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梁文真牛仁四人,与智真长老和他的小沙弥,一同去到少林寺。新任方丈智章禅师热情迎接,菜肴丰盛,梁文真等人跟随智真长老沾光不少。歇息时,牛仁去找他师父子见和尚,梁文真追问方丈是否少林盗窃他公司的翡翠。智章反唇相讥,梁文真带来的墙上题诗,确实不能证明,是少林寺僧人偷窃报复,智真长老如事不关己一般,谈话无果而终。许凡找牛仁的路上,发现一方绢布,怀疑是包裹翡翠专用,禀报梁文真。梁文真认定被盗翡翠藏于寺中,吩咐由牛仁许凡趁第二日武林大会时查探。翌日,武林大会上,智章抛出施政纲领,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甚得拥护。各门派道出产业计划,争取在乱世有更好的经济收入。崆峒五老控诉梁文真毁人声誉,还打伤他们。智真长老出来,说事不关梁文真。华山派掌门认为智真长老是当世活佛,能知过去未来。智章问智真是否已知真凶,武林大会继续。
“武林大会不讲功夫,倒是讲如何做生意赚钱,当真无聊。”赵民道。“我们走罢,牛兄凡哥此时应有情况。”梁文真道。二人起身离场,回到客房,等候牛仁他们回来。不过一盏茶功夫,牛仁许凡前后回到,果然已探得翡翠的收藏之地。
“梁总,翡翠被他们藏在达摩堂内一处石室之中,我们两个已算机警,还是差点被达摩堂的高手察觉。”牛仁道。“他们有无看见你们,若知晓你们的意图,夜间必然转移。”梁文真担忧道。“没有,我们埋伏许久,等确定无人时,才从达摩堂出来。”许凡道。“好,今夜我们再去达摩堂附近,只须远远监视,他们没有搬运走便好,待明日一早,请方丈去看,让他无话可说。”梁文真道。
当夜,梁文真与牛仁许凡赵民,在达摩堂附近埋伏,喂了一夜蚊子,直至黎明,确定达摩堂僧人不曾转移翡翠,才回到客房睡下。梁文真正酣睡间,房门突然被撞开,巨响吓得他一激灵从床上跳起。“梁太傅,这回证据确凿,杀人偿命,走罢!”智章长老身后,智玄与几名达摩堂高手神色肃然而立,房门外,还跟随众多少林寺僧人。
“发生甚么事?”梁文真强自镇定道。赵民住同一房,爬起来看见来人气势汹汹,一脸惊愕。“随我们走!”智章方丈道。梁文真不知发生何事,示意赵民一同跟去。转过一个小院,去到另一处客房,门口一堆崆峒派弟子,正自悲戚。见智真方丈押梁文真到来,各个怒目而视。“梁文真,你太狠毒,杀害我崆峒五位长老!”崆峒派弟子顾蒙叫道。
“休要做戏,穆掌门手中紧紧抓住的一条棍棒,以前见过乃是梁太傅所用。”智玄长老道。“天下英雄尽在少林寺,作为盟主,理应公道处理此事。立即召集各门各派,到后院聚集,公开了断。”智章方丈道。一名达摩堂僧人自去,不多久,急促的钟声响起。梁文真赵民二人,被带到后院讲经坛上,去到时,牛仁许凡二人,也被僧人押送过来。
“少林寺这次要彻底污蔑我们,梁哥哥,快想个办法脱身!”许凡害怕道。“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凡哥怕甚么!”牛仁道。“为掌门报仇!”“梁文真是杀人凶手!”“血债血偿!”“崆峒派不是孬种,人人欺侮!”此时,上百名崆峒派弟子蜂拥而来,抬了五个担架,上面是崆峒五老的尸身,其中一具尸体手上,还抓住一根棍棒,便是梁文真的逍遥棍。
昨日武林大会的五大门派,包括诸多江湖豪杰,都纷纷来到,听闻是梁太傅杀害崆峒五老,无不义愤填膺,要求就地正法梁文真。“肃静,请听智章盟主定夺!”智玄长老声如洪钟道。“杀人偿命!”“为崆峒五老报仇!”“智霁方丈也是他杀的!”“五大门派,同气连枝!”宽阔的场地上,两三千人同时怒吼,声振寰宇。
