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鲁智深不肯吃药,梁文真提起智真长老给他的偈语,看见钱塘江大潮即圆寂。得知师父智真长老被智章踢死,鲁智深悲恸不已。众人劝说下,鲁智深服下梁文真的救心药。玄道长到来,给并未受伤的杨雄查验,发现他背脊生红斑狼疮,无药可救,遂以救心药外敷镇住。众人外出观潮,在酒肆中,本应戒酒,保证药效,但鲁智深坚持要饮,众人大醉而归。许苗茵嫌弃梁文真醉酒,不肯服侍,白玉娇华素梅两位妩媚佳人,悉心照料,夜来**不息,梁文真飘飘欲仙。第二日,梁文真晚起,去到六和寺中,林冲等人正在急救鲁智深。原来他未按时服药,看见钱塘江大潮,以致昏死。喂过加倍的药量,鲁智深醒转,方知他本来确实应死,因为梁文真的救心药而未死。卢俊义到来辞行,大骂燕青没良心,劝说他纳还官诰隐居山林,被他一顿数落,翌日不辞而别。梁文真提起他曾告知燕青,平定方腊后须隐姓埋名,方可颐养天年,卢俊义怪他教坏子弟。
梁文真的记忆还是出了差错,林冲之死,不可能因为抑郁,身染寻常疾病,武松照看半年后身故。梁文真若仔细思量,也应知晓此事并无可能。几日之后,林冲一次酒后突然昏厥,众人急救过来,已是半身瘫痪,只得找了一个小厮,日夜看顾。玄道长说,此是中了风邪,梁文真十分赞同。“确实是中风无疑,但最准确的解释,应是脑内出血,血块压住神经,导致半身不遂。”梁文真道。
“不见血迹流出头外,梁哥哥便知晓是脑内出血?”许凡疑惑道。“这般情形我往时见过,都是要做开颅手术,将血块取出,再慢慢调理,有不少中风之人,手术后病愈,甚至恢复到原状。”梁文真道。“开颅之术?”玄道长惊讶道。“只听闻过华佗敢给曹操行此开颅之术,被曹操杀死。华佗是不世出的神医,哪里能够找得到与他一般的?”武松道。“确实如此,贫道听过,却见所未见。”玄道长道。
“师父,上次刘贵妃难产,你不是给她剖腹,将腹中孩子取出,最后母子平安的么?”赵民道。“不行的,杨兄休要指望我,我也没有这个能耐。开颅术难度大,容易失败。”梁文真见杨雄望向自己,一脸期待,故此道。虽在千年后稀松平常,但在此时仍是高难度,过去,梁文真给母牛做过剖腹助产,也给刘贵妃做过剖腹术,但头颅缝合更难,更容易感染,失败的可能性大得多。
“如此说来,林教头便无办法复原了。”许凡道。“贫道可以寻得有用药方,减轻林教头的瘫痪症状,但要复原,几无可能。”玄道长道。“我,我却有一个想法,不知是否可行。”梁文真道。“梁太傅,你有甚么好办法尽管说来,林教头受此苦难,我都看不下去。”武松道。“武二哥不须急躁,梁兄弟诡计多端,说不得真有办法。”鲁智深道。
“那个地方鲁大哥也去过。如今,杨雄的红斑狼疮不能消解,鲁大哥也须靠药物维持,林大哥则中风瘫痪,我思量,若能去到缘缠井,时空不一般,他们便不再受此灾祸。”梁文真将心中想法,提出来道。“梁兄弟,你一语惊醒梦中人。上次征讨田虎,洒家跌落缘缠井,只过得两三日,出来却已过一个月,缘缠井中时日过得慢。好比说,我本来只活一年,但在缘缠井中能活十几年。”鲁智深喜形于色道。
“贫道未曾去过,但知晓得道成仙之人,进入洞天福地,便寿与天齐,长生不老,再不会死去。”玄道长道。“你们说哪里好,便去哪里,但我希望要想方设法,将林教头身体调理好一些,能够站起行路,不须成日躺在床上。”武松道。“武二哥言之有理。”梁文真道。“既然大家没有异议,贫道便去药铺中,尽量调配出调理药方,给林教头服用。”玄道长道。
梁文真等人从六和寺出来,回到宅院,玄道长要车夫备车,去自己开的山塘街药铺,调配药方。“玄道长,我们陪同你去。最好跑一跑各家药房,务必找到最有效的药方。”梁文真道。“梁总有心。”玄道长赞同。众人上了马车,直往自家药铺去。问过掌柜的,掌柜的说这般药方各个药店并不相同,建议多走几处。梁文真等人驾车,又往杭州药房多的热闹街道去。
