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梁文真与妻子许苗茵因心里别扭冷战,到李师师房中夜宿。二人翻云覆雨过后,李师师说自己再不会想及其他汉子,梁文真解释一番。李师师又说两个契丹公主早已暗恋梁文真,不信他未曾动心。梁文真说黄毛丫头,言语无味,并无兴趣。吩咐蔡炎等人准备远行物品之后,梁文真与潘恬饮茶歇息,大相国寺方丈智清禅师带同少林寺达摩堂首座子莽禅师来访,攀谈之下,子莽禅师得知咏春拳源自少林,大赞梁文真与佛有缘。问起创立咏春的始祖,梁文真不好说几百年后的严咏春,只能说是无名氏所创。子莽禅师终于说明来意,要求梁文真向少林达摩堂捐一笔银两。无奈之下,梁文真将钦差的办事经费一万两捐出,子莽禅师嫌少,梁文真应承下次到少林再捐。潘恬提议留下古流拉以防潘金莲有甚么不测,梁文真赞同。
出发前往襄垣城南的日子到来,因天气炎热,梁文真要求一早出发。难得第一次钦差办事,有几个朝中官员上早朝不能前来,派人相送,梁文真过去与他们寒暄,礼数上不能有亏。“梁总,你看!”牛仁过来,向梁文真努嘴道。“如何多出一辆马车?”梁文真疑惑问道。“大小姐吩咐,她们几个也要跟去,须携带的行装,都已装车。”牛仁道。“人多了,饮水和干粮只怕不足。”梁文真不敢劝阻许苗因,无奈道。“路上我会补充。”牛仁道。
玄道长嘱咐古流拉一些应对潘金莲病症的急救办法,赵民则与娇妻天寿公主依依不舍,天秀天荣两个契丹妹,则用幽怨的眼神,望向梁文真。“出发罢!”梁文真一声令下,车队启动,向北而去。五六日间,已到达五阴山北面,距离襄垣城南二十里处。
梁文真吩咐牛仁指挥安营扎寨,自己则叫上许凡赵民,到鲁智深上次指出他跌落草坑的大概位置,再一次细细搜寻,仍是一无所获。夜幕来临,梁文真只好作罢,回营帐用饭歇息。“民哥,明日你携带文书,去襄垣城县衙,向知县请求安排乡民,百十人足够,来这里高处建几所房屋,我们一直住帐篷也不好。”梁文真道。
“梁总是打算长日在此处查探了!”牛仁道。“至于建房所需材料,工钱,由我支付。”梁文真道。“这个容易,皇上钦差来到,襄垣县令如何敢不听从。”赵民道。时已子夜,梁文真坐在离帐篷几丈外的草丛中,仰望星空。
“梁总,上次你提及五阴山必然暗藏奥秘,贫道也觉有理。”玄道长走过来,在近旁坐下道。“这个正需要道长为我参详。”梁文真道。“从黄道星宿分布,东青龙,南朱雀,西白虎,北玄武,此四象中,各有七个星宿,一共二十八星宿。青龙中角木蛟为最阴;朱雀中以翼火蛇轸水蚓为最阴;白虎中以毕月乌最阴;玄武中以女土蝠为最阴。一共为五阴,不知是否与五阴山有关。”玄道长徐徐道来。
“道长,你是说若此五个星宿同时出现,五阴山此地,缘缠井即可现身?”梁文真惊喜之下,急问道。“这仅仅是贫道的猜测,不敢确信。”玄道长道。“道长,你看如今的星宿,出现有此五个星宿么?”梁文真起身到玄道长身前,望夜空仰望,又问。“这个贫道并无研究,但如今看,只有女土蝠角木蛟轸水蚓出现。若按今夜的星象,五星宿同现,是十分偶然之事。”玄道长道。“那白天岂不是更不能够知晓,哪些星宿现于天上?”梁文真略显失望道。
“日月运行于黄道,日间星象不显,但星宿仍在其位,不过必有星宿被日月遮蔽。”玄道长道。“这个道理我懂,如此说来,若夜间能够观测到星象,五星宿同现时,缘缠井则现身,当可验证。”梁文真道。“梁总,这个只是贫道猜测,不可当真。”玄道长道。“我理会得,因为道长所言,有一定道理,我自然要加以验证。”梁文真道。