智章盟主走上讲经坛前头,伸出右掌,在空气中压一压,人群中的嘈杂之声,渐次停了下来。此时,扫地僧与他的弟子萧远山慕容博,从拐角处出来,后面跟随智真长老和小沙弥。“师叔来得正好,我们正欲在天下好汉面前,为智霁方丈和崆峒五老讨回公道。”智章迎上前道。“老僧一向不过问寺中之事,但梁施主小友为人光明磊落,事情蹊跷,老僧要看看是甚么状况。”扫地僧道。“师叔请坐。”智玄长老搬过太师椅,请扫地僧坐下。
此时已到深秋,寒风飒飒,空中一片萧杀。“崆峒五老,昨夜离奇毙命,五老之一的夺命门穆蓝穆掌门,手上还死死抓住一根钢制长棍,梁文真并不否认,长棍是他所有。如今铁证如山,凶手便是当朝太子太傅梁文真。请梁文真在天下好汉面前,当众自裁,否则,由本盟主代行报仇!”智章盟主朗声道。
“杀死他,休要便宜他!”“乱刀砍死!”“龟儿子的,我青城派说不得哪天也着了他的道儿。”众人大呼小叫。“肃静,请梁文真自行了断!”智玄长老冷冷道。“人命关天,马虎不得。智真长老既是当世活佛,必能推算出真凶,请他出来说一句。”华山派掌门伍霖站在人群的前头,站出来高声道。“正是,朝廷处决死囚,还要等到秋后问斩,岂能如此匆忙!”昆仑派掌门何万生道。二人话一出口,全场登时静默。
“智真师兄,请你出来说一句,梁文真当斩不当斩。”半晌,智章盟主开口道。小沙弥搀扶智真长老,缓步上前。“老衲所谓活佛之名,乃是世人胡乱传说,当不得真。俗话说,蝼蚁尚且贪生。梁太傅明知少林寺时值武林大会,天下豪杰咸聚,为何要甘冒大险,谋害崆峒五老,还留下随身兵器,作为明显证据。老衲以为,梁太傅必然自有说法,须给他辩护机会。”智真长老话毕,复退下到扫地僧一边。
“多谢智真长老为我分辩。梁某不知何时,被人偷去逍遥棍,必定是欲嫁祸梁某,梁某在此向玉皇大帝保证,绝不曾杀害崆峒五老。梁某再次来到少林寺,是因上次被人怀疑杀害智霁方丈一事。自上次离开嵩山,回到东京,我公司的翡翠店铺,有一批价值连城的翡翠被盗,盗贼还在墙上留诗一首:太傅太猖狂,仗势太无良。残忍下毒手,偷你没商量。因此,梁某怀疑是少林寺不忿,前来偷盗报复。但昨日问过智章方丈,方丈矢口否认是少林所为。请方丈当天下好汉的面,确认少林寺未曾偷窃我公司翡翠。”梁文真出来,高声道。
“我少林寺立寺数百年,向来寺规严厉,佛门弟子,各个谨守五戒,如何会偷盗你公司的翡翠。梁太傅是恶人先告状,欲倒打一耙罢?!”智章盟主朗声道。“如若各位不信,请立即搜查达摩堂,石室内的一批玉石,正是我公司丢失的翡翠!”梁文真道。“啊,竟有此事?”“休要信口开河!”“是与不是,一搜便知!”人群骚动起来,议论纷纷。
“众位弟子,随我去搜!”子见和尚高声道。“大胆,不经我达摩堂许可,谁敢乱闯!”达摩堂高手子昆喝道。“这个逆徒,竟敢如此胡为!”扫地僧身边的萧远山身形一晃,早已欺身上前,举手之间,子昆瘫软于地。萧远山使出的这一手点穴功夫,端的精妙,众人暗暗喝彩。“快说,你们私下做了甚么丑事?若有半句虚言,即刻取你性命。”智章盟主上前,一手龙爪手,罩住子昆的天灵盖,厉声道。
“方丈饶命,是子莽师兄原先安排下的偷盗计划,恰逢梁太傅来过少林,因此留下诗句。”子昆不敢隐瞒,如实招来。“诸位,此事是寺中逆徒私下所为,贼首是子莽,早已被逐出少林,与少林寺无关。”智章盟主道。“偷来的一批翡翠玉石,应还与人家,至于智霁方丈和崆峒五老被害,须细心查探,找出真凶,不可冤枉好人。”扫地僧道。
“谨遵师叔之命。”智章盟主道。崆峒派弟子忿忿不平,但五位长老在少林寺惨死,少林寺便有责任追查真凶,还崆峒派一个公道,因此虽暂时放过梁文真,事到如今,也是无可奈何。群雄料不到事情急转直下,没有定论,各自散去。
