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梁文真与许凡到达一个山村,敲开一户人家讨吃的,老者奇怪二人的来处,要他们稍候,转身关门入内。不多时,两个方向各一群村民,拿锄头木棍,围住梁文真许凡二人,指他们是奸细。梁文真分辩,但村民不听,被绑到村中广场审问。听到梁文真的国语,村民仍认为梁文真二人是汉奸,此时,七八个日本兵来到,枪杀了五名怀疑是八路的汉子,梁文真怒起反抗,抢下一枝步枪砸翻鬼子,又将最后一名鬼子活生生撕开。后世的抗日神剧,未交代清楚手撕鬼子是功夫大师所为,被人嘲笑,十分冤枉。大队日本兵来到,梁文真率村民躲避,引开日本鬼子,并特意留下一颗子弹。许凡捡到一张新华日报,梁文真看后才知此时是1940年的百团大战期间。在太行山上碰到八路军,一位首长被梁文真认出,原来是彭大将军,彭老总奇怪梁文真如何认识他,梁文真时空错乱,说是电视上见过。
“电影我知道,电视却是甚么东西?”彭老总疑惑问道。“这个,电视实则和电影差不多,都是用胶卷拍出画面,再用机器播放出来。”梁文真心下懊悔,一时不察,提起电视一物,只得硬起头皮解释。“哈哈哈哈,小兄弟当真奇怪,若是碰到其他人,说不得将你当成奸细,一枪崩掉。我彭德怀从未拍过电视,你却从何处看到?”彭老总英雄豪迈,与一般军人颇为不同,爽朗道。“不不不,彭总,我不是这个意思,是其他人扮演你,拍成电视放出来的。”梁文真越解释越扯不清了。
“哦,我彭德怀这么有名,有人做戏扮演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有趣,有趣!”彭老总大笑道。“来,热汤来了,大家喝一点补充体力!”两名伙头军人提一个木桶,和一篮十数个碗过来。“多谢八路军!”众位村汉和梁文真许凡,都取一只碗等候分汤。“窝头来了。”又一名军人提一个篮子过来道。“彭总,你也吃点!”提窝头过来的军人是个二十来岁后生,将篮子递到彭老总面前道。“好,小鬼有没有二十,该娶媳妇了罢?”彭老总笑问道。
“报告彭总,我今年二十一了,等到抗战胜利,我才娶媳妇。”后生军人敬礼道。“主席说过,中日战争是一场持久战,要是再打上十年八年,你不娶媳妇,你爹娘不急么?这个不行!”彭老总道。“抗战总共八年,还要打五年。”梁文真道。“主席都不晓得要打多久,你如何晓得?”后生军人道。
“小兄弟,你对中日战争,似乎蛮有研究。说说,为甚么还有五年?”彭老总端一个茶水瓷缸,走到梁文真跟前,后生军人拿来一张小板凳,彭老总坐下来问道。“我是乱说的,因为担心这位战士,迟迟不娶媳妇,耽误终身大事。”梁文真赧然一笑道。“我梁哥哥能未卜先知,他绝不会乱说!”许凡听了许久,也听得一个大概,此时却道。
“这位小兄弟说话口音,比我的湖南口音还古怪,你刚刚说甚么来着?”彭老总问道。“我说,我梁哥哥能未卜先知,他不是乱说。”许凡一字一顿道。“哦,听明白了。这位梁兄弟是算命先生。”彭老总道。“彭总,说我会算命也行,只要记住,还有五年,抗战便会胜利,1945年9月3日,日本鬼子一定投降!”梁文真道。自己做不了甚么,增加八路军抗战的信心,也是好的。梁文真暗自思忖。
“八年抗战,承这位梁兄弟吉言,再坚持五年,抗战胜利,我们的日子就好过了。”彭老总站起身,向周围的战士和村汉们道。“八年抗战,打死小日本!”“五年,再坚持五年!”“最后的胜利,属于我们中国人!”在火光掩映下,众人神情激动,低声呼道。
