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又做恶梦了,四周一片昏暗,借着微弱的灯光,隐约可见无数牢笼,他知道,这一定是个牢房,可奇怪地是,他朝笼子里面看去,全是些稀奇古怪的人,或者人都算不上,一个个长得怪里怪气。{p-a-o-s-h-u-8.netbsp;“妈的,这是什么鬼地方?”二吐了口痰,低声咒骂道。
“军爷,你不会睡糊涂了吧,这里是牢房啊。”旁边笼子里,一位英俊的年轻人随口答道,可惜的是,他背后长着一对灰色的翅膀,简单,就是个鸟人。
“我当然知道这是牢房,可问题是,这是哪儿的牢房?”二不爽地道。
那鸟人一脸诧异,“这是天牢啊,军爷,你脑子没坏吧?”
“天牢?”二摸了摸脑袋,“妈的,真晦气,怎么做这鬼梦,不会是什么征兆吧?难倒我有什么牢狱之灾?”
“军爷,军爷。”旁边的鸟人再次叫了起来,打断了二的思路。
“什么事?还有别我叫军爷,我叫王二,你可以叫我王二,也可以称呼我二。”
“不叫就不叫,那么王狱卒,能给我碗水喝吗?”鸟人满脸希翼。
“王狱卒?”二朝自己身上看去,不知什么时候,身上穿着一身灰色布衣,胸前一个大大的卒字,标志着他的身份。
“王狱卒,拜托你了,就一碗,我会好生谢你的。”鸟人哀求道。
一碗水,有必要这样吗?二心想,但还是看向四周,不远处有个四方桌子,旁边有几条长凳,想来是狱卒用来休息用的,桌上放以把水壶,水壶上倒扣着一只碗。
二走过去,取下碗,拎起水壶摇了摇,现还是满的,于是就倒了一碗,走过去,递给了他。
鸟人慌忙接过,口中连连道谢。
二心道,这牢房也太狠了吧,犯人水都不给喝一口?犯人也是人,也有人权不是?
鸟人端起碗,咕噜一身就把水给喝下去了,都不带喘气的。
“够了吗?不够我再给你来一碗?”二接过递回来的碗道。
“够了,多谢王狱卒了。”鸟人感激地道。
“一碗水,至于吗?以后想喝,随时告诉我。”二随口道,转身就待离开。
“等等……”鸟人叫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二回身问。
“我过要好生谢你,可不能食言,你等等。”着就在身上摸索起来,不一会就露出尴尬之色。
二看他一身破烂衣裳,估摸着也没什么好东西,于是道,“算了,谁要你东西了,再,你刚才不是已经道谢了吗?”
“那怎么行。”鸟人满脸严肃地道,“你且等等。”着伸手从背后拽下一根羽毛来,递给二道,这根羽毛送你了。
“送我根毛?”二顺手接过插在了腰上,心中总觉得有些别扭,送根毛?都什么事?
看着二漫不经心的样子,鸟人急了,“这可不是一根普通的……!”
牛儿还在山坡吃草,
放牛的却不知道哪儿去了。
不是他贪玩耍丢了牛,
那放牛的孩子王二。
………………………
一阵《歌唱二放牛郎》把二惊醒了,二迷迷糊糊地摸索出枕头下的手机,随手按了下,继续蒙头大睡,可不一会儿,又爬了起来,不起来不行,八上班,现在已经七,再不起来,上班准迟到。
穿衣,刷牙,洗脸,二总共也就用了五分钟,在楼下早铺买了两根油条抓在手里,急急赶向公交站牌。
二在一家叫远帆贸易股份有限公司上班,简称远帆公司,主营钢材,离他住的地方有十几站,坐公交车要四十来分钟,二每天几乎掐着时间到公司,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公司早上来的第一件事,自然不会是喝茶看报纸,先是打扫卫生,先要桌子抹了,然后再把地拖了,等一切摆弄完,也快八半了,这时候领导们才晃悠悠地来。
这样的日子二足足干了两年,可他从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从就没什么大志向,别看他也叫王二,可他与人家抗日英雄差远了,王二这名字是他爹王富贵取的,王富贵只上过一年级,就辍学成了放牛娃,王二也是个放牛娃,可人家却是抗日英雄,王富贵也想成为一个英雄,可这辈子有不可能了,所以等他生了个儿子的时候,他老伴让他给取个名字,“王二”冲口而出。
“二,你看你,地下怎么这么多水,我跟你过多少次,拖把要整干净再拖。”副总踮着脚尖从门外走了进来。