子见和尚帮忙找来一辆马车,专门装载被偷的一批翡翠,又要回梁文真的逍遥棍。随即,梁文真等人与智真长老一道下山,离开少林寺。途中宿过一夜,一早又出发上路,午时到达一条岔路口,左边通往五台山,右边通往东京。智真长老欲就此分别,直接打道回五台山。“长老,附近有一家酒肆,我们吃过再分头罢。还有,长老便坐我的马车,车夫送到时再回东京即可。”梁文真道。“正合老衲之意。”智真长老赞同道。众人将马匹交由店家照看,都一齐进到店中用饭歇息。
众人正吃间,却见子见到来。“师父,为何追赶我们,莫非有紧要之事?”牛仁迎上道。“为师今日一早,道要出外办事,快马追来,便要告知你们一事。”子见和尚坐下道。“寺中出了甚么状况?”梁文真问道。
“前日夜间,我见到一事,却一直无机会告知你们。大概已到子时,我路经客房后墙,听得一间客房中传出争吵之声,便过去细听。说话间,听出是崆峒五老的话音,还有一人,听嗓音是方丈智章无疑。崆峒五老道智真长老是当世活佛,定然已知晓杀害智霁方丈的真凶,不愿肯再配合智章。智章道,梁文真乃是大宋首富,发家靠的是翡翠玉石,只要将他害死,控制华夏公司的产业,便一世衣食无忧。崆峒五老还是不肯,因此争吵。”子见道。
“那后来呢?”梁文真问道。“我怕被他们发现,不敢听下去,回房歇息去了。”子见应道。“看来必然是崆峒五老参与杀害智霁方丈,嫁祸梁总,智章方丈怕崆峒五老泄漏,杀人灭口,再次嫁祸梁总。”牛仁道。“智章这老贼当真歹毒奸滑!长老,你必然知晓智章才是真凶,为何不当面指证他!”梁文真道。“阿弥陀佛。天机岂可泄漏,恶人自有天收。再说,老衲若当面指证,还不一般没有确凿证据。”智真长老道。
“往后不来少林寺了,小僧害怕!”小沙弥道。“这个方丈,这般可怕,下次见到,奏他一顿!”许凡道。“还好追回来被他们偷去的翡翠,也算有个交代。”赵民道。“前日武林大会上,我听智章这个武林盟主说,要搞活经济,为武林界谋福祉,还以为他是个有为的领路人呢。金银珠宝谁人不爱,但须取之有道,有时可以造福百姓,有时则如魔鬼,是让人利令智昏的毒药。由此观之,拜金主义万万要不得。”梁文真道。“师父,可是佛门最是拜金主义。俗话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少林寺各个佛像,金光闪闪,须耗费许多黄金。”赵民道。“阿弥陀佛。真正的出家人,秉持清规戒律,用黄金来修饰佛身,心中有佛,却并无黄金。”智真长老道。
闲谈已毕,子见和尚返回嵩山,梁文真一行则辞别智真长老,一路回到东京。梁府众人见到翡翠失而复得,欢喜不已。许良吩咐大摆筵席,以示庆贺。梁文真担心再次失窃,要求牛仁加强安保,各个店铺安装一套机械报警系统,在午后打烊后开启,以防盗贼。
宋江得到皇上旨意,再次出征,讨伐江南方腊。林冲卢俊义鲁智深武松杨雄石秀,又到梁府辞行,梁文真置酒款待,为众兄弟饯行。过得十来日,收到子见和尚来信,梁文真得知智章盟主在少林寺党同伐异,排斥异己,正直的僧人敢怒不敢言。来信中还透露,华山派掌门伍霖,昆仑派掌门何万生二人,各各失足坠下山崖,伤重不治,两大门派各自推出新任掌门。梁文真有不祥预感,智章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定将再次找自己的麻烦。
武林被贪婪的智章一统江湖,挥师进京,问罪梁文真,欲霸占华夏公司。梁文真一伙大难临头,道君皇帝虽曾多次得到梁文真帮忙,此时却落井下石。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