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ri,梁文真第一次来到岑然等人在阳谷县的住处探望。
在一条深深的巷子末端,前面是青砖砌死的三丈高墙,尺来宽的青石板路,高大的木楼耸立两边,足有三层,进来右侧便是岑然等人的住处。
此时黄昏不到,天sè已经是暗了下来。
梁文真跟着岑然,岑然开了门,梁文真便见宽敞的房间,二三十张木板整齐排列,中间只留尺来宽的过道。木板上或散乱,或整齐堆放了被子衣裳等物。
梁文真踏了进去,一股霉味儿迎面扑来,夹杂着汗味儿脚臭味儿。梁文真忍不住作呕,拧巴着眉头,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岑然红着脸道:“说了叫您别来,我们这群下等人住的地方,不是你该来的。”
“这叫什么话?”梁文真嗔怪道,“你们怎么就是下等人了?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啊!”
岑然没说话,默默立在那里。半晌,才道:“我陪您回去了吧?”
“不行,”梁文真道,“我得看看兄弟们。”
“那还早着呢。”岑然到,“这里不过是一个窝,睡睡觉而已。平ri里没事,也没人呆在这里。”
“是不是我对你们太苛刻了?怎么住这种地方啊?”梁文真有些心疼。
“那倒不是。如今做了本分人,生活有了着落,ri后有了念想,都想攒几个钱,为子孙后代考虑。毕竟是混过的人,风餐露宿,饿一顿饱一顿都过来了,这条件已经不错了。”岑然道。
梁文真沉默了。他想起大学刚毕业的时候,出去找工作,为了省钱住在城中村,单间,就只一个床的位置,厕所和洗澡间都是公用的。夏天热的要死,风扇呼啦啦没命吹,却将那风渐渐吹热了,拂在身上格外别扭;大冬天冷得要死,躲在被窝折腾好一阵子才有勇气起床;最恼人的还属那回南天气,墙壁上门上都挂了水珠子,躺在席子上,感觉湿乎乎,黏糊糊,怪难受。
吃过那样的苦,他怎么忍心一帮为自己卖命的兄弟承受类似的痛苦呢?——不管他们怎样认为,他是断然不会再让他们住在这里的。
“你早就该让我来的,我若早知,你们便不会在此遭那么多的罪。”梁文真道,“无论如何,近期就要让大伙儿搬出去。”
梁文真径自往外,复又转过身来,道:“是所有的三十八个人都住这里吗?”
“不是,”岑然道,“有些人家就在阳谷的,住家里。这些都是从外地或乡村来此的,包括我,共有二十七人。”
“我会尽快找到地方的,”梁文真道,“在这之前,还是要委屈大家的。天渐渐冷了,必须尽早搬走啊。你可告知兄弟们,如有好的住处,或租或买,梁某人自当付账。”
梁文真说完便与岑然一道离开了。
梁文真心下盘算,自己如今有些家底,也是应该安个家的时候。且先找好住处,让兄弟们先住进去,待把潘金莲救下来后,自己再行搬走。即便不做长久居住,聊做自己下一步计划的安身之所,也是不错的。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却说不觉武松已经在武大郎家住了一月有余。正值十一月天气,连ri朔风,漫天彤云,一场又一场瑞雪,纷纷扬扬,时而风飘絮,时而鹅毛骤下。渐渐便是个银花素裹,粉妆玉砌的世界。
这ri,武松踏雪而归,有些哆嗦。潘金莲念及叔嫂情谊,热了一壶酒,送上前去与武松,道:“叔叔且饮些酒,暖暖身子。”
武松双手接了,道:“多谢嫂子。嫂子也且来两碗试试?”
