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林灵素报告道君皇帝,皇宫扩建工地附近,已是第五次出现无名尸首,影响皇宫风水,建议停工。道君皇帝不许,宣刑部尚书和大理寺丞觐见。梁文真设计假扮红疹会传染,以避免引来权贵觊觎潘金莲。林枫探得潘金莲乃是梁文真的挚爱,欲借刀杀人,告知蔡京关于潘金莲的由来。蔡京吩咐林枫,代他出席明晚李师师生辰宴,林枫应诺。
午后酉时,梁文真一伙去到城西练蹴鞠。选拨赛三日后便要开打,磨刀不误砍柴工也好,临时抱佛脚也好,即使要保持体力,也应在比赛前加强技战术训练。去到时,却见一支蹴鞠队正在训练,占了华夏公司蹴鞠队平时练开的场地。
只见场边插着一杆旗帜,细看,乃是来自淮南的滁州流浪狗队。上面所绘狗头,伸出舌头,栩栩如生,十分有趣。一行人愕然,梁文真走上前去,与场边指挥交涉。
“这位兄台,我等是华夏公司野狼队,平时在此练习,今日却给贵队占了,这不好吧?”梁文真道。“哦,华夏公司野狼队?!实在抱歉,鄙队的练习场地也被他队所占,这可如何是好?”那指挥道。其时的人们儒雅礼貌,不似现代人,若逢此种场合,说不定要打起来。场中诸人正懒洋洋地练习蹴鞠,此时见另一队来到,应有场地纠纷,都慢慢走过来。
“华夏公司野狼队,有趣有趣。”滁州队的一人,指着华夏公司队的旗帜道。华夏公司野狼队的队旗上,绣了醒目的队名和一只嚎叫中的野狼。那野狼绣得生动传神,看着仿佛听到了狼嚎声传来。“流浪狗和野狼,原来便是亲戚,彼此彼此,大家只怕都是陪太子读书,出不了线的。”另一人道。“流浪狗怎能跟野狼相提并论,我华夏公司队可不是鱼腩队。”许凡听了,不悦道。
“我看场地也够大,不如我等分开各一半场地,将就练习如何?”滁州队指挥道。“我看也只能如此了。”梁文真示意自己一方队员,到场地的另一半中练习。
“牛兄,你防守时也可以利用头球解围,不必拘泥于用脚,否则迟了有危险,被人断下反击。”梁文真看到牛仁处理高处飞来的球时,不够规范,因此教他。
“凡哥,你刚刚射门不中,是身位来不及调整,如果倒挂金钩,就容易多了。”梁文真看到凡哥射门,教他道。见大家迷惑,梁文真吩咐一人喂球,他亲身示范倒挂金钩。那身姿十分漂亮,加上使了点轻功,又高又飘的来球,梁文真跃身纵起,脚到了上方,倒着踢向球门。“好”,“妙”众人同声喝彩,大是佩服。
滁州队的队员听到欢呼,都到场边看华夏公司队训练。但见人家华夏公司队分了两队对阵,队形严谨,步步为营,传接配合失误甚少。尤其教练演示的几次倒挂金钩,让人印象深刻,不自禁也喝起彩来。刚刚还以为野狼队跟自家流浪狗队,是彼此彼此,想不到对方实力,远在己方之上,不在一个级别,此时大开眼界,不免佩服不已。
蹴鞠训练结束,梁文真等人刚回到梁府,一名家丁报告,镇安坊来了一名使女,说要亲手将请帖交到东家手上。
“我家主人交代,明晚戌时,梁大官人务必赏光,去镇安坊参加主人生辰宴会。”那名使女交给梁文真一张请柬道。“你家主人却是谁?”梁文真问。“是李师师娘子,还以为梁大官人晓得哩。”
“小娘子,我梁某从未参加过他人的生辰宴,敢问礼钱要奉多少合适?”梁文真虽然不打算去,却一时好奇,问到红包该给多少。“这个全凭贵客心意,有的送字画,有的送古董,有的用黄金打只金老鼠,也是有的。对了,我家主人生肖属鼠的。”那使女只道梁文真气派府第,富豪人家,必定出手豪阔。
“回去告知你家主人说,尽快把生肖改成属大象,便有人用黄金打只大象送她哩。”梁文真一脸认真道。使女反应不过来,只道“好的”,一路心里疑惑,自回去交差了。话说李师师听到使女回话时,心下明白是梁公子的讥嘲,又不愿意相信,反复追问使女,当时对话的确切情景,到底如何。李师师不断质问的奇怪行为,把使女逼的直哭。这是后话,不表。
晚餐桌上,华素梅每每欲言又止,梁文真看见,问:“华妹妹,有甚么话尽管说,这里并没有外人。”“其实也没甚么,奴家就是想知道,公子明晚真去镇安坊饮宴么?我等也好早做准备。”华素梅脸上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道。
