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梁文真被卢妻贾氏诬陷强ll奸,被衙差捉到州府。王太守讯问之下,李都管道出卢员外私通贼匪,已到梁山落草,府中墙上留下反诗。梁文真为卢俊义辩解,说是因梁山设下圈套,要赚卢俊义,自己陪同卢俊义上梁山,和梁山打过几架。王太守认定梁文真同样有勾结梁山贼匪的嫌疑,关入大牢。梁文真一夜未归,许凡赵民第二日找了一整天,贴了寻人启事,得知被衙门锁拿。梁文真交代前来探视的许凡赵民,明日去找梁中书,他晓得自己是如假包换的太子太傅。王太守不敢怠慢,向梁中书报告勾结贼匪案,许凡恰好来找,一道去州府公堂,提取梁文真出来。梁中书赞同藏头反诗过于牵强,不能作为有力证据,却将案件上报朝廷。林枫曾将皇上被困地道的疑点告知杨戬,此时机会来到,杨戬向皇上暗示,当日被困地道,很可能是个故意布下的局。道君皇帝发出圣旨,将梁文真押送东京受审。东京沸沸扬扬,传言满天飞,太子赵桓也可能受牵连。
许良收到许凡发自北京的飞鸽传书,大吃一惊,女婿梁文真吃上官司,而且是通匪之罪,只怕性命难保。许夫人许大小姐看过书信,也六神无主。“阿爹,潘总以前是兵部侍郎,快找他商量办法。”许大小姐道。“闺女说的是。”许夫人赞同道。
许良找来玄道长潘恬蔡炎,在梁府侧厅商议,许夫人和许苗茵也来参加。潘恬一听,心知事关重大,还在北京时,听梁文真说要陪卢俊义往东南方向一千里之外去一趟,很可能要经过梁山,当时便觉诡异,心头有不祥之感。去哪里便去哪里,只说个方位和里程,神神化化,何况若真是梁山贼匪设下的圈套,必然生出事端。
“许兄,此事事关重大,若是朝廷认定罪名,梁总难逃一死。”潘恬道。“据贫道所知,我朝刑罚宽松,多是流放发配边远苦寒之地,潘总过于担心罢。”玄道长道。“玄道长,因政见不合而打压排挤,或贪贿渎职,我朝以仁厚治国,确实判罚宽松,但如牵涉通匪,则一般刑罚极重,多处以死刑,少有例外。”潘恬道。
“我家梁郎便没得救么?请潘总想个办法。”许大小姐急得要哭。潘恬听了,沉吟不语。“文真这孩子命苦,去年还在蓟州被个道士关了半年,吃尽苦头,怎的又犯上官司。”许夫人唉声叹气道。“文真目下还在北京,我估量会押送东京受审。不管花多少银两,都要救他出来。”许良道。“许总,我们华夏公司的库银只有区区三十万两,玻璃生产量虽大,利钱微薄,不知够与不够。”蔡炎道。
“金钱买命,不是不行,但不能保证必定有用。我还是找太子看看有无办法。”潘恬道。“那辛苦潘总尽快去打点打点,要支取多少银两合适?”许良问道。“不用银两,我自去打探,大家尽可能放安心。各位告辞。”潘恬说做便做,告辞出门,去找太子赵桓。
话分两头。道君皇帝最近几个月来比较烦,平日除去早朝,有心情时便画几幅禽鸟图,练习自己颇得意的瘦金体,再无事时,去宫中的街市上贩卖一些文房四宝。他烦的是最恩宠的刘贵妃,身怀六甲,肚子越来越大,已不能与她过分亲热,甚感失望。天生丽质的佳丽多不胜数,道君皇帝每每兴趣盎然临幸,但时日一长,还是怀念刘贵妃的韵味。好比现代人所唱:我想念你的笑,想念你身上那一种味道。一个人无论如何妻妾成群,后ll宫佳丽三千,象道君皇帝的后ll宫妃嫔人数过万,规模空前,但最后的喜爱总是集中到少数几人甚至一人。
在与其他美人恩爱的过程中,道君皇帝必然有一个比较,筛选的过程。某位妃子国色天香,千娇百媚,皇帝必然喜爱,但颠鸾倒凤多几次,新鲜感褪去,还是怀念最令他**的那一位。道君皇帝热衷作乐,皇子公主产量大,若有人突然问一句,皇上如今有几个皇子公子,道君皇帝恐怕一时答不上来。
