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林志玲执行任务失败,翻脸不认人,警告梁文真要配合组织调查。众人心中疑惑,梁文真指出当下的科研机构,已然知晓大家的身份,下场将十分悲惨。众人计议,梁文真从三个方面,说明如今无路可逃,唯有见机行事。在这个科技发达的时空,子弹导航必然已经实现,纵然有一身高强功夫,也无力反抗。翌日,梁文真一伙果然被带往实验室,路经一间正在解剖人体的房子,众人见所未见,大惊失色,忧心被人解剖。梁文真无奈之下,打昏带路的制服汉子,寻到一个电梯,欲回到地面逃跑。电梯送他们到高楼顶层,众多小飞船来到,鲁智深打碎一面玻璃墙,要与他们打架。梁文真决心跳楼,众人都无惧色。林志玲驾小飞船来到,呼叫梁文真不要做傻事。众人宁死不做白老鼠,绝不要落到被人解剖的地步,梁文真率先纵身一跃,众人跟随,纷纷从高楼跳下。
过去有时想象,一个人跳楼的时候,到底是甚么感觉。如今,终于体验到了,轻飘飘的,好似在水中游泳一般,又如一只小鸟,在空中自由翱翔。烦恼伴随人的一生,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几秒之后,一切便随风而逝,此生即自行解脱。“梁文真,梁文真——,我爸爸妈妈叫你去见他们啊,你怎么要寻死呢,呜——”隐约传来林志玲的哭喊声。
志玲姐,再见!你的美丽无与伦比,你的妩媚沁人心脾。找不到如意郎君,是因为你的择偶条件太高,不单单是本科学历,还有家世,财富等等诸多隐含条件。志玲姐,再见!苗茵,师师,三娘,玉娇,素梅,来生见。苗茵的爹娘,都还在东京,金国,许凡爹娘,牛仁妻儿,都还在,不能,不能便这般死了。梁文真转念之间,却生出一丝牵挂,扭头向地下望去,树木,青草,红花,飞鸟,都已清晰映于眼帘。
不能死,不能死!金国人要打进东京,玉石俱焚,不能死!梁文真闭上眼睛,耳边只听到嗖嗖嗖的呼啸声。
“天灵灵地灵灵,三界五行六道轮回,七弯八拐去,疾。”梁文真口唇蠕动,念起罗真人的咒语。“罗真人,你在哪里?唯有你能够打救我们!”梁文真心中呼喊道。死了,要死了!突然,梁文真感觉到身体哐啷一声,好似重重摔在床上,半身撑起一看,原来自己躺在一片草地之上。天幕灰暗,有些许亮色,到底是入夜还是黎明,却分不清楚。
“凡哥民哥。”梁文真看见不远处,还躺卧一些人,最好分辨的是许凡赵民。“梁兄弟,我们如何未死?”鲁智深爬起,高声道。武松林冲杨雄三人,都坐起身来,一脸疑惑。“梁哥哥!”“梁郎!”许凡牛仁赵民许苗茵李师师等人,都恍若大梦初醒一般,爬起到梁文真身边。方琴拉潘金莲一起跳下高楼,潘金莲懵懵懂懂,从地上爬起,只是望向梁文真傻笑,或因梁文真是她最熟悉的人之缘故。
“你们是否知晓,我们不死,是因为甚么?”梁文真沉声问道。各人面面相觑,心思正要问你呢,你怎的反问大家。“年前,我们去到九宫县二仙山,到罗真人处盘桓了几日。我当时的目的,是向他求教神仙如何即刻去到另一个地方。罗真人在夜深人静之时,教我一句咒语,我寻思是神仙才有用,想不到最后一刻,我念出咒语,却当真有用。此地,如今看来,应不是广州了。”梁文真道。“原来却是这个缘故,怪不得梁总胸有成竹!”牛仁道。
“能够捡一条命,全赖梁兄弟未雨绸缪,从罗真人处得到咒语!”林冲道。“梁兄弟老要洒家不与他们打架,原来早有后路。”鲁智深捡起禅杖,一手摸后脑勺,笑道。“梁太傅,你下次能不能早点告知,吓死我们,还道死定了的。”武松不满道。“梁郎,早晓得你有办法,我们几个,也不须吓得难看。”李师师大难不死过后,一身酸软道。许苗茵过来,抱住梁文真,好似他会突然消失一般。
