　“姐，谢谢你。事情到了这一步，我想我辞职吧。真要到了被赶走的一步，就没丢人了。”刘立海如此说着。

　　“别急，别急。你等我一下，我先问问。”说着，柳柳便挂了电话。

　　刘立海便知道柳柳肯定找李高成省长去了，她这么为自己的事情上心上肺，一时间让他又很是感动不已。不管怎么说，这个女人还是希望他有个好的前途，哪怕她想策反他进到谭振杰他们这个圈子之中，也大约是真心为他好吧。对于一个真心想为自己好的女人，他又哪里能恨得起来呢？

　　刘立海没时间多想女人的事情，他还得给谭振杰打电话，只是当他的电话打过去时，谭振杰办公室里的电话没人接，他不得不又打谭振杰的手机，仍然是无人接听的状态，怎么会这样呢？

　　刘立海一时间有些不明白谭振杰又在玩什么了，不过他的电话也打过了，现在工作上的事情要停一停，所以，他是不是应该放自己一段假，去外地旅游一下呢？

　　刘立海第一次有了想独自去个安静的地方，反思一下的想法。于是，他一边整理工作上的文件，一边想象着，真要被停职后，该去哪里静一下好呢？

　　刘立海在整理文件的过程中，秘书长的周处长来了，他一见刘立海把文件都打包得整整齐齐，有些难过地说了一句：“其实年轻犯点错误也在所难免，知错就改还是会成为好同志的。”

　　这话说得刘立海差点要酸一下鼻子，看来他犯下的错误已经传开了，而且周处长显然是来交换工作手续的。

　　于是刘立海赶紧说了一句：“谢谢周处长，我的确做错了事情，也该受到处罚。这些文件，我全部分类整理好了，全部在这里。大书记的身体不是太好，今后照顾大书记的工作，还得多麻烦周处长您了。”

　　“这个也是自然的，你就放心吧。只是大书记要我着手替他重新找个秘书，所以呢，这个办公室的钥匙，你看-----”周处长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相对而言，他还算对刘立海客气的，如果换了别的人，大约早就热嘲冷刺了。

　　刘立海掏出钥匙，从中找出了自己办公室的钥匙，还在大书记办公室里的钥匙，一并交给了周处长。直到这一瞬间，他才真正意识到，他确确实实被郭宝鑫书记给辞退了，至如他何处何从，他似乎只有等结果的份儿。只是这一天来得太快，太出乎他的想象之外。而且完全不像是他和大书记之前设计的演戏一样，完全是真实的，是他没有防备的，也是他不知道明天会怎么的一种处置。

　　周处长接过了刘立海寄过来的钥匙，想说点什么，嘴唇动了动，话没说出来，也许他也不知道如何安慰这个年轻人吧。一颗曾经如此辉煌耀眼的政治新星，一个被许许多多人艳羡的年轻人，一夜之间落到这个境地，对这位在秘书处呆了十多年的老领导而言，着实是很替刘立海惋惜的。而且对他来说，这样的处置确实是严重了一些。打着领导招牌在外办事的秘书多的是，几个被这么重地处置过呢？但是郭宝鑫书记执意要这么处置，他又敢多什么嘴呢？

　　“周处长，谢谢您，谢谢您。”刘立海紧紧握了握周处长的手，男人之间想说的话都在这么重重的一握之中。

　　接着，周处长拿了钥匙转身离开了刘立海，走的时候，他望着刘立海说：“自己的东西注意留意一下，别拉在这里了。”

　　“嗯。我会留意的。我整理好自己的用品，会把门锁好的。”刘立海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一些。

　　“好的。多保重。”周处长还是安慰了刘立海一句，不过说完这句，他就转身离开了刘立海。

　　刘立海开始整理自己的用品，心里还是很有些酸然，尽管他知道会有这样的一个结果，可那毕竟是大书记和他之间的演戏。现在这种戏好象有些假戏成真时，他再怎么努力装平静，都很难说服自己，很难理解大书记这是怎么啦？

　　刘立海的私人用品并不多，当他把一切整理完后，他没有接到柳柳的电话，可能柳柳也没有得到确切的处理结果吧。只是他都这个样子了，是不是该让冷姐姐知道一下呢？计划赶不上变化时，他怎么着，都该通知冷姐姐一声吧。

　　于是，刘立海还是拨通了冷鸿雁的电话，让他无语的是，他一连拔了三次，都是无人接听状态。他又给姚海东拨，好在姚海东接了，一接就问：“你还把我当个大哥吗？”

　　姚海东原来也在生气之中，这种生气是刘立海意料之中的事情，可现在自己落到了这个结果，他是不是更该生气呢？于是他对着手机说：“姚大哥，我被停职了。”

　　“什么？”姚海东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万分惊异地问了一句。

　　“我被停职了。我办公室里的钥匙，大书记办公室里的钥匙，还有手头上的工作，刚刚交接给了周处长，是他来找我的，我是真的被停职了。”刘立海稍微详细地说了几句。

　　“为什么？”姚海东还是有些不能相信，怎么一下子变成这样呢？冷鸿雁突然空降而来，而他完全蒙在鼓里，他这两天一直赌气不理冷鸿雁，也没给刘立海打电话。让他不解的是冷鸿雁也没找他，而刘立海这个小弟也没给他打过电话，他正在万分恼怒而且万分郁闷之时，竟然传来的是刘立海被停职的消息，怎么所有的计划全部变了一个样子呢？

　　“我干妈有病，我打着大书记的招牌做了一些手脚，骗了朱端平，拿到了提前释放潮子的文件。这事被大书记知道了，所以他一怒之下，停了我的职，并让周处长重新找秘书。当然了，这其中可能也误解我和谭振杰秘书长走得太近吧，只是他不听我的解释，我现在是百嘴难辩。”刘立海很无奈地说了一下原因，因为到现在为止，他也不知道这是计划还是真实的。

　　“你没给部长找电话吗？对了，现在应该叫市长，冷市长。”姚海东说这些话时，很有些情绪，一点也不像从前的他。看来，人在最最关键的时候，还是无法做到彻底的冷静。

　　“我刚给冷姐打了电话，但是没人接。她来京江有两天了，但是她一次也没给我打过电话，我现在完全不知道是一个什么状况。只是无论如何，事情发生了，我就该接受吧。”刘立海平缓了一下堵得难受的心情，自我安慰般地对着手机说着。

　　刘立海的话一落，电话哪头，姚海东那边突然安静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