走了四五处,得来的方子经玄道长判定,都差强人意,并不稀奇。这一次,却去到清河坊上,见门上招旗写有三个大字:庆余堂。认定是一间老字号,梁文真领头进去。只见药房内里,地方宽阔,一排排药柜,古色古香,陈列整齐。一名短须中年汉子,正手举一张白纸,摇头晃脑。“这间药房贫道先前来过观摩,那位是王员外王大夫,是药房东家。”玄道长道。
“王大夫,打搅了。”梁文真上前抱拳作揖道。“这位是?”肥头大耳的王员外放下纸张,看见梁文真眼生,问道。“在下梁文真,山东人氏,暂居杭州。”梁文真道。“原来是梁大官人,不知要抓甚么药,可有药方?”王大夫问道。“我有一位好友,中风偏瘫,想求一方调理药方,这是平日所服药方,却一直无效,王大夫看看有无问题。”梁文真从袖中取出一份抄自其他药房的方子,递过去道。“好,我来看看。”王大夫接过,细细看起来。
“凡哥,休要乱闯,这家药房生意兴隆,大夫都忙不过来。”牛仁低声叫道。“嗟,甚么地方我许凡没有去过,我们那里的药房,也十分气派。”许凡不屑道,但听从牛仁,回身过来柜台前头。“这个药方倒是不差,只是少一味药。”王大夫道。
“少一味甘草罢,若加上甘草,那便更王道了,是与不是?”许凡道。“我正想这般说哩,这位小兄弟是高姓大名,竟然精通医药之理。”王大夫肃然起敬道。“在下许凡,客居杭州。”许凡抱拳道。牛仁赵民在一旁听得,忍俊不禁。先前去到一间药铺,掌柜的便这般说来,此时许凡鹦鹉学舌,冒充专业人士的口吻,让人莞尔。
“凡哥不得无礼。”梁文真道。“这位许小哥见识不凡。是了,你可认识许仙,他是你的甚么人?”王大夫问道。“许仙?”许凡疑惑,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王大夫说的,可是白素贞的夫君许仙?我倒是认识他。”梁文真想起在镇江遇见过白素贞,此时身在杭州,许仙最初学医的药房,难保不是这家庆余堂,故此道。
“正是,想不到这位梁大官人,却是许仙的朋友。他家娘子的医术,远近闻名,他与他娘子经营的保和堂,将我庆余堂的生意,都抢去不少。许仙曾拜我为师,算是我庆余堂出去的人,听闻他家遭了难,如今早没了保和堂这个名号了,可惜,可惜呀!”王大夫听闻梁文真是故人的朋友,热情有加道。
“听说他家娘子白素贞,为救许仙,在润州水漫金山,被法海和尚镇压在雷锋塔下。前一段时日,我还曾去雷锋塔下,凭吊过一回哩。”梁文真打蛇随棍上,攀谈道。“是哩,许仙好好一根学医的苗子,如今在金山寺出家,家破人亡,好惨哪。”王大夫眼圈微红道。玄道长牛仁许凡赵民,在一边听得目瞪口呆,想不通梁文真甚么时候,攀上一位叫许仙的朋友,他的娘子如此神通广大,竟然水漫金山。
“梁哥哥,上次路经润州,我们差点淹死在扬子江上,便是一位叫白素贞的蛇妖,水漫金山祸害的罢?!”许凡记起往事,这才醒悟过来道。“正是。白素贞在西湖断桥,与许仙相遇,后来结为夫妻,是为报前世恩情。”梁文真道。“这位梁兄弟果然是许仙的朋友,熟知他家内情。好,你们这张药方,其实效果不佳。我这里有一张治疗偏瘫的方子,是许仙央求他娘子白素贞开的,说一场师徒,私下给我报答师父之情。你们稍候,我去取来。”王大夫道。“王大夫有心了。”梁文真谢道。王大夫径自进去内堂,取药方去罢。
“林大哥能够站起来,不再卧床不起,这回是有希望了。”梁文真喜形于色,忍不住笑起来道。“梁总,白素贞的药方,便这般神奇?”玄道长半信半疑问道。“还用说。传说白素贞是个千年蛇妖,化为人形,修炼了上千年,医术自然十分了得,她家开的保和堂,曾经远近闻名。你们说,她开的药方,能不厉害?!”梁文真道。“这么说来,凡哥无理取闹,引出许仙的话头,倒是立下大功呢!”牛仁摸一下许凡的头,笑道。“说得是!”赵民道。“我哪里想得到误打误撞,却有这个用场。”许凡脸红道。