潘金莲推脱道:“那倒不必,奴家不胜酒力,怕是要醉的。”
武松是个老老实实的汉子,倒也不想那么多,只道:“不碍事,嫂嫂且来饮些。”
潘金莲yu再推脱,却不觉打了个喷嚏。武松便道:“看,受冻了不是。”话音未落,便为潘金莲斟上一碗。
潘金莲推脱不过,只好拿起那碗,一饮而尽。那酒略有些刺猴,但热乎乎直灌下去,确实感觉暖了不少。潘金莲与武松对饮,不觉已是三碗下肚,武松更是喝了不少。
酒劲儿慢慢上来,潘金莲眼皮抬不实,迷迷糊糊直往下耷拉,她吃力地睁眼,娥眉耸动,面泛桃花。恍恍惚惚中,潘金莲看到对坐的竟然是梁文真!积蓄已久的思念与渴望瞬间爆发,情难自控,潘金莲竟然起身,踉踉跄跄往对坐走了几步。
武松见她不稳,便上前扶她。谁知潘金莲一头栽进武松的怀里,武松赶忙推她出去,却见她站将不稳,摇摇yu坠。
武松怕她摔了,连忙伸手上去,却正好拦住潘金莲腰际。潘金莲顺势扑过来,要去解开武松的外衣。武松惊呼:“大嫂,这怎么成?”
潘金莲听了,咿咿呀呀道:“哪里不成?我想要就成,你情我愿,如何不成?”
武松羞愧难当,涨红了脸,去捉潘金莲的手,谁知潘金莲的手顺势往下,却往武松的裤裆里探去。尽管并没有邪念,但生理的因素依旧让武松有了反应。
“你装,你还装。”潘金莲右手食指指着武松,咿咿呀呀,迷迷糊糊。
武松突然急了,一把推开潘金莲,谁料潘金莲又扑上来,趴在武松背上,纤纤素手,拂来拂去,弄得武松心里直痒痒,难受极了。
武松大窘,转身扯了潘金莲,让她坐在凳子上。自己脸涨得通红,夺门而出,砰关上房门,噔噔噔又下了楼。
武松天不怕地不怕,倒是这一出让他失了魂。这酒能乱xing,果然不假。自己硬把嫂子灌醉,招来刚才那一幕,如何与哥哥交代?还好武松自己懂礼仪,知廉耻,定力十足,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不然就要出大乱子了。
潘金莲躺到了地上,扯开了裙子,露出雪白的大腿,双臂环绕,双腿交缠,迷迷糊糊便睡去了。梦里,她却是与梁文真鱼水情深,共赴巫山**。
武大郎的意大利烧饼,声名远扬,县上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有的大富人家甚至派人专门预定,酒楼也不时要货,奈何人力有限,每ri出产就那两三百个,但已经赚得盆满钵满。
这ri回来,看见屋子凌乱,杯盘狼藉,而自家娘子居然睡在地上,袒胸露ru,很为不雅。而弟弟武松平ri下班较早,一般此时已到家,现在却也不见踪影。大郎心里虽然大为奇怪,亦只好夹手夹脚,把潘金莲扶到床上去睡。
武松第二ri回了大郎家,带了个士兵收拾衣物。拉了武大郎到一边道:“嫂子是个妩媚娘子,哥哥不可让她抛头露面,平时卖烧饼,尽管晚出早归。赚少些无妨,只要够用就行。他ri兄弟我发了财,定然不会忘了哥哥,哥哥只管多多保重。”
“弟弟何出此言?莫非要远出公干?”大郎疑惑。
“这倒不是,乃是因哥哥常在外生意,家中也有女眷,兄弟常来叨扰,只怕人闲话。我自去衙门宿舍住了,落得自在。如果想念哥哥,自会来看哥哥,如果哥哥有甚么难事,定要告知兄弟。”武松答道。
大郎一听,赶忙挽留,只是武松去意已决,说不动了。大郎满眼含泪,这么一个英雄弟弟,自己常受人欺侮,早就依赖着弟弟为他撑腰出头。当初邀请武松住到家里来,其实也有种向左邻右舍宣扬的心理,看,我大郎也有如此雄伟的亲人,可不是好欺负的。
当下武松坚决要走,大郎依依不舍,帮着提了行李,送他出门。转角却遇见梁文真,梁文真见武松这行头,立马明白怎么回事了,匆匆招呼了声:“武松兄弟这是要去何方?”便寒暄两句离去。
之后故事会发展到什么地步,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