众人都想不到还能捡一条命,劫后余生,心情自然激动,精神大振,围坐一处,闲话起来。不多时,天色渐明,远处传来鸡鸣,原来此时是黎明了。近处一条小河,许凡赵民先去到洗漱,又招呼梁文真等人,众人都到河边,洗把脸清醒一下。“梁哥哥,前几年我们第一次去寻找翡翠玉石之时,好似来过此地!”许凡突然叫道。
“有无认错?当真这般巧合?”林冲等人都狐疑道。“凡哥说得不差,这个地方我们来过。”牛仁道。梁文真举目四望,周遭的山岭荒原地形,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师父,你说此地是你祖先在岭南的乡下,可是上次到来之地?”赵民也已记起,这个地方过去确实来过。“不用看了,此地是佛山,我们上次到过。”梁文真一开始惊得张大口,半晌才回过神来道。为甚么,为甚么念过咒语之后,即刻离开原来时空,去到另一个地方,莫非,莫非在念咒语之前,一心想的地方,是自己的出生地,是自己的家乡,是自己一直魂牵梦绕,向人谎称的海外乡下?而此刻,此情此景,却又确凿无疑。当年去问过的草屋,还在原地,记得当时一名老汉告知自己,从来没有姓梁的居住于此。
在自己念出咒语的一刹那,在那一刻之前,在抱定必死之念之时,定是因心中所挂念的,是家乡的一草一木,是不自禁的思念,才得以在咒语念出后,回到家乡。罗真人通天彻地,法力无边,他的咒语没有骗人,而且神仙可用,凡人也可用。可是,如今是回到了北宋末年,还是其它时代,梁文真却不敢确定,一肚子疑惑。“走罢,那边应是市镇,我们过去问问。”梁文真不愿意再去问这几户乡民,担心答案还是失望,不如走向市镇,即时便可知晓一切。
“这位兄台,此地是何处?”走在前头的梁文真,向一位头戴方巾的读书人探问道。“此地是大名鼎鼎的佛山,这都不知晓么?佛山有名,是因英才辈出,我正要上京赶考哩!”读书人道。“那如今是甚么年份?”梁文真又问。“你们从月亮上来的么?今年是宣和六年,不会连这个都不知罢!”读书人不耐烦道。“多谢兄台。听说兄台要上京赶考,我还是劝你,休要上京,下一科不考了。”梁文真好意提醒道。
“你是当今圣上?说不考便不考,想害我不成?”读书人恼怒道。“你不信,自去上京赶考罢!到时休要怪我未曾提醒。”梁文真被人怀疑惯了,并不以为忤道。“我看兄台一行,衣衫不整,如此落魄,便不必操心他人罢!”读书人冷哼一声,不屑而去。
“我们真的回来了,回到了佛山!”梁文真欣喜道。“梁哥哥,那我们之后,却去何处?”许凡问道。“先找个酒肆,吃饱饮足,再找一只船去广州。”梁文真道。“又去广州?”鲁智深林冲等人,吃惊道。“我们先前去到的广州,是一千年后的广州,如今我们要去的广州,却是大宋宣和六年的,不必惊慌。”梁文真道。“汤大哥在广州猎德做村长,我等去盘桓几日。”赵民道。牛仁许凡二人纷纷道好,鲁智深林冲等人则不置可否。
话不絮烦。梁文真等人吃过饱饭,牛仁许凡出外,寻到一艘渔船,愿意以五十两载他们一行前往广州。梁文真等人上船,经由西江顺水而下,前往珠江。还未到达广州,天已墨黑,众人在船上过夜。翌日一早出发,中午时分抵达猎德。
汤驰见到梁文真等人,大吃一惊。听罢许凡赵民将各中离奇经历,说过一通,汤驰才知原委。前逢蒋兆许晋也在几日前到达广州,众人相见,不免唏嘘一番。“梁总,我们此番出来,带来信鸽,梁总可传书东京,告知平安。”蒋兆道。梁文真即刻修书,告知许良潘恬,他们人已在广州,并吩咐可派人前往山西襄垣五阴山下,告知玄道长等人,可回东京等候,不必一直留在五阴山下。
休整五六日,梁文真等人思归,蒋兆许晋汤驰依依惜别,众人坐上汤驰备下的船只,一路向北,往东京去。水路好走,陆路反而艰难,好在梁文真牛仁许凡赵民四人都曾走过这一路,已然熟悉,颇为顺利。长途跋涉,晓行夜宿,一个月有余,从扬子江拐过润州,即今日镇江,进入京杭大运河。梁文真想起李逵正在此地做都统制,向扈三娘提起。