他们其实不知,许仙当年初到庆余堂拜师之时,便是提议王大夫手中的药方加一味甘草,被王大夫赞赏。追究起来,甘草乃是一种寻常草药,加入绝大多数药方,都有些许辅助功效,因此药师大夫往往这般指出他人药方的不足之处,以示高明。
“梁大官人久候,我这便抄录一遍与你。”王大夫手中多一张药方,从内堂出来道。未够一盏茶功夫,王大夫已抄录完毕,梁文真拿过来看,又递给玄道长。梁文真如何能够鉴别药方好坏,只不过是装模作样一番。“当真是一个奇方,用药在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玄道长看罢,欣喜道。“这位道长看来是行家里手,鄙人参详过,却对其中用一味黑蚁之药,十分不解。”王大夫道。
“此味黑蚁产自苗疆,性甘苦而味酸,有刺激经络之效。药方主要调理五脏六腑,攻击经络闭塞,以贫道观之,药效必然大好。”玄道长道。“高人,高人!今日药方赠与你们,所谓赠人玫瑰,手有余香,鄙人也学到知识。”王大夫连连赞道。“黑蚁味酸,是因含有蚁酸之故。”梁文真道。再次向王大夫道谢,梁文真等人告辞,从庆余堂出来。
马不停蹄,梁文真等人配齐药物,回到六和寺中。玄道长即刻亲自动手,为林冲煎药,服侍林冲服用。梁文真独自一人,坐在钱塘江边,心潮伴随钱塘江大潮,不断起落,思绪万千。白素贞本是青城山下一条白蛇,修炼千年,竟能化为人形,此事乃是古人传说,本不足信,但事情却又真实摆在眼前。可见,古人的传说,甚至神话故事,看起来荒诞不经,但其中的核心故事,并非虚妄,只是在流传过程中,难免以讹传讹,以致后人完全当作凭空编造的神话故事来看。
而白素贞本是一条白蛇,能化为人形,真相极可能是时空穿越产生的表象。她本属于妖界,这个所谓妖界,其实是一个时空,而她修炼千年,是为进入洞天福地这一时空,但须报恩,因此注定要到人间这一时空,与许仙相遇,结为夫妻,恩爱一场,报恩完毕,才有机缘进入所谓的仙界时空,实则是时间漫长的时空。
好比虫洞这一理论,乃是由爱因斯坦首先提出。他认为虫洞是宇宙中的隧道,能够扭曲空间,使两个相隔亿万公里的时空近在咫尺。他说得不错,虫洞确实是时空隧道。鲁智深最先跌落的缘缠井,不正是时空隧道,不正是虫洞么?英国人霍金根据时空可以弯曲的理论,认为通过虫洞,也即时空隧道,可以去到宇宙的任意地方,并预言人类可以回到自己过去的历史中,进行时间旅行。有的科学家认为,虫洞中有超强力场,能令进入其中的任何物质瞬间粉碎,须通过负质量来中和,稳定虫洞中的能量场。虫洞的结构经过强化,稳定之后,太空飞船便可以顺利通过,如此云云。
梁文真想到此节,不由哂笑,科学家们说得神乎其神的虫洞,自己早已进出过,缘缠井不是么?。当日在山西襄垣五阴山下,等到五颗最阴的星宿同现之时,缘缠井果然出现,梁文真从而去到正跟日本鬼子鏖战的1940年。这一经历说明,虫洞中根本没有超强力场,只是人类还未找到打开的钥匙。五阴山下的缘缠井,实在是宇宙的神秘力量,偶然间留下的一个虫洞入口。而千年后的中国人并未发现,五阴山下有个虫洞,或许是因宇宙力量发生变化,虫洞早已关闭,再不会打开。嗨,自己即便可以接通手机,告知千年后的人们,他们也无法验证一番。
林冲的中风瘫痪之症,在白素贞的奇方治疗下,迅速康复,但仍然不能根治。梁文真的大胆计划,是再赴缘缠井,也即虫洞,换一个时空,让林冲鲁智深杨雄等人,可以延续性命。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