后来,和梁文真一道进山的十来位村汉中,有的成长为游击队领头人。在战斗时,有时高呼:“同志们,八年抗战开始了!”或者高呼:“我们要将八年抗战进行到底!”又过几十年,拍摄抗日神剧的导演和编剧,本着忠于历史真实的精神,将这些原话编进去,引来众多小青年的误解和非议。此是后话,不提。
话不絮烦。翌日一早,八路军已经开拔,寻路下山,村汉们提议,前去与躲到山中的众多村民会合。梁文真寻思,要走出大山,去到城镇写一封信,给自己远在岭南佛山的爷爷,只有跟随八路军走才有机会。昨夜,梁文真久久不能入睡,想到此番辛苦一遭,缘缠井果然是穿越时空之门,但来到的时空,看来却是随意的,不能控制。浩瀚宇宙,在无数种神秘力量作用下,打开的时空通道,可能去到的时空节点,实在是无穷无尽。第一次试验,便能够来到1940年,恐怕是偶然中的偶然。
此时,远在佛山的爹娘,都还未出生,爷爷奶奶此时恐怕也不过十来岁,若写一封信告知爷爷,他的未来的孙子身在四十年代,此时在给他写信,岂不是骇人听闻。不过,爷爷十来岁的年纪,便收到一封如此奇怪的信,必然不当一回事。要不,自己应该在小的时候,理应听爷爷说起过。那么,到底有无这一封信存在呢?若有,说明自己必然寄出过;若无,便是明日不能寄出信件,或寄出了,也寄到了,但爷爷未将信件放在心上。不管它,信还是要写,穿越来到二十世纪四十年代,这是多离奇难得之事。梁文真思虑已定,在腹中草拟完毕:
爷爷,你好,我是你的亲孙子梁文真,我现在1940年的山西给你写信。千万千万不要奇怪,因为在2014年,在我二十八岁的时候,我坐在游乐场的小火车上,被雷电所击,穿越到了宋朝,北宋末年。因为机缘巧合,又穿越到了1940年,日本鬼子正在侵略中国的年代。如今的你只有十几岁,但请千万记得,等你的孙子我长大后,务必要告知他,你曾收到过此信。切记,切记!我亲爱的爷爷。你的亲生孙子梁文真拜上。
上百名八路军战士已背上行囊,向他们挥别。“乡亲们,再见!”“再见,八路军!”战士与村汉们互相道别。“各位好汉,我们两个还是跟随八路军,你们自去与乡亲们会合罢!”梁文真向村汉辞行道。“大兄弟,你这般神勇,我们村庄需要你呢!”村汉不舍道。“这个,你们晓得的,我们还有大事要办。”梁文真无奈道。在日本鬼子的铁蹄下,没有人能够幸免,村民们也怪可怜的。“好罢,记得下次来我们村找我。”“后会有期!”“大兄弟保重!”十来位村汉依依不舍,与梁文真道别。“兄弟们再见!”梁文真挥手道。
“凡哥,我们须走快一点,跟上八路军!”梁文真道。“梁哥哥,我们还是回去罢,这里太危险!”许凡道。“我还要去办一件事,办完再说。”梁文真道。二人转过几个山头,却再也望不见前头的八路军。“那边有人!”许凡道。
梁文真许凡疾步前去。“怎么是玄道长?”梁文真到前一看,惊诧道。“敢问是叫贫道么?贫道道号是玄正子。”那人道。“道长,不好意思,认错人了。”梁文真抱拳道。“两位要去何方?”道士问道。“我们要去到大路,敢问道长从哪条山路下?”梁文真道。“从来处来,往来处去。”那道士拂尘一指,道。“多谢道长。”梁文真与许凡望道士所指方向,跳下一个石坎,再抬头一看,眼前周围景观蓦然大变。
“那道士不见了!”许凡回头一望,大吃一惊。“前面便是一个市镇,山岭都不见了!”梁文真也心头大骇,喃喃道。“我们是在做梦罢?”许凡道。二人狐疑间去到道路上,却见人来人往,衣着皆是宋人打扮。“请问,此处地名叫作甚么?”梁文真向路人探问道。“前面便是太原城,你们看不见么?”路人道。“太原?!”梁文真和许凡跑到城门前,果真如此,城门上方,刻有斗大的三个大字:“太原城”。“凡哥,我们已经离开缘缠井,买两匹马回襄垣罢!”梁文真道。“极好,我们总算活着回来了!”许凡兴奋道。
