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梁文真苦练咏春已有月余,进步神速,对敌反应敏捷许多。他上次提出的赚钱计划,打动了许太公和其大儿子,终于决定投资,主动找梁文真商谈。梁文真说他与许家的利润分成相同,他要占五成,许良不满,但经过梁文真的一番分析,许良终于认可。许家大小姐念及找梁文真题了扇面,本着礼尚往来,自己也用扇子题了一首诗,赠送给梁文真。梁文真看见扇子上的莲字,却想到潘金莲,进而又想到曾经扮演过潘金莲,有亚洲第一美胸之称的杨ll思ll敏,一时心旌摇曳。
许太公家既已答应合伙烧造玻璃,一起赚大钱,梁文真便开始细细盘算玻璃厂的建造问题来。在选址和废料丢放地点方面,许凡也给了点意见,初步拟定在许凡家附近的荒地和山谷。建造所需材料也是就地取材,选取临近的黄土石材等等。
其次便是人员的拟定。梁文真首先让许凡作为自己的助手,帮助自己做一些笔录、提供些意见、跑跑腿什么的;又让许凡的父亲许虎做了许良的助手,做些统筹。玻璃厂的搬运、清理、包装等活,拟定请附近的工人和许家的长工一道负责;玻璃烧制的炉子修筑,引水工程等,则打算自己亲自统帅,让几个许太公府上的管家负责兴建;材料的置办则分成几批人,每一批都负责其中之一两种,还安排了几种无用的材料,混淆视听。烧制所需木炭,也与材料一同置办;为了简便地制造玻璃器皿,寻思重金礼聘几位娴熟的铁匠,制造模具,用模具来成形;又拟以重金在附近的琉璃窑、瓦窑等处,挖来一些技术娴熟的匠人。
一切统筹规划完毕,梁文真便将计划详细说与许太公许良父子,二人听后,大为满意,对梁文真的才能赞不绝口。复又给了些具体意见,补充了些细节,诸如玻璃窑规格、建造进度、工人工钱等等。于是,玻璃窑的建造与生产准备工作,便两边不误,如火如荼进行。
中间自然有不少波折,凭借梁文真的聪明才智,千年后的见识,以及许太公的财势以及威望,统统迎刃而解,也算是水到渠成,一帆风顺。
这日,林枫听说许太公豪掷白银千两,兴办玻璃厂,免不了兴趣盎然,也赶来凑热闹。其时烈日当头,远山的苍绿中透出一丝灰蒙蒙,近处树叶发蔫,花儿无精打采,草都抬不起头了。知了声此起彼伏,听得人烦躁不安。
工人们强打精神,搬扛拖运,挥汗如雨;梁文真在一旁口干舌燥,边说边比划着,做着技术指导。“梁兄好忙啊。”林枫信步走来。
“哦,林公子怎么来了?快快请坐!”梁文真道,引着林枫去不远处的凉棚坐下。梁文真扇着扇子,可是汗水还是不住往下淌。几日下来,他的肤色已经被晒出几分古铜色。棱角分明的脸上,油光可鉴,仿佛少林寺的十二铜人。练功而渐渐轮廓清晰的胸肌,在湿透的薄粗麻衣后若隐若现,越发透露出成熟男人的魅力,与书生林枫的白净俊美搁在一起,各自都分外鲜明惹眼。
林枫边走边说:“在下只是权且来见识见识,莫要打扰了梁公子。”一阵凉风吹过,林枫双眼迷离,被晒得有些发红的皮肤,把一张清秀的俊颜衬托得更加柔美。“这是哪里话啊!只怕这里简陋,招呼不周。”梁文真道。二人只管说些客套话。
林枫突然话锋一转,直切正题,问:“烧制玻璃的窑炉到底是甚么规格,用何材料,如何制作?梁兄可否解说一番!”“这倒不是一时半活儿可说得清的啊。”梁文真道。心里却想,你莫不是要听了法门,抢我生意?这可使不得。
林枫又旁击侧敲,不停相询,梁文真不外乎避重就轻敷衍一通,都不曾说到点儿上。不多时,林枫便受不住这烈日炙烤,要回去了。临走,却瞥见梁文真手上的扇子,上有题诗,不由好奇,向梁文真讨要过来观赏。
林枫细细赏看,那笔迹隽秀温婉,字字珠玑,疏密有致。看那诗句,分明是出自《西洲曲》中,“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四句,意境清新自然,宛如一幅雨后初晴的莲池图画。看到最后题名,则是草书,龙飞凤舞,看来应是“茵书”二字。林枫心里一惊,表妹闺名“许苗茵”,莫非表妹已对此人芳心暗许,竟有了私情,送此人香扇传情了?