“怎的,你等想去见识么?”梁文真笑问。“谁要去那种场合见识。奴家意思,那个李师师乃风尘女子,老是纠缠公子,不是甚么好事,怕是居心不良哩。”华素梅道。李师师这婊ll子,好不要脸,竟公然勾搭起我家公子来。华素梅心里暗骂。
“华姐姐和白姐姐都在青ll楼呆过许久,对风尘女子的心思,怕是再熟悉不过。梁总还是三思而行,听华姐姐的话才好。”陈秋月称呼梁文真,从大哥变成梁总,也是听了有人这般称呼,改了口。话里的担担打打,指桑骂槐,却让某些人不自在。
“甚么话呢,就算呆过青ll楼,也不能说熟悉别人的心思。你也呆在天地之间,是否晓得皇后娘娘如今在想甚么呢,好有趣么?”白玉娇听到陈秋月说的话,立即反驳道。“乡下孩子,懂的甚么,尽浪费口舌。”华素梅反讥道。
“哟,我的话不中听么,事实如此,难道能胡说不成,我也不是那般胡说八道的人,是不。我乡下村姑,没见过世面,哪里比得你们,甚么汉子没见识过。”陈秋月伶牙俐齿,毫不示弱道。
“胡说八道!”白玉娇正准备反驳,被华素梅以手肘碰她,示意停止。华素梅眼圈不知何时,红了起来,眼中泪水打转,低了头吃饭。玄道长杨旬自顾吃饭夹菜,充耳不闻。许凡赵民埋头吃饭,则装聋作哑。
“三个女子一条街,老话说的不假。好好吃饭,争论些没用的做甚么。”梁文真劝阻道。华素梅心思机敏,脸皮却薄,受不得委屈。梁文真看在眼里,心下暗忖,却不再多说甚么。
夜晚练功完毕,梁文真想着洗个热水澡,却发现没人准备热水。去到白玉娇华素梅房中,见她们二人正相对无语,神色不虞。梁文真心下已然明白,过去搂了华素梅。
“我家华妹不开心哦,害的我热水澡都没得洗,一身臭汗,惨死了。”梁文真装出凄惨模样道,一边学了周星驰的《唐伯虎点秋香》情节,站起伸开两手,仰天长叹:“谁能比我惨,谁能比我惨。”白华二人忍俊不禁。
华素梅推了梁文真往外,一起去到梁文真房中浴室,服侍梁文真更衣沐浴。梁文真光了身体,乘华素梅不备,一把抱起进到大木桶中,来了个鸳鸯浴。华素梅娇羞无限,极尽逢迎之能。二人在宽大桶中,并无局促,翻云覆雨,酣畅淋漓。
第二日早餐后,诸事安排妥当,各项事务有序进行,梁文真难得一时轻松,带同白玉娇华素梅骑了马,去到城东郊外游玩。此时已是严冬,沿路的树都落尽了叶子,新芽未发,光秃秃的,衬托得那一片苍穹分外广阔。远山亦是一片肃杀,死气沉沉。牵着马,行走在荒凉的道上,梁文真叹一口气,道:“游山玩水,光是山地,没有江湖河流,却十分无聊。”
“公子请看,那边不是有河么。”白玉娇道,“果然,还是玉娇妹妹眼尖。走,我等到河边看看去。”梁文真道。
三人走近河边,却见河畔有一男子,素衣飘飘,戴笠垂钓。苍茫天地,惨淡风景,一人独坐垂钓,虽未下大雪,却颇有柳诗《江雪》的风韵。华素梅不由吟诵道: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那男子听见,转过身来,微微一笑。梁文真见他五官端正,身材颀长,双目有神,一身英气勃发,器宇轩昂。
“兄台好雅兴啊。”梁文真上前作揖。那人起身还礼,“见笑了。”梁文真笑了笑,又道:“闻说姜太公直钩垂钓,不钓鱼虾钓贤君,不知兄台在此大冷天的,钓到了甚么?”白玉娇与华素梅都施了个万福,在一旁微笑不语。
“我钓的不是鱼,是寂寞。”那青年道。现代人往往说些诸如“姐玩的不是游戏,是寂寞”“哥发的不是微ll信,是寂寞”的句式,其实,古代人何尝不会这般说话,并非现代人新创。梁文真见他气度不凡,有心结识。
“在下梁文真,山东阳谷人氏,今日带了两个丫环出来游玩,想不到遇见兄台,实在荣幸。不知兄台高姓大名?”梁文真问道。
“在下宋思远,开封人氏。你的大名是梁文真?我倒是听说过你哩。”那青年道。“原来是宋兄,在下刚来东京不久,又是籍籍无名之辈,宋兄如何听说过在下?”梁文真疑惑问道。
与宋思远的一番谈话,梁文真所论新奇,见解不俗,引得宋思远既惊且佩,拜服不已。宋思远乃是梁文真来到北宋,遇到的一个对他影响深远的人,往后的日子里有诸多恩怨。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