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仙儿面色一惊,连忙瑟瑟发抖的回答:“两位神君误会了,我是因有情缘末了,所以才下到凡间来游历,一旦情缘了结,我自会回到山中潜修,以期早点白日飞升。”
“另外,我来到人间之后从没有干过任何坏事,甚至还跟着这两位祝由弟子一起降妖伏魔,为禅城的百姓做了不少的好事,两位神君明察秋毫,对我的行迹肯定是有所了解的!”
嗯……
黑无常老实巴结的点了点头,憨笑着说:“你的行为我们自然有所耳闻,既然你是来人间了却情缘的,那我们也就不为难于你,但是你今晚联同祝由弟子阻止我们兄弟二人拘魂,又是何道理?”
“神君请息怒,详细的情由请让这位阿姨一一道来。”
仙儿边说边指了指旁边吓得全身发抖的中年妇人,复又沉声道:“快快将你和你丈夫的事情说与两位神君听,他们一定会体谅你的。”
坐在妇人旁边的何大胖子此时仍然看不到黑白无常,对于我们之间谈话他自然也是一头雾水。
只是碍于方才已经被雪雁教训过了,所以当下尽管感觉莫名其妙,但也不敢开口询问,只能怔立在一旁,额间的汗水不自由的往下滴出来,看来我们三人对着空气自然自语的状态着实将他吓得够呛。
妇人在听到仙儿的交待之后,连忙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硬着头皮掀起头上的红布,朝着黑白无常站立的方向恳求:“两位神君,刚才你们去拘的那个魂魄,就是我的丈夫。”
“他才四十多岁,这一生没有做过坏事,老实巴交的生意人,不应该如此短命的,请神君高抬贵手,放他一码吧!”
大胆!
白无常不屑一顾的呵斥:“阎王要人三更死,岂能留人到五更?”
“他的阳寿在生死薄上显示已经到期,所以你求情是没有用的,生老病死这是天理伦常,岂能随意破坏!”
旁边的黑无常则耐心的安慰:“我们兄弟二人出酆都之前已经确认过生死薄,上面确实显示你丈夫阳寿已尽,所以你还是节哀吧。”
中年妇人本来还想再一把鼻涕一把泪求情的,但是转念一想,如果这时候再继续胡搅蛮缠,会不会惹怒了这两个鬼差?
尤其是那个长得白惨参的无常,根本就是不尽人情,估计随时都有可能翻脸。
当下将目光移到雪雁的身上,想让雪雁帮她拿主意。
雪雁会意的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勉强。
中年妇人看到雪雁的神情之后,索性咬了咬牙,哀求道:“神君,不求能让我丈夫能再世为人,只求你们能晚三天过来拘魂,让我们办一个金婚来纪念这一份二十多年患难与共的感情,请神君通融啊!”
这……
黑无常闻言之后,有些为难的沉思起来,憨厚的脸上似乎有一些迟疑之色,看来要让他通融三天还是有一定困难的。
旁边一向面部阴沉的白无常则毫不犹豫的拒绝:“对不起,我们是奉阎王之命办事,如果今晚抓不到你丈夫的魂魄,我们就无法回丰都城交差,所以请你不要让我们为难。”
我见他态度如此决绝,丝毫不通情达理,顿时感觉有一股怒火冲上心头。
本来对他二人是极其恭敬而惧怕的,但现在却凭着这一股怒气冲着白无常大声质问:“人家只是让你宽限三天而已,并不是让你放他一条生路,你只需要晚三天去阎王那里交差,事情不就完结了吗?”
“为什么非得为难一个中年丧夫的可怜女人呢?”
雪雁也一脸哀求的说:“两位神君,人非草木,谁能无情?”
“你们二人之所以能修成正果,想必也是心中有大爱之人,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能帮助这位阿姨完成她的一点小心愿呢?”
至于仙儿,呵呵,因为她是蛇妖的关系,在这黑白无常两位得道正神的面前,根本连一句话都不敢说,只能怔立在旁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场上的局势,却是完全不敢再开口说话。
白无常将脸一沉,面色阴寒的质问:“小鬼,方才你们阻止我拘魂的行为,我可以不跟你们计较,但是现在又来替将死之人求情,你以为我们地狱是慈善机构,可以随便说情的吗?”
旁边的黑无常见他大哥白无常言语间颇为生气,于是像个和事佬似的开解道:“大哥你莫要生气,这二人不用借助任何外力,仅凭自己的肉眼就能看见我们,而且面对我们的时候无所畏惧,想来不是寻常人等,不如先让我来问问他们二人的来历,再定夺也不迟。”
嗯。
白无常不耐烦的嗯了一声,之后不再正眼瞧我们,那神情简直高傲的像个小公举。
虽然这是我生平以来第一次与白无常打交道,但这家伙显然给我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
黑无常收和善的冲我笑了笑,在一旁耐心询问:“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敢半夜阻止我们鬼差勾魂?”
“你可知道阻止鬼差办事,将来是要倒大霉的?”
当然知道,运气不好可能还会折寿十年!
我一副临危不乱的表情回答:“我们是湘西祝由十三科白家的子弟,老家在古仗县的白水寨,我爷爷叫白仁世,你可曾听过?”
白仁世?
白水寨?
当白无常听到这两个词的时候,不由得有些诧异的转过身来,盯着我好奇的追问:“你是湘西白家的人?”
对啊!
我一听他对白家如此感兴趣,再看他此时的表情,料想应该是知道我们白家的底细,再联想到我们姓白,他叫白无常,是不是也姓白啊?
难道说这二者又有什么亲戚不成?
一念及此,我连忙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从怀中掏出临行前爷爷给我的那块牌子,欣喜道:“你们看,这是我们白家的牌子!”
说着我将牌子的正面对着黑白无常二人,高高的举了起来。
黑白无常定定的打量了我手中的牌子片刻,这才以一种莫名的口吻询问:“你就是白家下一代的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