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杨旬前来商讨泳池瓷砖之事,梁文真合计一番,决定自己烧制。一来可以节约资金,二来可以为将来开发瓷砖市场积累经验。打定主意,便与玄清道长商议,筹划安排停当。因得知许凡为工作分配心生不悦,邀他逛街,许凡却叫上一众人同去。见皇榜上召集民间队伍,举办蹴鞠大赛,众人决定参加。梁文真不经意却看见前方许苗茵背影,心头激荡,随即冲上前去。
众人不明所以,却见梁文真消失在人群中。梁文真则拨动熙熙攘攘的人群,看着那背影在自己眼中时隐时现,随着人流飘来荡去。
“苗茵,苗茵。”梁文真忍不住呼唤出来,那背影却置若罔闻,时近时远,在梁文真眼中飘飘忽忽。梁文真心里一慌,大喝一声“啊”,一众人被他这么一吓,都呆住了。
梁文真从人群中奋力挤上前去,见苗茵正欲转身,一把拉住苗茵的手,缓口气温柔唤道:“苗茵,苗茵。”那手往后缩了缩,一张脸蛋转了过来,一眼瞥见一名陌生男子拉扯,尖叫起来,喊道:“非礼啊,非礼啊。”一众人便立时将二人团团围住。
梁文真定睛一看,竟然不是苗茵,心下一冷,想起那一句“非礼”,再看看眼前这一位,虽身材有模有样,但眉高无神,双目呆滞,鼻孔朝天,满脸雀斑,梁文真不由得呕出声来,转身欲走。
“怎么回事啊?”突然跑过来三个衙差,为首的一脸凶悍道。那女子掩面哭诉,道:“启禀差老爷,奴家还是黄花闺女,这个无耻流ii氓,竟来轻薄于我,快快与奴家做主。”语毕,丝巾掩面,声声啜泣。
梁文真一听,简直是又好气又好笑,还来不及辩解,那衙差便问道:“她说你轻薄她,可有此事?”
梁文真苦笑,道:“差爷请看她那一副尊荣,换你,你有那个勇气轻薄她吗?”“这个,这个,大爷我倒不会,不过谁知道你是甚么口味呢?!”那衙差狞笑,冷冷道。
那女子一听,恼了,不依不挠,坐地撒泼,且哭且骂,道:“你这淫贼,图谋不轨,出口伤人。别以为我弱质女流,任你欺负,我花家也是有些地位的。我一个黄花大闺女,被你这般**,这般污蔑数落,我还怎么嫁人?不管,不管,你要负责。”
梁文真心下恼火,强压怒气,淡淡道:“今儿不知碰上什么晦气,居然认错人,还碰上这等蛮不讲理的女子。”梁文真一甩手,转身欲走。
衙差头领将刀一拔,喝道:“此事尚未解决,你休想离开。”梁文真狠狠登他一眼,迅捷上前,一把抓住那衙差头领的手腕,稍一用力,那家伙嘴巴便张得老大,咿咿呀呀,痛得难熬,刀在手上晃了几晃,哐当落地。
“我说了,我认错人了而已。”梁文真厉声喝道,“你说,要如何交代?”衙差头领一贯蛮横,此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张大嘴,语焉不清,吃力地吐出一句:“认错人,认错人,没事了,没事了。”两个跟班儿面面相觑,吓得瑟瑟发抖,都不敢轻举妄动。花姓女子也消停了,呆呆地望了望梁文真。
梁文真哼了一声,将那衙差头领的手一放,即刻踉跄几步,往后几欲跌倒,站定后将受伤的右手放到嘴边呵了呵气,这才伸手去擦额角疼出的汗珠。
深吸一口气,梁文真转身走向那花姓女子。那女子以为梁文真要收拾她,吓得瑟瑟发抖,怎料梁文真却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俯身递给她,道:“小娘子,在下真是认错人了。冒犯之处,请多多见谅。”
花姓女子看着眼前的男子作了个揖,一派文雅礼貌,旋即便要离开,一时愣在当地,目瞪口呆。梁文真温柔的时候,就像清晨的一缕阳光,柔和温暖,能将人的心慢慢融化。
此时,一众女眷、许凡等找了过来。华素梅焦急道:“公子,到底所为何事?”与白玉娇一左一右,上前扶着梁文真的臂膀。梁文真笑着摇摇头,道:“一点儿小事,休要再提。”在众人簇拥之下,继续漫步街头,欣赏东京繁华。
围观的人群纷纷扰扰,见梁文真美姬相伴,艳福不浅,想起那女子非礼的指责,都觉好笑,不由得哄笑着散开。花姓女子嘟着嘴,皱着眉头,哼了一声,撑地起身,掩面而去。
断章句,话分两头。却说童贯自见过潘金莲的绝世舞姿,每每日思夜想,晚上躺在床上,脑中不时出现那婀娜身姿,一时辗转反侧。可是,脑海中又跳出潘金莲的吓人面容,赶忙转移念想,不忍回味。有时心中矛盾纠结,倩影和丑貌交替,一想及便大感头大。
一日,童贯去到镇安坊玩乐,在门前恰巧遇见御史柳昆。柳昆前段时间到外地办事,刚刚回到东京,免不得来威名赫赫的镇安坊,娱乐放松一番。童贯见了,便相邀对饮。
二人在一间厢房中,帐幔四垂,烛火通明,满桌珍馐,玉杯佳酿。四下有不少美姬相陪,童贯却一挥手,道:“你等都退下,别打搅老夫清净。”众娇娘心慌意乱,忙不迭地离去。
“童大人这是为何?”柳昆不解道,“既然是来镇安坊喝酒,为何又要叫小娘子们全部退下?”童贯板着个脸,一板一眼,道:“柳大人既是不懂分辨美丑,叫来美姬何用,还不是暴殄天物。”“童大人何出此言,下官实在是不太明白。”御史柳昆一脸疑惑,道,“在下怎的不懂分辨美丑了?”