自从听杨戬说起,梁文真救了自己,可能整个事件是一个有意做的局,道君皇帝便时时回忆起各种细节,越想越觉确定无疑。当日听到巨响之后,便昏厥过去,醒来时眼前一片漆黑,事后听梁文真道是塌方,确实十分蹊跷。众多大臣纷纷上书,要求取缔他的华夏公司,他没理由听不到风声,设下困住朕的毒计,几乎要朕的老命,何其歹毒。
此人智若妖孽,竟能当场猜出,震惊文武百官,设计来哄骗堂堂九五至尊的朕,胆大包天,便必定敢于勾结梁山贼匪。道君皇帝思忖,梁文真过去因为骄傲,可能不屑于与梁山贼寇为伍,但上次差点取缔其公司,于他是危机四伏,未必不改弦易张。朕待他不薄,封他太子太傅,并不能买到其心,他虽有大才,却不能为朕之赵家所用,不管是否坐实通匪,杀之可也。旨意已出,不久便可押解到京师,奈何其官位特殊,只可交予大理寺审判。大学士林枫,敢于与其斗争,此番又有赖他的提醒,实是国之栋梁,要将他官复原职才好。
道君皇帝思虑已定,召来梁师成,密嘱其说动吏部尚书,上奏嘉许林枫,好将林枫恢复翰林院大学士之职。梁师成自去安排不表。
话不絮烦。许凡赵民从留守司的张孔目处获知,梁文真即刻要押解送往东京,告知李师师扈三娘。李师师悲伤哭泣,扈三娘拔出日月双刀,便要去监牢救梁郎,许凡赵民阻止,道到了东京,必有办法相救,扈三娘作罢。
梁中书担心路遇贼匪,派一队兵马押送梁文真。许凡赵民等人驱车跟随,海棠服侍李师师扈三娘,凄凄惨惨上路。梁文真被枷锁在囚车中,神色自若,面带笑容,怕李师师等人伤心,故作轻松。“三娘,师师,你们回到东京,便到我府中去住,安心等候,不多时,皇上便会放我出来。”梁文真对扈三娘李师师道。
“师父手段神奇,他不会说假话。何况师父是当今太子太傅,没有的事,皇上怎会无故杀他。”赵民道。走走停停,用去十数日,梁文真作为囚徒,终于抵达东京,被关入天牢。案卷移交到大理寺,由大理寺会同刑部进行审案。皇上传下口谕,务必遵照法定程序,理据充分,既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仔细严谨核实,办成一个铁案,给大宋百姓一个交代。大理寺卿陈师锡,刑部尚书郭知章二人不敢怠慢,组织精干力量,开展案件侦察工作。李师师扈三娘依依不舍,目送梁郎被送入大牢,由许凡赵民带领,去城南梁府。
许良夫妻和许大小姐听说许凡等人回来,赶忙迎接,得知梁文真被关押在天牢,愁苦不已。“只盼太子能够说服皇上,网开一面,放文真一条生路。”许良道。“扈家娘子,你不是被梁山捉去了么?如何来到东京?”许大小姐见到扈三娘,不免诧异。“大小姐,奴家被梁山囚禁,全赖梁郎来救,奴家得以逃脱,跟随梁郎。”扈三娘凄苦道。
“这位娘子,莫非与文真相好?”许夫人疑惑。“梁郎路上交代,要奴家与三娘一同在府中居住,三娘孤苦无依,梁郎答应一生世不负于她。”李师师道。“三娘,来,我安排你房间住下。李姑娘,你既是镇安坊的人,请回罢,我府中可不够宽敞。”许大小姐道。
“奴婢的小姐,深得梁大官人相爱,怎好有别。”使女海棠不满,帮腔道。“海棠休要无礼,我们还是回镇安坊罢。”李师师呵斥道。“李姑娘,那便不送了。”许夫人道。“许叔许夫人,大小姐,师师告辞。”李师师施个万福,径自回去镇安坊。
“只怕梁哥哥要生气的。”许凡眼见这般情形,担心道。“正是,师父确实交代过,李娘子也住府中。”赵民道。“吓,你们两个还说,梁文真如何带上她去北京的,竟敢瞒住我,我还未找你们算账,还敢帮他说话!”许大小姐杏眼圆睁,忿然道。“不关我们事。”许凡赵民二人辩解,不敢多话,进府收拾洗漱去罢。
