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梁文真常与功夫同道朋友来往,相互切磋,取长补短,提高功夫水平。而且开始苦练咏春寸拳,李小龙能够开碑裂石,相信自己也能。许大小姐与丫环一道,开始实施离开清河,前往阳谷寻情郎的谋划。二人趁黑夜出府,当夜去到镇上客栈藏身,第二日再启程去阳谷。暗夜中,许大小姐跌上手,吃了苦头。梁文真时常在窗口与潘金莲交谈,言语中许多挑逗,潘金莲已然习惯,不以为忤。梁文真一门心思要与潘金莲相见,对许凡报告事情,毫不上心,还大发脾气。许凡心伤,愤而离去。
梁文真自责不已,赶忙下楼,想跟上许凡。出到外头,却不见许凡身影。梁文真担心许凡孩子心性,被自己伤了心,脾气起来,不知会做出甚么。一来,许凡是自己在这个时空最为亲近之人,便如亲兄弟一般;二来,自己鬼迷心窍,脾气暴躁,颇觉理亏,良心上十分过意不去。虽不知许凡跑向何处,梁文真还是沿大街找寻。
四处逛了许久,却仍不见许凡身影,梁文真心中焦急,干脆去衙门找许晋帮忙。许晋与许凡,交情渐渐加深。许晋在阳谷当捕头,办事门路自然不少,发动一下衙门的兄弟,找人总归容易得多。可时已午后,许晋那边也毫无结果。梁文真与蒋兆许晋不由焦头烂额,惊慌失措,回到梁文真住处商议对策。
“凡哥会不会自个回清河县去了?”梁文真焦急问道。“若凡哥真的跑回家去,可就麻烦大了。”蒋兆眉头紧锁道。梁文真不明所以,疑惑问道:“蒋兄,此话怎讲?”“梁兄弟有所不知,”许晋脸色凝重,顿了顿道,“如今景阳冈上有吊睛白额大虫出现,伤人害命,已经了结不少路过之人。县衙已出公告,警示往来客商。”
梁文真一听大惊,算起来武松当在十月过冈,如今已到九月,正是那猛虎猖狂之际。怎奈自己此时惹恼了许凡。若许凡有个三长两短,却该如何收场。凡哥啊凡哥,你可曾晓得,寻常之人一般只对自己最亲近最信任的人,才会发脾气。梁文真心中懊悔,又忧心忡忡,不免嗔怪许凡,不知轻重。
“我如今便过景阳冈寻他去。”梁文真不假思索道。“万万使不得!”许晋道,“凡哥儿他自会注意安危,而你这般贸然上去寻人,只怕白白赔去自家性命。”蒋兆也连声附和。梁文真一向颇有理性,此刻念及许凡安危,顿时换了个人似的,变得有些不可理喻。
“梁兄弟啊,”许晋哭丧脸道,“我与凡哥,虽不及凡哥与你交好,但也算莫逆之交,何况是同族同姓乡人。我何尝不着紧,且待我组织人马,一同去景阳冈上寻人。”“我等不得那般久,一刻不知凡哥安危,我一刻不得心安!”梁文真说罢,立时起身便要出去。
“梁哥哥,我在这里。”突然,一声呼喊声传来。三人循声望去,只见许凡蜷缩在厅中角落的一张檀木台下,一边哭泣,一边掀开桌布。梁文真赶忙冲上前去扶他出来,许晋蒋兆走了过来。
“哎哟,”许凡惊叫一声,梁文真赶忙放轻手脚。显然,因长时间蹲在台下,许凡的手脚麻痹。梁文真与蒋兆给许凡腿脚拍打按摩一番,活动过筋骨,一个失踪许久的小子,总算完好无缺,站在眼前。
梁文真心头大石放下,抱歉道:“对不起,哥哥我错了,不该发脾气。但下次你千万不可躲藏,我们找得你可辛苦哩。有甚么不快活,骂出来便是,不可自个郁闷。”许凡点头沉默不语。“凡哥,你这般搞,我衙门的兄弟寻你老半天,可把大家急得够呛。看来你的本事可不小,深藏不露呢。”许晋话毕,哈哈大笑。
许凡脸色通红,尴尬不已。“对不住大家,辛苦了,下次不敢。”许凡歉疚道。“我须去告知伙计们,不用再找。”许晋说完告辞自去。梁文真拍了拍许凡肩膀,闲聊安抚一阵,许凡最后展颜一笑,总算前嫌尽释,重归于好。梁文真找到许凡之后,已经身心俱疲,吃过晚饭,倒头便睡,一夜无话。
翌日,梁文真醒来,开窗却见潘金莲一脸愁容,立于窗口,问道:“武大嫂因何事愁眉不展?”潘金莲蛾眉微蹙,摇头不语。梁文真眼见心中女神烦恼,不由心生爱怜,急切问道:“武大嫂不须客气,或许我能帮到也说不定。”
“说来何用,”潘金莲眉头稍解,淡笑道:“不过是些琐碎家事,岂可拿来烦扰大官人。”“武大嫂你这般说,倒是跟我见外了,”梁文真柔声道:“我们左邻右舍,本来便该守望相助,相互照应,所谓远亲不如近邻,谁家没一点难事呢。”潘金莲却仍自浅笑不语。