林枫心里妒意翻涌,表面却不动声色。“这题诗笔法秀丽,雍容有度,好字好诗。”林枫赞道。一边把扇子递还与梁文真,并道:“叨扰了,告辞。”说罢扬长而去。林枫怏怏不乐,一路上越想越气。怪不得表妹对自己越来越疏远。上次提亲,虽说婚事大舅主张秋后再议,但说好的征询表妹意见,却未曾给我答复。这样想来,想必表妹受了这梁文真蛊惑,心中渐渐没了自己的位置。不禁妒火愈盛,对梁文真恨意渐深。
不觉已是到了许太公府上,想起昔日与表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日子,愈发伤心难过,想到这来路不明的梁文真,不由咬牙切齿。
林枫穿过后院,却见表妹的贴身丫环夏荷,独自一人,提了水往小姐闺房方向走去。林枫快行了几步,上前叫道:“夏妹妹,且慢行,我有话相询!”夏荷听见,停下脚步,疑惑道:“林公子有何事,我还要赶着给小姐送水梳洗。”
“我有紧要的话问你,跟我来去。”林枫说罢,示意夏荷跟着,转到了僻静处。“你可曾知晓一事,就是小姐曾亲自题写了扇子,赠与那梁公子?”林枫问道。夏荷摇摇头,满面惶恐,“这些事却不是我等下人奴婢可知,林公子不若亲自询问于小姐。”
“若我要亲问于小姐,我自会去问,却不须你来教我。你是真要诈不知么?”林枫压低了声音,严厉了几分。夏荷一时慌乱,连连摇头:“主人家的事,做奴婢的哪里敢知,哪里敢说。”
“你也晓得自己不过是个侍婢,却敢敬酒不吃,要吃罚酒来?待我与你小姐成亲后,不怕我捯饬你的手段?甚或将你卖到窑子为奴么?”林枫威吓道。“我···我···。”夏荷吞吞吐吐,嗫嚅之间,计较着将来的悲惨,又怕说错了话,一旦被主人知晓,只怕要被打断腿脚。
恍惚良久,瞥见林枫冰冷的眼神,夏荷终于细声道:“那一日曾见小姐听得梁公子吟诗,过后小姐用了空白扇子,求梁公子题上扇子,隔日小姐也以扇子相赠梁公子。其他的奴家委实不知。”
“早说嘛,我堂堂林家少爷,难道还会为难于你,且去罢。”林枫道。“林公子若是和人说起,万不可提到奴婢。”夏荷回了一句,匆匆走了。此时林枫得到确信,梁文真那厮果然与表妹有私,就是那表妹只怕亦已芳心暗许。林枫此时心里象打翻了醋瓶,很不是滋味,又如万箭穿心,既痛且怒。“梁文真,你这贼鸟快活不了几日,林某人定要你好看。”林枫心里恨恨不已道。
十几日倏然而逝,经过一番苦战,玻璃厂终于建成,材料木炭也准备妥当。梁文真亲自去库房配比了材料,用麻袋装出。所有的麻袋中,有几个是装了不需要的材料的,这样,每一种材料均有减少,以防有人从材料的运用看出配方的端倪。许凡在一旁协助他。
梁文真指导匠人将材料入炉烧制,并说明烧制的时间长短和火候程度。其他工作主要由许良来主持,许凡的爹爹许虎从中调谐,梁文真只在关键步骤,做技术指导。那些谙熟的琉璃匠瓦匠,得了丰厚酬劳,个个精神大振,干劲儿十足,按部就班,兢兢业业。梁文真与许太公父子都踌躇满志,以为成功近在咫尺。
夕阳西下,红霞满天。“明天就要灌注出模了,眼看就能知道,这说得十分神奇的玻璃,是否真的可以烧成。”许虎道。“梁哥哥说过许多海外神奇的东西,玻璃算不得甚么哩,必定成!”许凡自信满满道。梁文真、许良、许虎都乐不可支,在一旁的工人也个个热情高涨。
“只要赚了钱,大家都有花红分,一个不落!”许良一脸笑容道。“东家太好了,很难遇到这般大方的东家,好!”“给许太公家打工,就是爽!”“看平日的伙食,东家就够大方了,还用说!”“。。。。。。”众工匠工人一片欢欣鼓舞,纷纷叫好。
“我跟凡哥儿先回去,明日我再来。”梁文真道。遂与众人告别,与许凡一道离开窑厂。梁文真为何急于离开?——这窑上有人照料,自然放心,功夫不练,可没人能帮练啊!
很多时候,一个人甚么时候得罪了小人,自己都不知道。也许是无意中的一个举动,也许是无意中的一句话。当信心十足,正热火朝天要干一番事业之时,说不准便被人暗算。梁文真要在北宋这个时空,做土豪富翁的梦想十分甜蜜,是否能成为现实呢?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