既然可能五星宿同现,说明缘缠井的再一次出现,便成为可能。梁文真思忖,若每夜观测星象,从日月轨迹,推测第二日同时出现的时刻,便可以去到草坑点蹲守。梁文真想到此节,不免十二分兴奋,当下忙向玄道长请教,如何分辨二十八星宿,并将它们的名称位置,一一熟记于胸。“梁总,你须切记,二十八星宿不可能同时看到,过几日,今夜未曾看见的星宿,贫道到时再告知于你。”玄道长道。“幸好有道长到来,否则我要抓瞎哩。”梁文真道。
翌日午时不到,赵民便带同一百多号乡民来到,襄垣县令与师爷也跟随而来,向太子太傅梁文真问候。“梁太傅,若有甚么需要,尽管遣人报知下官,下官必定全力办妥。”县令道。“好,麻烦知县大人,梁某回到朝廷,必定向皇上美言。”梁文真道。县令欢天喜地而回。
一百多个乡民都是精壮汉子,还未曾开工,一人便领到十两纹银,众人欢声震天,都夸赞当今太子太傅是活菩萨。牛仁安排乡民挖土采石伐木,以及搬运其他购买而来的建材,许凡又去找来几个木匠,打制一些简易家具。十多日后,一座占地十来亩的庄园,便拔地而起。再经过几日的平整修饰,一所厅堂明亮,屋舍俨然的住宅便告完工。众人欣喜搬进去住,再不用担心在野地里窝在帐篷中,经受日晒雨淋的洗礼。
梁文真则每夜观察天象,意图从中寻到蛛丝马迹。许苗茵李师师扈三娘白玉娇华素梅等人无所事事,百无聊赖,自然每日马吊。许凡赵民坐不住,有时到五阴山上打一些野味,改善伙食。不远处有一条河流,碧水长流,牛仁有时到河中捕鱼。英吉利家狄更斯说,这是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个最坏的时代;这是个智慧的时代,也是愚蠢的时代。这番话放到任何时代来说,都显得恰当。比如当下,人烟稀少,山野食材丰富,梁文真一伙人享受到大自然的馈赠,倒不似出来受苦,而是出来度假一般,游山玩水,怡然自得。
只有梁文真没有度假的心思,日夜焦虑,以致颇显得憔悴。这一夜,梁文真仰望星空,突然狂喜。“玄道长,玄道长,快出来,道长快出来!”梁文真一边望向繁星点点的夜空,一边高呼。许凡赵民牛仁玄道长闻声出来,见到站立在院子中,正抬头望天,衣袂飘飘的梁文真,都边走边抬头。“翼火蛇女土蝠角木蛟轸水蚓毕月乌,不对,梁总,还少一个女土蝠方才五阴同现!”玄道长道。“今日是十四,按我往日观察,十五时女土蝠也会出现,因此,明日应是五阴同现日。道长,你看可是?”梁文真道。
“好极,如此说来,明日当真五阴同出。梁总,你看,女土蝠的位置,一般在东北方,玄武偏青龙,因此,日间为阳所遮,要到午时,才是真正的五阴同现。”玄道长道。“好,凡哥民哥,明日一日不可外出,同我一道守候。”梁文真心情激动道。长日来的辛苦劳累焦虑,此时终于看到曙光,自然心情大好。
“牛兄凡哥,搬出桌椅来,我们饮个痛快。”梁文真道。“好勒!”牛仁许凡自去张罗酒席。许苗茵李师师等人听闻梁文真的事情,已有转机,也各个欢喜,出来同庆。院子中三张酒桌,各摆上下酒好菜,众人觥筹交错,欢声笑语。
第二日,梁文真与许凡赵民一边满心期待,一边在草丛中走动。上次,经鲁智深的多次辨认,确定了他当时跌落草坑的位置,便在此处大概三丈见方的范围内。辨认时,梁文真还多次怀疑,鲁智深是否记错,但鲁智深一次一次,从看向襄垣城的视角,看向五阴山的视角判断,断言便是此处无疑。
玄道长牛仁许苗茵李师师等人,则站在远处观望。梁文真交代过,若他的判断无误,则缘缠井即将现身,可能存在危险,不允许所有人都到这个位置来。“师父,差不多到午时,我们可以在此范围内跑圈,免得错过。”赵民道。“好,我先跑!”许凡听言,即刻在草地上慢跑起来。梁文真赵民随即也迈步小跑。
