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道君皇帝因红疹传染,不敢再打潘金莲主意。转而投入蔡攸王黼安排的刺激游戏中,以及不时在艺术海洋中徜徉。梁文真一行抵达缅甸北部,根据地图,梁文真判断出翡翠蕴藏地区的一条河流,沿河寻找翡翠子料。只有寻找到河床中的子料,才能确切知晓宝石所在。一路千辛万苦,过去近一个月,走走停停二三百里,一块翡翠石都不见影。有的人认为梁文真搞错地点,梁文真却坚信没错。有个已丧失信心,但工人工匠无所谓,因薪酬照领。一日被一群土人袭击,梁文真等人打退,捉住土人头领。第二日,一名女巫驱动虎豹群攻击,梁文真放回土人头领,以示友好。女巫仍不罢休,几百头虎豹涌过来,梁文真一伙吓得屁滚尿流,哭爹喊娘逃命。
山地到处乱石灌木,高低崎岖,本来便十分不好走。妇孺老少魂飞魄散,许多胆小的工人工匠,亦吓得腿脚酸软,只有梁文真他们几个身手高得,在队伍后头殿后。转过一道山梁,便是河谷,河中水流湍急,有一段悬崖,唯有通过悬崖边沿上方的一条窄路,方才安全。
后面的几百头虎豹,啸叫声此起彼伏,不会停息。梁文真看队伍行动缓慢,心急如焚,但看到众多虎豹只是慢慢靠近,并不冲上来咬人,心下稍定。忽然,救命之声传来,一个工人家眷,摔倒在地。陈秋月见状,飞跑过去相救,可惜迟了,虎豹已到,二人再也无声无息,看不见身影。梁文真发觉不妙时,虎豹已到近前,只得转身逃命。
梁文真眼见队伍的中间,还在悬崖处,心头大急,呼唤杨旬蒋兆牛仁,一道过来,准备在狭小处阻挡虎豹。忽然,又传来几声惨叫,有几名工人跌落悬崖。此时,梁文真满头大汗,心知今日已到绝境,不能再一味逃命,更不能顾及跌落悬崖的工人,必须打退女巫驱来的老虎豹子,才能有一线生机。
“杨兄牛兄,挡那边。”梁文真呼叫。话音刚落,便起个架势,挥棍砸向跑到前头的虎豹。左一棍右一棍,闪电般出手,被扫到的老虎豹子吃痛嗷叫,一时吓得其他虎豹停住,眼露惧色。杨旬牛仁见梁文真出手,也不客气,刀砍枪刺,虎豹倒下一片。女巫一声呼哨,虎豹群退下几丈,留下十几具虎豹尸体。跟随女巫的五个土人,绑住捉得的一名妇人和陈秋月,用绳索牵住。
女巫脸露诡异的笑容,望向梁文真等人。梁文真转头看自己的队伍,已差不多全部通过悬崖边上,挥手示意杨旬牛仁,一道退守到靠近悬崖的更狭小地方。如此容易便可以打伤虎豹,梁文真心头大定,开始之时,一则虎豹从三面包围过来,自己一方身手好的只有几人,不好对付,担心虎豹伤到工人,二则如此阵仗,梁文真是第一次见,恐慌之间不敢挺身抵挡。如今身处有利地形,只须守住一端,可保整个队伍安全撤退。
“我家秋月呢?”许凡从后面跑过来,焦急问。“喏。”杨旬向女巫方向示意。“秋月!”许凡呼叫,便要冲过去。“休要过去!危险。”牛仁一把拉住许凡。“凡哥——”陈秋月看见许凡,也呼唤道。声音颤抖,显然被吓得不轻。“我家娘子呢?”一名中年汉子也跑过来寻人。看见七八丈外,自家的娘子被捆住,中年汉子嚎哭起来。“娘子!娘子!”“丈夫!丈夫!”双方呼应叫唤之声,凄惨悲凉。
女巫吹一声口哨,转身离去,随从跟随牵拉陈秋月和另一名妇人,虎豹也纷纷转身,跟随离去。不过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许凡哭叫起来,梁文真过去安慰。“凡哥,我们几个必定会救他们回来,休要难过。”梁文真道。中年工人向梁文真哭求,务要救他娘子,梁文真应允。“如今之计,先救跌落悬崖的人。”梁文真吩咐杨旬牛仁,立即用绳索下到悬崖下,看看情况。
