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智真长老写下六句偈语,要梁文真自参禅机,方可救得潘金莲一命。梁文真感谢智真长老,分别捐献六万两银票,给五台山和大相国寺修缮庙宇。得到偈语,梁文真反复参详,却不能参透,让府中众人一道,利用大家的头脑来猜,好过一个人苦思不得。智真长老的偈语意境深远,众人想破脑袋,一无所得。冰雪聪明的华素梅,从藏头来解,原来是“林枫今藏幽州”六字。梁文真下令,第二日一早上路,去幽州寻找林枫。几日后,已到幽州近处,却碰到梁山军马与辽兵大战。辽国人施展幻术,却被公孙胜破解,宋江大军击退辽兵,在独鹿山下寨。梁文真不愿与梁山人碰面,到山腰露营,还是碰到杨雄石秀。宋江因卢俊义等人的五千军马失散,下落不明,派人查探一日,还是杳无消息。听林冲说梁文真也在附近,宋江大喜,欲利用梁文真的未卜先知之能,找回卢俊义他们。
话说梁文真等人看见辽国人的妖术,从古流拉口中得知,此为巫蛊术中的幻术,必定与林枫有关。果如智真长老的偈语所示,林枫今在幽州,足见智真长老是当世活佛,传闻不虚。当夜,梁文真等人在山腰搭起帐篷露营,既然获知林枫踪迹,须筹谋周全,潜入幽州城,将之擒拿。夜深之时,梁文真辗转难眠,索性起来,到帐篷外看看。
月明星希,山间凉风浸浸,空气清新。梁文真信步走到一处山崖边,远处山色黝黑,偶然传来鸦雀的叫声。近处一个大石,立于崖边,似乎踢一脚便要坠入悬崖,十分惊险。“谁——”梁文真断喝一声,大石脚下坐有一人,行近时才看见,梁文真吓了一大跳。
“梁总,是我!”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是古流拉?吓死人呢,半夜出来,睡不着么?”梁文真问道。“此处的山峦,令我想起家乡。”古流拉道。“哦,原来勾起了你的思乡之情。”梁文真说完,走过去大石边,坐下来与古流拉闲聊。“终有一日,你可回到骠国,与你的族人团聚,他们是需要你的。”梁文真道。
“恐怕此生再也回不去了,图鲁察头领要杀我的那一刻,我已经死心。”古流拉幽幽道。“你们的族规如此,作为女巫师,不能与汉子结合,这个可怪不得图鲁察头领罢!”梁文真试图劝解古流拉,打开心结。“我并没有怪他,只怪上天对我不公,让我遇到林枫,失ll身于他。林枫背信弃义,十足一个伪君子!”古流拉恨声道。“都过去了。”梁文真道。听到古流拉说到“失ll身”一词,梁文真心中哑然失笑,这般丑陋的女子,说不得是他人吃亏多点,她惋惜甚么呢。梁文真不由沉默不响。
“梁总心中笑话于我,是不?”古流拉忽然道。“没,没有的事,男欢女爱,有甚么好笑的。是了,你一直独身也不是办法,为何不找一个汉子嫁了,过平淡日子也好。”梁文真赶紧岔开话题,关心起女巫古流拉的终身大事来。“梁总心中必定是笑话我,如此丑陋的娘子,还想得到一份真情,定是如此,休要拿假话敷衍。”古流拉兀自不肯转换话题。
“哪里的话,古时钟无艳是个丑女,作为却端的不小,还有,是了,诸葛亮的婆娘,据说也不是十分美貌。”梁文真口不择言,胡扯道。“那她们得到汉子的真情么?只怕梁总也不知晓罢。梁总的夫人,还有好几位小妾,如花似玉,如我这般丑的,梁总看得上么?”古流拉转过脸来,看向梁文真道。
“啊,吓死我了,白天你都不戴面纱,为甚么夜晚反而戴?好似女鬼一般,吓死人没药医呢。”月色下,梁文真乍一看到古流拉的面目,还是吓一大跳,责怪道。“这是我的个人喜好,对我来说,人是在时光流逝中长途跋涉,从生到死,既然如此,白天夜晚又有甚么区别!”古流拉道。“你本来不应做女巫,做女哲学家最合适,喜爱思虑生死问题。”梁文真尴尬道。“梁总见识广博,无所不知,我的问题,你还未回答呢。”古流拉道。
