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安煜黑溜溜的大眼盯着床上的男人,他的身高稍微比床高一点点:"妈咪,他们是谁?"
安心坐在一边,看着床上的琅邪与棺材中的步真,听着安煜的问题,一时间真不好解释。
琅邪的她的前夫,步真是她从前依赖的挚友,不过现在来看,统统该规划为一个称呼——朋友!
"他们是妈咪的好朋友!"
"为什么他们都睡着了?"
停下手里的活,上前抱住儿子,有些好笑:"他们受了伤,所以都睡着了!"
"那妈咪你一直在看他们,是不是在等他们醒?"
"恩!"
"你吻他们一下,看看会不会醒!"安煜很大度的提议。
安心有些犯傻,不觉笑出声来,要是她的吻那么有用还用得着夜旒熏忙死忙活的治疗么?
两个都用最好的药吊着一口气,琅邪主要是重伤,已经过去半个月,伤口的痂已经脱落,按理说应该醒了。
步真受的内伤,伤及心脉,可是有了雪千寻的内力加上夜旒熏的独门秘药,怎么的也该动一动。
可惜,这两人皆是睡死一般。
以前听医生说过,生死边缘的人其实脑子都很清醒,只是体内跟不上,所以不会醒。
要想弥补这个,就必须不停的在他们身边说话,让他们觉得吵,觉得睡不着。
所以每天她都会在这说话,可自言自语的多了也觉得烦,索性抱着儿子给他说故事。从白雪公主说到睡美人,下面还有灰姑娘的故事。
安煜脱离了安心怀抱,一扭一扭爬上床板,骑在琅邪身上,对着他的嘴巴吧唧一下,一下不够,再来一下。安心笑着做到床边上,抱起儿子:"你看你,亲的人家满脸口水!"
琅邪静静躺在那,唇上沾了水渍,烛火下,竟透着一股诱惑的性感。
安心怔了怔,缓缓伸手去触摸。
过往种种,如潮水般涌进来。
这里是她曾经最眷恋的地方。
琅邪用最最直接的办法,一寸寸的舔舐掉她的不安与惶恐,在每个孤独的夜晚提醒她,不再是一个人。
"妈咪,亲亲,很好亲哦!"安煜拉着安心的衣服,不住的提醒。
哪里有这样的儿子,不断催促自己老妈吻别的男人?
"好了好了,亲一下就去睡觉!"
天色不早,要不是夜旒熏跟雪千寻今夜要扮作别人进宫商谈十天后的诸国宴,这时候她早该睡觉的!
俯身,在琅邪紧闭的唇上啄了一口。
长夜漫漫,随着蜡烛被吹灭,月光从窗栏缝隙中落进来。
床上男人周身沐浴着银色月光,好像罩了一层寒冰。
混沌间,沉重的眼皮微微一颤,好像在与什么做斗争。
挣扎片刻,那眼皮陡然睁开!黑曜石般的瞳仁迎着月色,闪耀灿烂!
哄完儿子,安心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房间,屏风后头是一池天然的温泉浴池。
此时疲劳的她确实该好好享受享受。
褪下衣衫,跨进浴池,热浪慢慢围拢过来,她舒服的靠在浴池边闭目养神。
池内热气冉冉,安心闭着眼恍恍惚惚间听见门扉打开。
然后是脚步声,近了,近了...
安心打开眼睛。看清来人,又缓缓闭上,在水里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今天我累死了,不想动,你抱我上床!"细软的嗓音带着撒娇的味道。尤其是水下的她一丝不挂。
岸上的人微微一愣,眼底有不解。
安心闭着眼睛顶着头上的大毛巾,脸上尽是被热气熏陶的红润。
"你刚刚说什么?"低沉的嗓音有着才睡醒的沙哑。
"叫你抱我上床啊,相公!"
"我?"
今天雪千寻特别的迟钝呢。
忽然,她被人从身后抱住,炽热的怀抱带着点点药味,但是依旧清晰好闻,有些像夜旒熏的味道,想着雪千寻成日里与夜旒熏打交道,身上带有药味也情有可原。
"安心...你不生气了?"
"生气?我干嘛要生气?哎呀,你别抱着了,衣服都湿了,小心着凉!"
噗通,水里掀起一阵波浪,安心笑了。
想不到雪千寻还有这么狂野的一面。
她游过去紧贴着他的胸膛,双手圈着他的脖子:"跳下来干嘛?想帮我按摩么?"
深邃的眼渐渐迷离,有不解,有疑惑,可随后想顿悟般灿烂起来。
一把扣住她的腰压向池壁:"我的安心..."