赵民见梁文真等人正组织救人,也过来帮忙,道自己身轻,要与牛仁一道下去。杨旬从营地取来绳索,和蒋兆留在上面接应。日落西山之时,众人落力协作,将悬崖下的两个工人拉上悬崖顶上。“还好,他们只是受伤,下面灌木茂密,跌下去要死都难。”赵民上来,兴奋道。“下面还有几人?”梁文真问。“还有七八人,伤得最重的腿断了,须抬出来才稳当。”赵民道。“民哥,再带几人下去,带个担架,你们看,向西走一段,坡并不陡峭,可以抬上来。”玄道长察看地形之后,交代道。
“有无看见林枫?”杨旬问刚上来的牛仁。“我们仔细搜过,不见林枫,他先前跌下去了么?”牛仁疑惑。“我亲眼见他跌落,是否你们拉下哪个角落,未曾搜到?”杨旬道。“绝无可能,我猜这厮只怕是没有受伤,趁乱跑了。”牛仁道。“不理他,这里崇山峻岭,野兽出没,他一个人走不出去,必葬身于野兽之腹。”梁文真道。
“玄道长已给受伤的工人包扎过了,今夜却到哪里宿营。”蒋兆问道。“今晚过夜,还是回营地罢。”梁文真道。“师父,不怕女巫放老虎豹子出来么?好怕哩。”赵民惧怕道。“怕甚么。女巫已知我们能打退她的虎豹,再说已捉去我们的人,应不会再来偷袭。”梁文真道。杨旬传令下去,今晚还回营地,许多人经受过惊吓,只是害怕不肯。多番劝说,一千多人陆续回到营地,收拾先前被虎豹群撞乱的帐篷,生火造饭。
劫后余生,受伤的庆幸捡回一条命,又感激梁总及时组织人员相救,其他人为今日的惊险,后怕不已,互道万幸。许苗茵李师师扈三娘白玉娇华素梅等人,见梁文真与他的一班兄弟平安无事,都欢欣鼓舞,继而听说陈秋月被土人掳去,各个悲伤凄然,纷纷安慰许凡,要梁文真尽快营救回来。
“凡哥,我们今日可以打退虎豹,说明他们是不可怕的,明日我们便去营救秋月。”梁文真见许凡一脸悲伤,茶饭不思,安慰道。“梁总,土人的老巢在何处,我们须先探个清楚。”杨旬道。“这个自然,为今之计,须尽快找到一个当地的汉人,询问情况,做我们的向导。”梁文真道。“师父,我先前在悬崖下绕道上来时,见远处山腰,林边露出一间茅屋,想必有人居住于此。”赵民道。“好,你明日一早,便带我去找。”梁文真道。
当夜,梁文真吩咐牛仁加强警戒,安排喽啰不停巡逻,务必保证异常时发出警报。众人歇息,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天刚放亮,梁文真带同蒋兆赵民,前去茅屋处查探。看起来颇近的地方,三人走了半个时辰方到。正要到门前叩门,里面出来一个汉子,穿一身直裰,腰挂朴刀和弓箭,手上抓一柄长枪,十分精壮。看见梁文真三人,那汉子吃了一惊。
“你们是甚么人?”那汉子问。“好汉,原来你会说汉话,可见是个汉人。我们从南诏那边过来,谁料遇到土人袭击,想请你做向导。”梁文真说明来意。“我看你们的装扮,也知是汉人。在下姓胡名让,从南诏迁徙来此,打猎为生。”那汉子道。“原来是胡兄弟。我们是从中原到南诏,因得罪官府,故来到此地避难,想寻个地方开垦过活。”梁文真道。
听到梁文真一伙的遭遇,胡让表示愿意帮忙。“你们一千多人,难怪引起土人注意,他们担心地盘被占,自然要驱赶你们。”胡让道。“先前我们捉住他们的一名头领,因怕他们以为我们有敌意,女巫驱虎豹来攻击时,却将他放回了。”梁文真道。“当地土人的头领名叫图鲁察,你们捉的应是他无疑。他们的女巫叫作古流拉,巫蛊之术十分厉害,你们能平安无事,已是万幸。”胡让道。“还好,原来这般厉害。”蒋兆惊异道。
“胡兄弟,去我们营地商量。我们有两个人被他们捉去,须去救他们回来。”梁文真恳切道。“好,他们的山寨,离开这里有三十里,路途难行,我曾去到那里,卖弓箭与他们。”胡让道。“有胡兄弟带路,我们还怕甚么。”梁文真大喜道。将胡让带回营地,好酒好菜招待一番。许凡听胡让所说,救回陈秋月的信心大增。