梁文真摸摸怀中,手枪子弹都还在,又摸出几张银票。“梁哥哥,好在你身上有银票。”许凡从梁文真手上拿过银票,便即刻向牵引马匹的路人买马,懒得到集市上去。所幸问过几个,终于有人愿意卖,买得两匹。梁文真许凡问明道路,快马加鞭,不够两日,便已抵达襄垣城南。“梁总回来了!”一名车夫看见,高呼道。
牛仁赵民许苗茵李师师扈三娘等人闻讯,纷纷出来。“梁总,当真回来了?”牛仁跑上前道。“师父!凡哥!”“梁郎!”“去到何处了?”赵民许苗茵等人激动万分,都上前相见,热泪盈眶。玄道长随后从大门走出来,向梁文真许凡二人招手致意。
“两个月了,你们去到何处?”许苗茵问道。“甚么?!我与凡哥跌下缘缠井,在太行山中历尽艰辛,最多不过三日,从缘缠井出来到太原,到此算两日,一共也不过五日。”梁文真惊异道。“与鲁智深的经历,时光快慢不同,却是一般无二。”玄道长道。“为甚么不是缘缠井中快,我们这里慢呢?”赵民疑惑道。
在庄园院中桌边坐定,饮过两碗凉水,梁文真许凡这才恢复精神,将先前的离奇经历,慢慢讲述。“我们跌落缘缠井,去到的是一九四零年!”许凡道。“一九四零年,却是甚么年号?”众人惊问。“我也不知,不用望我。”梁文真道。“哇,那地方太危险,我与梁哥哥差点将命丢在那里。是了,梁哥哥还带回一柄短枪呢。”许凡道。
梁文真将手枪取出,又摸出仅有的一颗子弹,摆在桌上。赵民牛仁二人争抢要看,端详许久。“给玄道长看看,往后要靠他组织工匠,按这个样板打造。”梁文真道。“公子,吃一些点心先。”白玉娇华素梅从屋中端出两碟糕点,放在桌上道。梁文真与许凡饿极,一边吃一边回答各人的疑问。
“梁总,如今已知晓缘缠井的奥秘,便是要五星同现,往后作甚么打算?”玄道长问道。“不如你们先回东京,我独自一人,留在此处。”梁文真道。“好,在此处安静过日子,好似世外桃源!”扈三娘道。“师父,进去了缘缠井,也没有甚么收获,回东京罢!”赵民道。与天寿公主分别已久,赵民思念日深。“我下次不敢进去了,根本不是神仙住的地方,那里胡乱杀人,好吓人哟!”许凡道。“你要终老在此,我管不了,东京那一头家,往后是不是便不要了?”许苗茵面带怒色,阴沉道。
“梁郎,还是回东京罢。”李师师低声道。“我是无所谓,陪梁总留下也可。”牛仁道。“话不是这般说。依贫道看来,虽则五星同现,缘缠井便现身,从梁总与凡哥的经历看,缘缠井确然是通往另一个时空之门。在那另一个时空,也一般有生老病死,有征战杀戮,生灵涂炭,并非神仙居所。梁总此次是带出一柄短枪,已是万幸,下次说不得将性命丢掉,也未可知。”玄道长徐徐道来。“好罢,我回东京还不行么?!”梁文真终于改变主意。
第二日,众人收拾行装,上路返回东京,非止一日,经过长途跋涉,终于回到东京梁府。旅途劳顿,众人饮酒庆贺平安回来,一扫疲惫之态。“文真,你一去两三个月,有一堆你的书信。”许良道。“都给我罢。”梁文真将书信拿到,在茶几边一封一封拆看。“如何都是嵩山少林寺达摩堂首座的信,催要捐出银两?!”梁文真不满道。“梁总,不理睬他罢。”牛仁道。“外面传得沸沸扬扬,道大宋首富为富不仁,不知这般中伤的谣言,从何处而起!”潘恬道。“哦,看来这个事情大意不得,过两日我与牛兄上一趟少林寺罢!”梁文真道。
少林寺达摩堂首座子莽禅师,如此赤ll裸ll裸索捐,中伤的流言,必然也因他而起,梁文真欲上少林寺解决此事,不料却惹上人命官司。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