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许凡起哄,要四位美人给大伙表演,众人纷纷叫好。
四美人低着头不做声,众人却不肯罢休,吵着嚷着要看歌舞表演。四人只好向梁文投去目光,以示让他决定。
梁文真道:“大伙儿别瞎闹腾,她们都累了。还是下次吧。”
“不行。”众人几乎是异口同声,不住叫嚣着要看表演,更有大胆的道“你梁大官人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完了,如何不让我们解解眼馋呢。”梁文真见自己的女人被人逼迫,甚而有人说出难听的话,自己却无计可施,心头颇有不悦,本着娱乐精神,自己也不该阻止,遂对四人说:“你等不露露身手,只怕大伙不乐意,把看家本领拿出来吧。”。
听了梁文真的指示,一旁的华素梅道:“既然大家这么看得起我姐妹众人,我等也不再推脱。姐妹们,准备吧。”又道:“我先去取来琴,各位稍等。”白玉娇则挪到梁文真身后,为他捏捏肩,在他耳际道:“公子不是也想看我众姐妹一起表演吧。倒不用体谅我等劳累,我等歌舞惯了,区区小事倒不觉得辛苦的。”
众人都满意地点点头,陆陆续续道:“这还差不多。”接着一阵碎语,华素梅已经拿了琴出来,百无聊赖闲拨着,试着音。
“好了,大家从那儿,到那儿,围成半圈。”华素梅一边比划着,一边道。众人听了指示,三五结伴,围成半圈。
华素梅在火旁盘坐了,将那琴放在腿上,示意白玉娇、潘金莲、方琴准备好。三人得了讯号,面对众人站了一排,侧低身子,行了个礼。那桃花粉面,倾国容颜,映了一堆篝火,越发撩人心弦。
华素梅莞尔一笑,轻轻拨弄。那袅袅琴音,随着华素梅轻轻摇动的身子,飘飘荡荡,在空旷的河岸,响起一曲天籁,空灵而婉转。
听闻琴声,玉娇、金莲、方琴纷纷扭动身姿,轻盈曼妙,宛若惊鸿,矫若游龙。众人看得目瞪口呆,想必皇帝**的舞曲,也不过如此了。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华素梅朱唇微启,靡靡之音便弥散开来,听得众人如痴如醉。
潘金莲听了那深情款款的唱词,沁人心脾的嗓音,不禁感慨万分,与方琴交缠在一起,纤纤素手,曼妙生姿,水蛇腰身,灵动有力。
那让人充满无限想象的双人配合,看得众人欲罢不能,个个傻了眼;而白玉娇蛇妖般的媚态,更是锦上添花,配合得天衣无缝。
一曲唱罢,四下无声。却听得扑通扑通一阵心跳,众人皆是心血沸腾。在众人的一片惊叹神往中,都虞却是望了望潘金莲,愁肠顿结,万分犯难。
沉默许久,人群这才回过神来,掌声雷动,尖叫声起。“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白玉娇往前走到华素梅身边,耳语一阵。一会,琴声再次响起,听起来曲调怪异,婉转虽同,却分明是异域的曲调。
伴了忽而低沉,忽而欢快的琴声,白玉娇款款起舞,摇曳多姿,腰若无骨,左右摇动,有如蛇身。梁文真看了,这分明是印度肚皮舞,不由看的痴了。一曲罢了,众人掌声雷动,激动之下,纷纷叫好叫妙。
众人意犹未尽,梁文真道:“刚才一番歌舞,可谓人间少有,堪比瑶池。再来一曲,怕是坏了味儿。倒不如梁某人为大家高歌一曲,如何?”