“上次你们暗自行动,不告知于我,擅自去丰乐楼,欲毒杀李逵,差点被人捉住,小命不保。”梁文真道。“三娘的灭门之仇,我不帮她,说得过去么?”许苗茵瞪一眼道。“梁郎,我知你难做,几位好友都是梁山头领,不忍下手,我的杀父之仇,我自会报!”扈三娘悲戚道。“黑旋风李逵被朝廷诰封为都统制,好似在润州为官哩。”牛仁道。“你们说的是李逵那厮么?他癫狂起来,杀人如麻,不管百姓还是贼匪官兵,只是要杀得高兴,好一个嗜血魔王!”鲁智深道。“他在郓州独龙岗杀了三娘满门上下,这个你是知晓的。”梁文真道。
“梁兄弟,若你要为三娘报仇,在此上岸也好,我们绝不维护于他。”林冲道。“如今已是五月。三娘,不是我不帮你,只要再过一个月,朝廷必然赐他毒酒,杀他以除后患。可以说,他已是冢中枯骨,我们不必亲手杀他也可。”梁文真道。“师父,是真的么?”赵民半信半疑道。“我甚么时候骗过你!”梁文真道。
“三娘,听梁郎的罢!那个李逵,只有一个月可活,便宜他罢!”许苗茵道。“正是,梁郎一向所料不差,何必急在一时。”李师师也劝道。“既梁郎都已经断言,此大恶人一月之间,便不得好死,我们自然不必上岸,与他打斗。”扈三娘听罢梁文真的卜算,心情好转,欢喜道。“各人自有天命,铁牛造孽太多,老天自会收他。”杨雄道。
“善恶若无报,乾坤定有私。话是这般说,坏人作恶一世,到下世报应才到,难不成等足一世?!”武松将目光从不远处的潘金莲身上移开,冷声道。“武二哥,你也已经是出家人了,说话须注意形象!”鲁智深打趣道。“饮酒吃肉,鲁大哥甚么时候注意过形象?!”武松反唇相讥道。“哈哈哈哈,我林某半年内若是不死,也去寺庙中剃度,与你们一道出家。”林冲笑道。“那我呢,我也做和尚去,免得形单影只。”杨雄道。
船过润州,又过半月,一行人终于抵达东京。回到府中,许良夫妇见梁文真一行平安归来,喜不自胜,吩咐杀羊宰马,大排筵席。玄道长早已回到东京,想不到眼见梁文真等人从缘缠井进去,却从广州回来,大是震惊。梁文真听闻霍超被童贯囚禁,在太子殿下的斡旋下,终于在一个月前放出,不由大怒,决心要帮他报仇。当夜,潘恬董慎霍超玄道长都来饮宴庆贺,唯有古流拉道喜好清净,不肯赴席。
“收到你们的飞鸽传书,我尚自不敢相信,你们当真是到了广州。”席间,许良仍惊疑道。“进去缘缠井,却不一定去到洞天福地,令人费解。”玄道长道。听过梁文真一行人的惊险经历,众人惊叹不已。尤其听到他们是去到一千年后,科技发达,各中物事神奇古怪,许良潘恬董慎霍超等人各个目瞪口呆。“广州的人能飞?”霍超问道。“他们坐一艘小飞船,要去何处,便飞去何处!”赵民道。
“你们从高楼跳下来,能活回来相见,都是菩萨保佑!”许夫人道。“这是罗真人的神通,他教过我咒语,否则大家都要被广州人捉住,开膛破肚。”梁文真不敢隐瞒罗真人的功劳,道。“文真,往后可不要再去,苗茵师师他们都是弱质女流,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如何是好?!”许夫人道。“以后不去了。”梁文真道。
“梁总,你的那位好友,叫卢俊义的,昨日已从庐州来到东京。我今日听得往日同僚说起,官家已召他明日觐见呢。”潘恬道。“卢先锋到东京了?此话当真?”鲁智深急问道。“事情如何会假,若是不信,明日一问便知。”潘恬道。“明日散朝,便找他痛饮一场。”林冲道。“不好,卢大哥此番到来,是被奸臣设计毒害,命不久矣!”梁文真脸色大变道。
梁文真早已预知卢俊义的结局,但自己一行人刚刚从广州归来,劫后余生,还未来得及思量如何让卢俊义躲过一劫,却听闻他已到东京,必是被杨戬童贯等人设局无疑,生死迫在眉睫。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