经过一路与梁文真的相处,李师师更了解梁文真,对其英雄豪侠,智勇双全有更多认识,越发心觉他是值得托付终身的夫君。当初决意从良,誓死追随梁文真,应是自己一辈子最正确的选择。更让李师师意外之处,是梁郎与天下其他汉子不同之处,是时时表现出对女子人家的尊重,而这种平等待人之心,出乎自然,绝无做作之态,十分难能可贵。每每令自己感动,更用心与梁郎同呼吸共命运,梁郎曾说起不久便天下大乱,虽是未必,但有如此英雄郎君相依相伴,实在是可遇不可求的幸福。李师师离开东京,跟随梁文真一路,恐怕最大的收获便在此处。现代之人有个潮流,要结婚的男女先去长途旅行,若彼此不厌烦,才最终成亲,乃是总结了长途旅行,能令男女彼此进一步深入了解对方。
人生本来便是一场旅途,将一段时日作为演练,好比军演一般,模拟实战演习,于未来的婚姻生活打下牢靠的基础,其实是个颇好的办法。许大小姐与梁文真的成亲,因有之前的生离死别,虽双方时有吵架,但感情仍然牢固,道理亦是一般。许府上下,都焦急等待潘恬安排,能去天牢探视梁文真。须知天牢关押的多时要犯重犯,进去探视并不容易。
方琴来到梁府,听说梁总已回到东京,还来不及欣喜,却得知已作为囚犯关入天牢,有如晴天霹雳。方琴一向在教乐坊中做事,主要的职责便是保护潘金莲,在日常生活中予以照应,二人相伴,少些孤独。心慕梁文真的人品功夫,洒脱任侠的少年郎,正是青春少艾的方琴理想中的郎君。因此,方琴听从梁文真的工作分配,认真负责仔细办事,不敢辜负梁郎所托。
此时,思念日久的梁郎吃上杀头的官司,方琴是芳心大乱。回到教乐坊,潘金莲见她神色有异,相问之下,得知梁郎困境,潘金莲五内俱焚,担忧他身受苦楚,却不能在身边服侍。自己不能外出探视,潘金莲催促方琴,继续打探消息。方琴收拾心情,去华夏公司生产基地找师兄蒋兆。
几日之后,潘恬终于打通关节,率领许府几人,一道去看望梁文真。“梁郎,他们为何这般对付于你?”许大小姐一见梁文真衣衫褴褛,身上伤痕累累,又急又气。“你们都来了?”梁文真从地上爬起,缓缓过来。“文真,你受苦了!”许夫人眼眶微红道。“皮肉之痛,算不得甚么!”梁文真宽慰道。作为要犯,被大理寺严刑拷打,实是预料中事。如何自证清白,一点办法都想不到,除非大理寺找不到通匪的证据,而自己一方又能找出未曾通匪的证据,难哪。潘恬许良许凡赵民玄道长,以及蒋兆杨旬蔡炎方琴等,都一一问候过梁文真。
“我们能为梁总做些甚么?”潘恬问道。“听天由命罢。他们若认定我跟梁山贼匪暗通,做甚么也没有用。对了,玻璃生意如今如何?”梁文真不顾自己身陷囹圄,反关心起生意来。“只怕再过两个月,薪水都发不下去了。工人几千个,目前已处于亏损境地。梁总,是否减产裁员,以度过难关?”蔡炎道。“我若能出去,必须找一项赚钱生意才行。既然还能支持两个月,不可减产裁员,我们须对得起员工们。”梁文真沉痛道。
“梁总,潘姐姐十分挂念于你,可惜她不能来见你。”方琴道。“告知她休要烦恼,我生死有命,只有辛苦方琴妹妹费心,看顾她一二。”梁文真回到东京,亦牵挂身在教乐坊的潘金莲,可惜如今自身不保,哪里能够去探视日思夜想的佳人。
梁山攻打北京方面的战局,传到东京,朝堂之上,官复原职的林枫对梁文真大肆攻击。大理寺最后能否坐实梁文真的罪行,已不重要,关键是道君皇帝要杀梁文真的决心,是否坚定。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