“武大嫂倒是不愿欠人人情。对了,武大哥在外卖烧饼,生意可好?”梁文真起个话头,攀谈道。“奴家愁的便是这事,大官人倒是专捡不开的壶来提。”潘金莲瞪了梁文真一眼,似带嗔怪道。“哦,武大嫂原来愁的是这个事情。只要是钱银能够解决之事,便不是难事。”梁文真道。想起现代人爱说的这句十分没盐没油的话,心中不由好笑。
潘金莲脸上愁云涌动,唉声叹气道:“嗨,多日以来,大郎外出的生意极是不好,家中都快揭不开锅了。眼下物价上涨,一斤面粉都要五十个铜板,烧饼却不好涨价,真是愁杀奴家。”美人哀愁,让人心疼。梁文真心中暗忖,武大郎是卖烧饼的,烧饼味道十分单调,一般人吃过两次,便觉索然无味,顾客自然不多。若是教武大郎换一个行当,可他一个三寸丁,却难有合适的。不如替他家想个办法,将烧饼改良改良,吸引客人,多赚些钱银。
“我倒是有个法子,却不知武大哥武大嫂是否愿意一试。”梁文真道。潘金莲一听,心中暗喜。这个梁大官人可是做大生意之人,早便听说,他先前办过一个拍卖会,十分盛大热闹,玻璃器从此之后,名声在外。若他愿意帮忙想个办法,说不得一举翻身,告别拮据的日子。
“阳谷人人都道梁大官人手段厉害,极会做生意哩。玻璃庄卖玻璃器,可是独门生意,财源滚滚。若大官人肯于赐教,奴家洗耳恭听,定当感激不尽。”潘金莲道。
在现代,与烧饼接近,又颇有些噱头的,大概要数来自西洋的意大利比萨了。但如此怪异的名称,信口道来,未免让人生疑。“武大嫂有所不知。”梁文真故作神秘道。潘金莲一听,果然好奇望向梁文真。
“我本来自海外,在我海外乡下,有一种烧饼,名唤意大利比萨,与武大哥所卖的烧饼颇为相似。比萨是在面饼之中,铺上各种材料,味道十分可口,却又富于变化。若是按此制作烧饼,定能引来不少客人。”梁文真又假托自己来自海外,好使所说的新奇之物,显得不那般突兀。
“大官人原来来自海外?”潘金莲惊奇道。“没办法,先是流落到清河,之后才到阳谷开店。”梁文真神色无奈道。潘金莲听梁文真所说比萨烧饼,十分奇特,心思当务之急,自家的生意要紧,这可事关生计问题。因此,潘金莲忍不住好奇,细细向梁文真打听,意大利比萨的材料和做法。
梁文真吃过不少比萨,但对于做法,也不甚了解。二人谈论许久,就如何做出类似意大利比萨的烧饼,总算梳理出一点眉目。潘金莲不仅有沉鱼落雁,羞花闭月之貌,更有一颗聪慧之心,一点便通。思量过后,甚觉可以一试。“奴家等大郎回来,便与他商量改良烧饼之事。多谢梁大官人,下次再聊。”潘金莲谢过梁文真,转身下楼而去。
武大郎听过潘金莲的提议之后,担忧道:“娘子,我们如今也算可以糊口,何必冒险尝试,万一客人不喜欢,白白消折了本钱,岂不是更要揭不开锅?”潘金莲一门心思,琢磨之下,觉得可行,哪里肯就此罢休,道:“如何晓得一定亏本?!就你挣那几个钱,养得起家么,往后有了孩儿,供书教学,吃的穿的,哪一样不须费钱。如今倒好,不饿死两个大的,便心满意足,就这点出息。务须要试做新饼,大不了客人不买,挑回家自己吃。好歹有个翻身机会,合着你的本事,一辈子受穷的命。”潘金莲越说越气。
武大郎无可奈何,嘟哝道:“娘子你整日到底在作甚?平白想出些莫名其妙的法子,让人摸不着头脑。”“这哪是奴家想出的法子,这可是大名鼎鼎的玻璃庄老板,梁大官人好意替我们家想的办法。”潘金莲此时洋洋得意起来,续道:“梁大官人做生意的本事,在阳谷可是人人皆知,你若学得人家十分之一,奴家也省却烦忧。”
听潘金莲说起,原来改良烧饼的主意,竟是出自梁大官人。武大郎想起刚搬进来时,住在后面对门的那个梁大官人,便往自家窗户张望的情形,如今看来,这个后生,定然已经与自家娘子日日相谈甚欢。想到此节,武大郎胸口郁闷,仿佛已被人戴上绿帽,暗自气恼。
梁文真借鉴西洋比萨的主意是否好使,是否能够改变武大郎一家的经济状况,武大郎从此走上自强不息的人生道路,甚至潘金莲的命运也因此而不同。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