“为甚么一定要执着于美丑问题呢?在我看来,人的内在美比外在美更加重要。但于汉子来说,外在美能够让人生出亲近之心,容易引起生理上的吸引,如此而已。内在美同理,吸引人精神上亲近,相互之间产生更多精神交流。”梁文真无奈,将自己对于美丑的理解,说了一番。“我心慕梁总,是因渐渐发觉,你是顶天立地的汉子,精神上,我愿意与梁总时时交流。”古流拉大胆说道。
“你,你如何说这般话,我并不喜欢于你,须知,男女之间,并无友情。我先回了。”梁文真见不对头,赶紧起身,落荒而逃,回去蒙头睡大觉。古流拉见此,潸然泪下。过去因从未恋爱过,突然碰到翩翩少年林枫,心生爱慕,用强要林枫相随。后来屡经磨难,才知一个汉子,最要紧的不是外表,而是其人的品格与精神气质。自从来到华夏公司的生产基地,跟随玄道长学道,慢慢被梁文真吸引。今夜机缘巧合,相对独处,古流拉竟不顾羞怯,大胆表白,已是十分难得。可惜,丑陋的女子,难以求得爱情,若是主动表白,俗话便说,丑女多作怪,好似人一旦生得丑陋,连追求爱情的资格,都已丧失。
翌日,梁文真与牛仁许凡赵民,一同下山,前去幽州查探,看是否能够潜入。玄道长和古流拉车夫马夫等,都留在独鹿山营地。梁文真等人去到时,只见城门紧闭,不放人进城,自然,城里的也出不来。钱钟书的《围城》中说,城外的想进去,城内的想出来。梁文真此时想进城却进不去,只好顺城墙走,希望能发现某处隐秘的通道,可以通到城内。幽州城广大,耗费许多时间,梁文真等人还是毫无对策。见太阳西沉,四人打道回独鹿山,看明日宋江攻城情况,再伺机而动。
天已近黑,刚回到营地,却是林冲来找,梁文真大喜过望。“我带来东京的好酒,林大哥叫上卢大哥鲁大哥等,过来饮一场。”梁文真道。“如今不是饮酒时候,卢员外与十二个头领,以及带领的五千军马,下落不明,宋先锋十分焦躁,听说梁太傅在此,叫我急急来找你梁太傅去商议呢。”林冲道。“哦,卢大哥被辽兵围困?”梁文真猛然想起,水浒中确实有如此一节,讲的是卢俊义被诱敌深入一个峡谷中,出口被堵死,闯不出来,眼见全军覆没。后来是解珍解宝扮成猎户,到深山中查探,从一个当地猎户口中,得知陷在一个地方。
“牛兄,凡哥民哥,我们跟林大哥去军营走一遭。”梁文真听说卢俊义有难,爽快答应前往。独鹿山营寨的中军帐中,宋江吴用公孙胜林冲等众头领,与梁文真一方四人,围坐一起,正商议对策。“梁太傅,此次定要帮宋江一把。卢先锋如今生死不明,宋江适才占了一课,道大象不妨,只是陷在幽阴之处,急切难得出来。”宋江道。
“且待我想想,我记得此间有个山谷,名叫。。。。。。”梁文真苦苦思索,书中说的这个地名,十分奇怪,一时记不起来。“宋先锋,既然已知卢头领等人还未遇上意外,不如明日一早,派解珍解宝,与时迁石勇等人,兵分两路,出外查探。”军师吴用道。“唯有如此。”公孙胜也道。“今日奔波一日,一点消息也无,且看梁兄弟有无良策。”林冲道。
“是了,青石峪,那地方叫青石峪!”梁文真一拍大腿,大呼道。众人吓了一跳,都诧异望向梁文真。“梁太傅,快快说来,如何救得卢头领出来。”宋江急切道。“幽州此地,有个叫青石峪的山谷,峪口有两株高大柏树,形如伞盖,四面都可以望见。峪口被乱石堵塞,卢大哥等人被困在那里,须强力攻打,打开峪口,即可救他们出来。”梁文真道。