“明人不做暗事,那老夫就实话实说了罢。”童贯头微微一抬,下巴微扬,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道,“柳大人不远千里,将那奴籍女子潘金莲,从阳谷调来东京,却不讨高太尉喜欢。
“起初老夫也自以为各花入各眼,谁知那日开封府宴,老夫强行勒令那潘氏将面纱取下,却惹得一众人哂笑,以为老夫甚么货色都喜欢呢。那潘氏舞姿,自是**,可容貌,却实在不堪入目。老夫因此被众人嘲笑。你说,你是不是美丑不分?”
原来,童贯是因为自己当众出丑,要找人撒气,见到柳昆,气不打一处来。柳昆一听,十分地百思不解,微笑道:“哦,不至于罢。潘金莲的容貌,若是有少许人不甚钟意,并非不合情理,但要说不堪入目,人人都觉丑陋,那是绝无可能。”
“哦,此话怎讲?”童贯心下疑惑,问道。柳昆仰头一杯下肚,“好酒!”,续道:“童大人有所不知,潘氏艳名,声震阳谷,还因此招来横祸。可谓是倾国倾城,绝色佳人。童大人就算阅女无数,亦不至于道说她丑,真是奇也怪哉。”
“有何奇怪,那潘氏一脸红疹,凹凸不平,实在吓人,老夫府中丫环也自比她好看百倍,哼!”童贯鼻孔出气,怒道,“奈何她的舞姿,却是摇曳多姿,风姿绰约,妩媚动人,甚为少有,在老夫看来,东京城中,未必有胜过她的。”
“哈哈,原来如此。”柳昆笑道,“竟是因为红疹。童大人且设想,若潘金莲脸面白净,又当是如何?”童贯一听,闭眼凝神,回想当日所见潘金莲的容貌,努力想象她肤如凝脂,粉面桃花的样子,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果然是绝色。原来问题出在这红疹上哩。”
疹子虽有碍容颜,却容易消除。童贯作此念想,心中疑惑顿消,肚中坏水却开始倒腾,欲意将潘金莲据为己有。
柳昆听童贯这样一说,心中顿时不由得产生一个想法,当日高俅见潘金莲之时,应当也是有甚么意外状况出现罢,可恨自己运气不好,非是如此,那高俅见了潘金莲,必定神魂颠倒,不能自持。
童贯的一张老脸,含笑之时皱纹绽起,酒精刺激之下,还泛着红光。给柳昆斟了一杯酒,道:“来来来,老夫敬柳大人一杯。”柳昆知童贯乃是有事相求,笑道:“童大人无须如此客气。”“实不相瞒,”童贯看了柳昆一眼,道,“老夫自见过那潘金莲舞姿,十分心仪,奈何见她容貌粗陋,心内纠结不已。如今知她绝色,定要将她收入囊中。为免横生枝节,柳大人请千万保密,只消说,被潘金莲舞姿打动,以为其必定倾国倾城,并不曾见过其容貌。不知大人可否答应?”
柳昆略一思忖,本想为自己翻案,但那潘金莲生出红疹,影响了容貌,万不可再向高俅推荐,否则到时两头不讨好,因小失大,那就前途堪虞。就如现代的京城情形,不到京城,不知道官小,一个小小的御史,品级很低,虽是在翰林院行走,哪天被人参了也不知道。柳昆笑了笑,道:“在下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儿,这又何难,童大人但请放心,包在在下身上。”
二人乘了酒兴,叫了几个妖艳歌妓进来,左拥右抱,上下其手,欣赏着艳舞,频频举杯,尽兴而归。
梁文真此时,一边紧锣密鼓铺陈东京的生意,一边还须组建华夏公司蹴鞠队,参加朝廷组织的蹴鞠大赛。事情进展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