众人余兴未消,又不忍为难众美女,当然是拍手叫好。梁文真清清嗓子,唱道:“旧梦不须记,逝去种种昨日经已死。从前人渺随梦境失掉,莫忆风里泪流怨别离。
“旧事也不须记,事过境迁以后不再提起。从前情爱何用多等待,万千恩怨让我尽还你。此后人生漫漫长路,自寻路向天际分飞。他日与君倘有未了缘,始终都会海角重遇你。因此旧梦不须记,亦不必苦与悲。缘来缘去前事的喜与泪,在今天里让我尽还你。
“旧事也不须记,事过境迁以后不再提起。从前情爱何用多等待,万千恩怨让我尽还你。此后人生漫漫长路,自寻路向天际分飞。他日与君倘有未了缘,始终都会海角重遇你。因此旧梦不须记,亦不必苦与悲。缘来缘去前事的喜与泪,在今天里让我尽还你。在今天里让我尽还你。”
那悠扬婉转的曲风,愁肠百结的歌词,以及梁文真深情的演唱,虽有珠玉在前,却因比想象的好上百倍,出人意料,且婉转哀怨,动人情怀,令众人感叹不已,喝彩四起,回味悠长。
白玉娇华素梅潘金莲等,在此时代,哪里听过这样的歌曲,一时更是呆了,“旧梦不须记”,那哀怨而寂寥的心情,唱得如此委婉,如此动人,直达人的内心,怎不叫人久久回味。是啊,人的过往种种,命运何其不公,渺小的自己犹如浮萍,于风雨中凄凉,于烈日下折磨,不知何处是港湾,何处是家园,旧梦不堪回首。
大家难得如此高兴,拿出酒来,边喝酒,边高歌。正当此时,却有一匹马不经意间嘶叫,不知受了什么惊吓,竟挣脱了缰绳,朝人群奔了过来。循声看了过去,众人一时傻眼,躲闪不及,眼看那马就要踩踏过来了。那马奔来的方向,正是潘金莲方琴所坐之地,二人更是花容失色。
刹那间,只见一个身影窜了出去,飞身翻上马背,把了缰绳,用力一扯,马吃痛不住,立时掉转了头,身体几欲倾倒,走了小段终于停下。众人纷纷喝彩。待仔细看时,原来是押送队里的一个车夫。
梁文真赶忙上前,拉住了马的辔头,道:“这马受了惊吓,为防不测,大家还是先行散去吧。”众人心有余悸,纷纷散去,车夫这时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与梁文真作揖示意。梁文真放开那马,马立时弹起,仰天长啸。说时迟,那时快,梁文真一个跃身,上了马背。
那马嘶叫着四下乱蹦,众人都远远看着,为梁文真捏了一把冷汗,四个女子更是尖叫不断。梁文真却岿然不动,一边挠着马的耳后背,一边凑过去,对着马耳朵,轻轻吟唱起来。
马是人类驯养最早的动物之一,早已经是有了灵性。梁文真温柔而深情的曲调,让马渐渐平静下来。
梁文真跳下马背,拍拍那马,对众人道:“好了,没事了。”梁文真牵了马,去到栓马的地方,左右一看,却是拴马的地方正有一个水坑,泥土崩塌,马一个冷不防跌落,受了惊吓。
“谁栓的马?”梁文真有些恼怒,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差点儿出大乱子。”许凡挠挠后脑勺,低头不好意思,道:“梁哥哥,是我。”抬眼瞟了梁文真一下,复又低下眼去。
梁文真叹一口气,道:“你啊。”许凡不好意思地一笑,换了地方栓好,给马加了点草料,众人这才散去,各自休息。
回想刚才那一幕,那马车夫的反应之迅捷,身手矫健,明显是有功夫之人。梁文真思量,这一行押送的人当中,恐再无功夫更胜他的,如何他却深藏不露,梁文真总觉其中有猫腻,却百思不得其解。
思前想后,梁文真决定还是去找马车夫。那马车夫正欲休息,被梁文真招呼出来。车夫不耐烦道:“梁大官人到底有什么事情,且长话短说,在下实在有些困顿。”
“方才见阁下身手,十分佩服,愿向阁下讨教讨教。”梁文真微笑着,道,“不知阁下能否赏光?”
那马车夫脸色一沉,道:“在下区区一个马车夫,不过懂些御马之术,梁大官人功夫了得,这不是在调笑于我吗?”
“阁下怕是深藏不漏呢。”梁文真道,却想主动出击,逼他还手。怎料正当此时,却听闻哒哒的马蹄,原来是前方探子来报。
那探子大吼一声:“都虞,许捕头,紧急消息。”众人闻声,都跑出帐篷,围了上来。只见探子对着都虞和许晋作揖,道:“报告都虞,许捕头。前方驿道,因为暴雨塌陷,不能通行,须绕过一片叫黑树林的地方,明日行路,万万要小心。”
这黑树林到底是什么地方,令探子如此慌张,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