“梁大人如何得知?若不是时,费去时间攻打,卢先锋又多一份危险。”吴用担忧道。“我相信梁兄弟定有把握,才会说出此地。”林冲道。“梁大人的神奇,我们都见识过,须相信梁大人。”公孙胜道。“好,明日宋江便领兵前去,强打青石峪!多谢梁太傅相帮。来人,摆酒席陪梁太傅饮酒。”宋江决心已下,传令道。
“林大哥,且将鲁大哥武二哥杨雄石秀几个叫来,人多热闹。”梁文真道。“这个自然。”林冲话毕,出去寻人。当夜,独鹿山上,几位好友言笑晏晏,痛饮一场,十分快意。武松海量,十几碗尚自不醉。梁文真与鲁智深林冲二人甚为投机,与武松却并不多话。武松此人是个好汉,梁文真十分敬重,他虽也曾滥杀无辜,但行事光明磊落。和《水浒》中的描述一般,他自有一套行事做人的原则,嫉恶如仇,也自知滥杀人过分,但他愿意一力承担后果。比如,他杀西门庆之后,向官府自首;又比如,他不肯听狱友的建议,向牢头贿赂一点点小钱,宁可被牢头打死。如此观之,武松是一个十分纯粹之人,即便凶恶逞强,也让人无话可说。
或许,人的第一印象,往往决定了以后的关系。当初武松见到梁文真与他大嫂关系暧昧,便觉梁文真是个轻浮浪荡之徒,十分看不起。之后,即便梁文真不惜自家性命,要救他大嫂潘金莲,甚至以后的所有称得上好汉的行径,都不足以消除第一印象带来的影响。梁文真对于与武松平淡的关系,不以为意。当夜尽兴而归,回到山腰的帐篷。
第二日,宋江领兵杀奔青石峪口,与大辽副统军贺重宝的军马大战一场,斩杀了贺重宝的两个兄弟贺拆贺云,打开峪口,将卢俊义带领的五千兵马,救了出来。收军回到独鹿山,卢俊义见到宋江,放声大哭。“若不得仁兄垂救,几丧了兄弟性命!”卢俊义道。“哈哈哈哈,卢先锋,这都是你的好兄弟梁太傅,未卜先知,告知你们被困之地,宋江才得以率兵来救。”宋江道。“原来如此,但宋先锋若不打败贺重宝,兄弟也是逃不出来。”卢俊义道。
知晓梁文真在山腰扎营,卢俊义带领几个随从,赶到梁文真处。二人相见,不免唏嘘一番。“若不是梁兄弟,我只怕要饿死在山谷中。”卢俊义道。“我是来幽州找上次跟你们说过的林枫,恰好得知卢大哥被困,还好,出来便没事了。”梁文真欣喜道。“屡次不听梁兄弟之言,嗨,梁兄弟,你当真是我的福星。”卢俊义感激道。“我这里有酒,饮一杯再说,昨夜与林大哥鲁大哥他们,饮得十分痛快。”梁文真道。卢俊义道好,梁文真吩咐拿出美酒,牛仁许凡赵民一起,几人觥筹交错。
宋江向赵安抚奏报,因得太子太傅梁文真相助,救得被困卢副先锋及五千军马,大败辽国副统军贺重宝,斩杀他两个兄弟,大获全胜。如今贺重宝龟缩幽州,已如肝胆俱裂,不日即可一鼓作气,拿下幽州。赵安抚得报,派遣加急快马上奏朝廷。道君皇帝闻知捷报,梁太傅又立新功,龙颜大喜,传旨嘉奖。又遣黄门太监到梁府宣旨,御赐一副近日御笔所作,历半月而成的飞禽图。许良许苗茵等人接到,看时无不叹画作精细,美轮美奂。
听闻贺重宝闭门不战,梁文真心焦,若被林枫走脱,这番出行又白跑一趟,所幸救下卢俊义,自然不能说毫无收获。左思右想,梁文真忽然记起,幽州之战,有一支辽**马来援,领头的番官,乃是黄门侍郎左执金吾上将军,却是姓李,名叫李集,本是汉人李陵的后裔。若能说服他投降,一来可方便潜入幽州,擒拿林枫,二来也帮了宋江攻打幽州的大忙,也算立下一件战功。梁文真将此计与牛仁等人一说,各个都道好一条妙计。废话,牛仁许凡赵民等早已习惯,梁总之计,必属精品,形成了依赖心理,自然不迭叫好。
梁文真从来没有上过真正的战场,也不是如苏秦张仪等赫赫有名的纵横家,连口齿伶俐,反应机敏的说客也算不上,如何能够说动李金吾投降,再建奇功。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