衣衫在水面漂浮起来,琅邪精壮的胸膛半掩埋在水下,安心缠着他的腰,挂在他身上,两人从池子边吻到床上,满身水渍都来不及擦干,一顿天雷地火,知道炽热的男性抵住她的柔软,昏昏沉沉的她才被拉回现实。
"可以么?"琅邪低哑的问道。
"我说不可以,你会不会停下?"安心细细喘息,轻轻在他脖子咬了一口。
"你说呢?"
"呜呜...轻点。嗯..."
激情来的太突然太猛烈,以前雪千寻总是适可而止,今天的他居然好像八辈子没碰过女人一样,要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她再也没有力气回应这才放过她。
靠在他胸口,安心喘气都带着颤抖。刚刚的欢爱已经耗尽了力气,听着耳边跳乱的心跳,安心满足勾起唇。
小手毫无意识的在他的肩膀上游弋,忽然,指尖清晰的触摸到他肩膀上有一个凹凸状的月牙型印记。
雪千寻肩膀上怎么有这个?
她想起来看清楚,可是抵不过沉重的眼皮,算了明天再问吧!
这样松懈,这样惬意的她却不知道,她跟雪千寻已经没有明天了。
清晨,当一只手从外面掀起帷幔,空气瞬间凝结。
最先醒来的是琅邪,一双眼深邃的盯着面前跟自己一幕一样的人。
迅速将昏睡不醒的安心勾到怀里,用被子包好:"你是谁?为何装成朕的摸样?"
雪千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琅邪醒了...这本是好事,说明他不用再装成别人模样过日子了。
可是,好像每一次的好运后头总会带着一个坏消息。
安心一丝不挂,一脸满足的窝在琅邪怀里,四周空气带着一股**的气息,床上还有散落的衣衫...任谁看见这副样子,都会想到这两人一夜都干了些什么。
"你说我是谁?"
雪千寻扯下变声锁,一下砸过去。
琅邪下意识单手挡,变声锁擦着安心额头击中床栏,砰得一声响将睡熟的人儿弄醒。
额头的刺痛让她起来的时候都有些晕眩。
撑起头,不解的看着床下满面怒容的'琅邪';,脑子一下被灌了铅,沉重的抬不起来。
如果床下站的是雪千寻,那么,现在抱着她的又是谁?
她惊得连叫的机会都没有。
隔着老远,她听见夜旒熏的声音:"雪,安心醒了没有?她昨天说想吃的小麦糕我已经买过来了,才出笼都烫..."声音在迈步进来时戛然而止。
四个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一阵冷风吹过。安心打了哆嗦。
夜旒熏缓缓垂下手,连带着小麦糕点一同掉在地上,慢慢冒着热气。
有小麦糕的铺子是在城外,离这里骑马要一炷香。
天寒地冻,拿回来还是热的,那原因只有一个,夜旒熏用轻功来回!
"我想说...这是个误会,你们信不信?"安心搂着被子,嗫嗫的看向雪千寻。
"你说呢?"雪千寻倒退一步。眼底没有悲,没有喜,好像什么都不曾有过。转向琅邪的时候,掌心捏的嘎嘎作响。
琅邪伤势已好,眯着眼盯着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不过听声音,好像是雪千寻。
那一刻,他也明了一切,昨夜的种种,不过是一次认错人的戏码
安心终究没有原谅他。只不过是把他当做雪千寻而已!
夜旒熏今天倒是比原来平静,但是这样的平静好像不属于他。
他慢慢上前,手里金线圈紧。
琅邪慢条斯理的穿衣服,做奸夫能做到这么拽的地步,也需要勇气与胆量!
砰得一声,房门紧闭。
屋内一室混暗。安心被这声关门声吓了一跳,拥紧被子,缩在床里面。
夜旒熏该不会想关门之后下杀手吧?
果不其,门一被关上,便感觉一道冲劲十足的力道向这边飞来。
琅邪一系腰带,毫不犹豫的掠过去。
耳边是两个高手间的对决,安心睁着眼睛看着雪千寻慢慢褪下脸上的人皮,露出本尊,然后那人皮在他手里碎成千万片。
"雪..."
雪千寻慢慢靠近,用那双漆黑的,毫无杂质的眼直直的看向她。好像要将这一幕好好消化,然后分解...最后毁灭。
"这是误会...我以为..."
"以为那是我对不对?"雪千寻冷冷回道。
"是,昨天我太累了,然后..."她想解释清楚,但错已经错了,再解释也是徒劳而已。
她觉得,她已经失去了雪千寻跟夜旒熏。就从现在开始!
一股恐惧向自己袭来。
雪千寻忽然伸手扼住她的脖子,纤细的脖子只要微微一用力便会折断在他手心。
安心又惊又怕,可是心里的痛跟肉体上的痛根本达不成正比,雪千寻的眼睛,就好像被刀刺穿般的绝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