“胡小哥,你道那女巫原来用的是蛊术?”玄道长问。“正是。女巫古流拉最善此道,养的蛊虫能控制虎狼,正如你们所见。我一家从大宋国过来,平时小心谨慎,不敢惹恼他们。”胡让道。“贫道过往曾见识过蛊术,所学道术,应有可破蛊术的,下次遇到,看贫道的手段。”玄道长后悔昨日没有发挥作用,有些过意不去。“好,即刻准备出发,直捣图鲁察的老巢。”梁文真信心大涨道。
“今日未去打猎,家中已无吃的,只是。。。。。。”胡让迟疑道。“这个好办,我们派人送些粮食到你家,休要担心。”梁文真拍拍胡让的肩膀,热情道。当下,牛仁杨旬蒋兆,许凡赵民玄道长,都各自去收拾装束。梁文真交代牛仁,选二十个精壮喽啰一同前去。“公子,如何不多带些人去?”华素梅担心梁文真等人的安全,问道。“那些土人只是力气大,并不会功夫,多带人反而累赘。”梁文真道。
“梁郎,我也要去!”许苗茵道。“我也去!”扈三娘也道。见许苗茵扈三娘神色坚毅,梁文真不好拒绝。“好罢,你们两个去还能帮得上手,师师和玉娇素梅,便留在营地。”梁文真道。“梁郎小心!”“公子,奴家等你回来。”李师师白玉娇华素梅恋恋不舍。
徐惜惜拉住牛仁的手,千叮万嘱,好似丈夫奔赴战场一般。牛仁只顾点头,将携带干粮的包袱背上身。“民哥,将这包药粉带上。”玄道长手中托一大包东西,呼唤赵民道。“道长,这是甚么药粉?”梁文真问。“来南方前,贫道备下许多驱灭蛇虫鼠蚁的药粉,带上有备无患。”玄道长道。
“出发!”梁文真下令道。二三十人得令,跟随梁文真行路向南而去。许苗茵带上宝剑,扈三娘带上日月双刀,跟在梁文真身后。“胡兄弟,你通晓土人的话语,是常与他们打交道的么?”梁文真问。“梁总,实则并不多,除非偶然交换一些东西。他们的土话其实并不难懂,比起我们汉人说话,他们的语调和语气词差别大,若你仔细听,还是可以明白的。”胡让道。“如此说来,他们本来也应是汉人罢,十分可能是在上古之时迁移到此。”梁文真道。“具体是甚么年代呢?梁总既然这般说。”杨旬问道。“我想,至少是战国时代罢。”梁文真道。“战国?却是个甚么时代?”玄道长疑惑问。
“我的意思,应是一千几百年前,他们便从中土来到此地。”梁文真此时想起,战国是现代人对历史时代的划分,宋朝人用的历史纪年,还是老的一套。山路难走,梁文真等人功夫不弱,自然轻松,可苦了玄道长,一路上遇到难行处,许凡赵民都自觉协助他。带上的二十个喽啰,虽身强体壮,都叫苦不迭。
翻过两座山,却见山谷中一条小河,流水哗啦作响。众人跑下山坡,过去饮水,只见水深只及脚踝,十分清澈。饮饱一肚水,各个又往脸上扑水,清洗一把脸面,清凉舒服,十分写意。梁文真洗罢,随手捞起一块石头,看了两眼,正要抛下,却见石头尖角处似反射出绿色光芒,连忙翻过来翻过去仔细察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找到了,找到了!”梁文真突然大笑。众人吓了一大跳,疑惑望向梁文真,见他手上抓块石头,纷纷过来看个究竟。“梁郎,找到甚么了?”许苗茵站在梁文真几步外,急切问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翡翠!我找到翡翠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梁文真仍掩饰不住内心的狂喜,大笑。
为去救人,梁文真一伙竟然在路上发现了翡翠原石,可谓老天有眼。原先以为的乌龙河,应是如今这条小河,经过千年沧海桑田,地貌地形必然有所变化。寻宝已有突破,梁文真等人能否成功救回同伴。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