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父母离世,姊妹不和,成天想着如何为难。
沐雅啊,沐雅,现在终于知道冥冥中你为何会选择了我,因为我是这个世界上最自私,最叛逆,最坚强的人。
再看看旁边一脸惧怕,却依旧陪在自己身边的小宫女,这个胆小却坚强的少女为了她那个软弱无能的主子,又默默无闻的受了多少罪呢?
说时迟,那时快,一柄卷了口的镰刀依旧架在大公主的脖子上了。
当即,在场的所有人都吓白了脸。
镰刀是个好东西,又廉价,又实用。她初来乍到,十分缺乏安全感,加上平日里菜园子总要打扫,这把小镰刀一直带在身上。正可谓是一举两得!
"听着!"安心整理了下衣衫,用抢劫犯惯用的语气:"我给你们十分钟时间,立即立刻立马的给我把翻乱的东西归位,破损的器皿整理好,放在我面前!否则,慢一分钟,我割她一刀!"
为了显示自己不喜欢说大话,她微微使力,大公主脖子上立即出现一抹划痕。
"啊——啊——救命...救命啊...沐雅,你要造反吗?"大公主骇然大叫,眼前这位还是她那个柔弱的妹妹吗?
"叫!再叫。叫也算时间!"安心一个眼神飘过去,大公主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呆愣的太监一时间没法消化这一系列事情,依旧呆呆的站在原地,保持着最后一个动作。
直到大公主又惨叫一声,他们才回过神。
"公主..."
脖子上的刺痛让大公主清醒不少:"快,快照她说的去做!照她说的去做!磨蹭什么?"
"主子...什么叫十分钟啊?"
"拿个水漏过来看就知道啦!"
"哦!"这段时间的相处,原本胆小如鼠的杉木已经完全习惯自己主子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只见她慢条斯里的到屋内寻找,不一会拿过来放在地上。
十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安心闲来无聊,换了一只手拿镰刀:"公主姐姐,问你个问题哦!"
大公主脸色发白,从未如此狼狈,她兢兢战战的回头:"问...问什么?"
大公主生怕自己动作大点,脖子上的刀便会刺穿她的脖子。
安心掏了掏耳朵,想了想,"恩,你每天是不是做梦都在想怎么欺负你这个手无缚鸡的妹妹?还是说,深宫中的女人都像你这般无所事事,整天只想着怎样惹是生非?"
大公主身子一抖,差点栽倒。
"我...我这次来只是问你要东西的!"
"什么东西?"难道沐雅曾经欠她钱?
"父王临终前...曾留下一只兵符,说是很厉害!"
"你要那个干嘛?"安心忽然警惕起来。
"不是我..."大公主恍然发觉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打住:"我...我就是随便问问!"
"不说实话哦!"安心坏笑,手里的镰刀稍微往前送去。
"啊..."皮肤的刺痛让大公主脆弱的神经一再受到刺激。"我说我说...是琅邪王要的..."
安心一头恼火,伸手在大公主后脑勺伤甩了一巴掌:"他问你要你就给?这国家是月氏,是你的国家,这是公主做的事么?父王死了,不想着如何复国,居然恬不知耻的讨好侵略者,放在五十年前,你就是个汉奸!吃里爬外的败类!"
"你还敢说我,当初是谁恬不知耻半夜勾引琅邪王...你以为你自己干净?"大公主不甘的反驳。
安心一愣,竟嘿嘿笑了:"其实呢这是个误会,我不记得了。按照我的逻辑,不记得事,统统不是我做的,这么说,你应该明白吧!"
大公主脸上的颜色基本上可媲美七彩彩虹了。
跟她斗?要论不讲理撒泼,大公主的等级在她面前也就算个幼儿园!
不过从大公主只言片语中她也听出了一些门道,那个兵符是琅邪王想要的,所以给大公主下了命令,所以导致这脑残女半夜不睡,跑到她这里翻箱倒柜。
"这么为琅邪王卖命,肯定给你不少好处吧!"
杉木在旁边差点被口水呛住,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八卦...
大公主脸一僵,原本想发怒,看见自己脖子上还架着镰刀气焰立即大减:"他...他说只要找到那个东西...就封我为妃子!"
蠢蛋,就算做了他的妃子又如何,成天被关在黄金牢笼里了此一生,最后只能无聊的看着自己容颜衰老,而那个坐享江山的男人却每天抱着不同的女人睡觉,那时候他记得你老几?也不知道这脑残怎么想到的。
十分钟到!