“梁郎小心!”许苗茵李师师等人呼喊。“我们不可打扰他们,以免分心。”玄道长道。“你们还是回去干活去,没有热闹可看!”牛仁扭头向几位车夫马夫道。“师父——”忽然传来赵民的惊叫声,玄道长牛仁许苗茵等人吓了一跳,纷纷定睛望去,却不见了梁文真和许凡的身影。“不好,当真掉落缘缠井了。”玄道长呼道。牛仁许苗茵等人快步冲过去。
“师父突然掉草坑了。”赵民哭丧脸道。“草坑呢,草坑何在?”玄道长跑过来,问道。“一眨眼间,草坑便不见了。”赵民又道。“啊!”许苗茵李师师扈三娘等人一听,脸色大变。“如何会不见了?民哥你说个清楚。”许苗茵急切道。“凡哥跑在前头,突然间摔一跤掉进一个草坑,原先从未曾见过,有此草坑,这个地方我们没寻过千回,也有万回,草坑必定是突然出现。师父也见到,叫了一声凡哥,伸手去拉,他自己也跌落进去了。”赵民眼泪已经出来,惊悸不已道。
“梁郎,你去哪了?”李师师扈三娘白玉娇华素梅四人,此时已经啜泣起来。“休要担心,这个缘缠井正是梁总苦苦等待出现的,按先前鲁智深的经历,他与凡哥过得一段时日,必然回来,各位放心罢!”玄道长道。“但愿如此。”许苗茵眼圈通红,点头道。“功夫不负有心人,梁总通过天象,二十八星宿的运行,窥知到缘缠井现身的奥秘,也算不枉此行。”玄道长道。众人再闲话一阵过后,各个心情复杂,都回到庄园,等候梁文真许凡归来。
话分两头。梁文真跌落了许久,才摔到地上。身下传来一声惨叫,却是压在许凡身上,许凡吃痛叫出声来。“凡哥,抱歉抱歉,将你压痛。”梁文真赶紧爬起身,将许凡拉起来。“梁哥哥,我们这是到了甚么地方?”许凡问道。“当真不假,我们总算是来到了缘缠井。唉,你看,那边有亮光,我们顺那边出去看看。”梁文真道。
梁文真许凡从洞口出来,却见群山连绵,山色斑驳。细看之下,原来一些绿树中,还有一些树的树叶已经枯黄,看起来分明是秋天景色。“凡哥,我们已来到另一个时空,不知会碰到甚么,务必小心在意,不可暴露我们的来处。”梁文真道。“梁哥哥,这是甚么道理,莫非来到这里,却不是大宋?”许凡诧异问道。
“还是大宋的地界,但可能已不是宋朝,可能是春秋时代,也可能是秦朝,唐朝,或者一千年后的未来,不得而知。若暴露身份,我们可能会被人当成外星人,被他们捉去解剖,不死也死了。”梁文真吓唬道。“甚么外星人?”许凡问道。“这个,外星人便是来自天上星星的人,反正不是地球人。”梁文真道。“啊,吓死人,梁哥哥,万万不可将我丢下。”许凡上前几步,紧紧跟住梁文真道。
荒山野岭,却始终见不到一条山路,二人翻山越岭,历经艰辛,直到夜幕降临,梁文真许凡在山岭中露宿一夜。第二日,二人继续出发,终于找到一条山路,顺山路一路前行,兜兜转转,早已又累又饿。“梁哥哥,我走不动了,歇息一阵罢。”许凡道。“你看,那边有条大路,我们顺大路必然能够找到人烟,找点吃的不成问题。”梁文真鼓劲道。
饮过山泉,二人鼓足精神,终于去到一个山村。山村房屋多是泥砖瓦梁所造,已是十分破败。梁文真许凡的到来,惊动了几只土狗,直朝二人狂吠。梁文真敲开一家人的门,等候半晌,破木门才吱呀一声打开。“老人家好。”梁文真作揖施礼道。只见一名穿蓝布黑裤,身上满是补丁,裤腿高挽,满脸皱纹,脸色黝黑的老者,出现在门内。“两位找谁?啊,你们却从何处而来?”老者惊问道。
从老者的打扮看,梁文真与许凡显然已经穿越到了现代,但此后的经历,则与鲁智深大不相同,可谓惊心动魄。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