二瞥了瞥嘴,没有做声,副总姓孙,名尚输,五十来岁的人,看上去也就四十来岁,保养的很好,人算不上坏,就是有嘴碎,喜欢教训人,公司里的人都挺烦他,可谁叫人家是副总,没辙。
“你看你,你还撇嘴,真是没教养。”孙副总也没生气,但嘴依然没有停下来。
“知道了,我下次一定注意。”二赶忙道,再让他下去,没完。
这时候从公司外面晃悠悠地又进来一个人,手中拎着个杯子,公司太上皇,总经理他爹,董事长。
董事长七十来岁,本是一名机械工程师,虽然已经退休在家,可人闲不住,在家憋得慌,于是他儿子,也就是我们总经理,把他在公司安排了一个职位,也不管事,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纯粹把公司当成公园逛。
“老爷子,早啊!”二笑嘻嘻地打了个招呼,老爷子人好,对谁都不错,整天笑呵呵,谁都喜欢。
“王啊,又受副总批评了?”二闻言笑嘻嘻地算是回答了他。
老爷子把杯子递过来,“去,给我泡杯茶来。”
老爷子喜欢喝浓茶,他儿子和他一样,泡茶的时候,整个杯子大半茶叶,半水,一个月要喝好几斤茶。二有时候怀疑,总经理和老爷子极其旺盛的精神力,是不是和他每天喝茶有关。
这时候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夹着个包,肥头大耳,但皮肤黝黑,手上也尽是老茧,一看就是个城乡结合的大款,这种人,不是采购员就是包工头。
老爷子一见开门第一笔生意上门来了,也来了兴致,赶忙迎上去,“你好,需要什么?螺纹还是线材?”
老爷子也是个爽直人,技术员出身,哪知道做生意,也不问人家姓名,直奔主题,卖大白菜呢!
副总老远见了,赶忙走了过来,笑道,“老爷子,这是……!”
老爷子立刻对那人道,“这是我们公司副总孙尚输,孙子的孙,和尚的尚,输干净的输,你有什么事就找他。”着接过二递过来泡好茶的杯子,回他坐位看报纸去了,副总脸都绿了,二在旁边想笑,又不敢,憋的浑身抖。
“矗在这干什么?事情都做完了吗?今天的市场价格你都知道了吗?库里面的剩余库存你都知道了吗?”孙副总不敢拿老爷子怎么样,可二,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不知道?”二底气不足。
“那还不去,把价格和库存各做一份表格,中午给我。”副总最喜欢干的就这事,二闻言这回轮到他脸绿了,开玩笑,价格还好,一家家去问,大致市场报价记录下来就可以了,可这盘库存可不容易,除了公司后面那几万平的露天大仓库外,离这里大概一站路的地方还有一处上千平的仓库,这两个仓库本是军用物资库,一方面是和平年代,另一方面是市场经济,所以军用物资库改做民用,租给各公司和商户做仓储用,两个仓库里面都堆放了各个厂家的各种螺纹,线材,板材,元钢等等。当然这并非二一家公司的,在这周围有上百家公司,都是做这个的,所以这里也是河月市的钢材交易市场。
二现在呆的地方就是在零八库中,这钢材交易市场就在一个巨大室内仓库改建而成,里面用海螺塑钢隔开一间间,基本上一到两间就是一家公司,上面也不封,稍微站高,各家都瞧的清清楚楚,所以一到人多的时候,整个市场里面都是乌烟瘴气,大家都自嘲待在鸽子笼里,别看环境不怎么样,但许多人挤破了头都进不来,所以在整个仓储外围都建了许多塑钢房,要不是每家门头都挂着个公司招牌,远远看去,就是工地民工住的简易房。
但你别看这公司,基本上一间公司两三个人,整天猫两三只,但年营业额也上百万,在零几年的时候,在河月市来,已经算得上有钱人了,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工人,农民出身,都属于暴户,有钱都不知道怎么花才好,特别早上去车库看下,你就明白为什么这样叫他们了,这里简直就是车展,各式各样的车子都有,车牌也一个比一个牛叉,你不是ya61818吗?那我就来个ya51898,一个赛一个牛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