实在想不到那些被割了***的男人效率还挺快。刚才一片狼藉的房间转眼恢复到原样,甚至比原来的还要整齐,干净!
损坏的器皿被人一一抬上来。
安心略微扫了一眼。恩,伤亡不少啊!破壶一只。茶杯三只。凳子腿一根。还有枕头上的两个洞。
"东西都整理好了,你该放了我吧!"大公主见安心久久不说话,心里抖的更加厉害。她现在已经完全肯定,眼前这丫头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
"我在想事情!"
"想...想什么?"
"想想一共七个地方损坏...我该捅你多少刀!"
"啊——"
"叫!叫一声算一刀!"
"沐雅我是你亲姐姐...你...怎么..."
安心没有跟她废话,捡起地上破损的瓷片,照着大公主精致的脸庞轻轻一抹。
"啊——救命啊..."
"住手!"破旧的大门突然被踢开。
所有人再次僵住!成为石雕!
琅邪一身淡金色衣袍出现在人前,独有气场威慑到每一个人的神经。
鹰隼般的眸子扫过全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琅邪冷着脸,微微抬高的声音习惯性地深沉又强硬!
谁有把刀卡在自己姐姐脖子上,并命令她的手下干活的经历么?
安心今天有幸成为以第一人!
"你让朕吃惊!"处理完善后的问题,琅邪终于有空闲审问这位';有勇有谋';的女人!
"因为我划伤了你未来妃子的脸?"安心粉无辜道!
琅邪怔怔看她半晌,忽然笑起来。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回想起刚才他从镰刀下救出被划坏了脸,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公主时,眼前这位小妮子还一脸无辜的瞪着他看。她是否知道,现在整个月氏皇宫都已经晓得她今日的'大手笔';。可奇怪的是,他却没有想过要怎么惩罚她。
"你觉得这一切都是朕的错?"琅邪收起笑,一本正经起来。
"陛下,我可不敢说你有意纵容自己的女人到处叫嚣!"安心指责的非常委婉。
"纵容?"琅邪忽然对这个字产生了好感,在他的字典里,似乎还没有出现过这两个字...他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拇指上的玉扳指,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掌心厚实,其中蕴藏的力量仿佛能攥住一切,甚至能把整个天下都握在手中把玩。
这样的男人最迷人...同样,也是最危险的!
"难道不是?"
"你觉得朕会这么无聊?"
谁知道!
"知道么?朕能让你站在这跟朕说话,已经算是纵容了!"他向后一仰,态度傲气。
安心嘴角抽搐,这个自大的男人,好像不杀人就是恩典!
"那我跪着好了!"她跪着应该不会再冒犯到他了吧!
"别假惺惺的"琅邪冷声。
跪又不让跪,站着又冒犯他。安心彻底被他弄的精神崩溃了。
见安心心不甘情不愿的站定,琅邪开口:"你今夜做的事,可想过后果!"
"如果有人侵犯你的地盘,你会前思后想那么多吗?"安心立即反驳起来。
琅邪忽然被她的问话问住了。
"你的意思是,你不觉得自己有错?"
"自己的姐姐都能这么对妹妹,这世上还有什么对与错?"本来很不想说的,可是被逼到这份上,安心有种不吐不快的憋屈。
琅邪依旧平静:"朕以为你已经习惯了!"
"习惯什么?习惯被人欺负而不去还手?还是习惯被你们压榨?没有人格!没有自由,没有尊严?"安心说的有些激动,竟从台阶下一个大跨步冲到琅邪面前,探出身子,双手按在他面前的桌子上,然后怒瞪着他!
两人的距离骤然缩短,这让琅邪有一瞬间的怔然。
要知道,至今为止,没有人能靠他这么近。
巴掌大的小脸因为语速太快而红润,小巧的五官配上她这副凶悍的气质,加上...她前倾的身子,绸缎般的乌丝垂落在他手背上,这种微妙的姿势,让琅邪觉得享受。
深邃的眼染了笑意:"尊严是别人给的,但同时,也需要自己去争取!"
"没错,我现在——就——在——争——取!"她受够了唯唯诺诺,对谁都要下跪的日子。如果不是没找到办法如何出去,她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这破地方谁稀罕?
"你想争取什么?"琅邪一脸好笑的看着她。这女人真是有趣的紧,他很想知道接下来她会玩什么花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