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谁主?当仁不让。
到了白肖这个位置,他绝对不能退缩。
随着春暖花开时,白肖这边已经按耐不住了。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三年过去了。
真的是千日了,为了养这些兵,白肖到处缩减开支。
当官的大鱼大肉,白肖绝对不会亏待。
可他这个当皇帝的,还不如这些大臣。
每天只有一个肉菜,白肖硬是吃了三年。
如果是普通人家,也许巴不得呢?
但白肖不是普通之家啊!他是北方之主。
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白肖都会问自己容易吗?不容易。
任何人得来的成就,都是来之不易的。
看着身后的大军,一眼望不到边际,白肖就为之自豪。
这就是他夺取天下的资本和底气,“大军开拔。”
在鲁旬的带领下,群臣拜礼,“祝陛下凯旋而归。”
此时白肖南征,顺理成章。
北方大地,三年来风调雨顺,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阻挡白肖了。
与此同时,南方的杜皎也带兵出征了,他出征的声势比之白肖只高不低。
谁让南方的人多呢?自然兵也就多了。
这次杜昂没有跟随,可以说完全交给了杜皎。
中原得失,其实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天下的得失,杜昂想要杜皎在短时间内成才。
不得不用这种拔苗助长的方式,中原他输得起,天下他输不起。
如果后继无人,他获得天下又有何用。
更别说,他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杜皎当然不知道杜昂是怎么想的?他依然信心满满,他要向天下人证明,自己不比白肖差。
白肖和杜皎,一个南下一个北上,那是直指中原啊!
这一天,姜棣也等待很久了。
都欺负他,他也不是泥捏的。
想得到中原,就必须要过他那一关。
围绕着中原的这场战事,终于开打了。
白肖自问自己的行军速度,已经很快了。
可杜皎还是快他一步,按理来说不应该如此。
白肖麾下,可是有不少骑兵的。
可事实却是如此,杜皎这边的行军速度堪称疯狂。
虽说兵贵神速吧!但也要劳逸结合吧!
总不能到了地方就成了疲惫之军,这仗还怎么打呀。
白肖不得不承认,杜皎比他这边快了一步。
白肖这边还没到地方呢?杜皎那边已经发生了战事。
先声夺人,白肖失了先手。
在平时谁先打并不重要,可在眼下谁先打,谁就占了先机啊!
百姓,会先入为主的。
“朕,真是小瞧了这个杜皎。”
郝蒲:“陛下不用忧心,这才刚刚开始。”
“姜棣那边有什么动向?”
“他还待在洛阳按兵不动,以不变应万变,他腹背受敌,只能这么做。”
就是孙武在世,这件事也不好办。
兵力上的绝对悬殊,局势上的高下立判。
从哪个方面来说,姜棣都不可能赢。
可姜棣又不会认输,他只能拼尽全力。
他没有太多的选择,白肖到真是有点可怜他了。
“暂缓行军。”
既然没有得到先手,那就不着急动手了。
伺机而动,先让杜皎和姜棣狗咬狗。
这么做的确不光彩,但面子上输了总要得到里子吧!
否则里子面子一起输了,还打个屁啊!
此时身在洛阳的姜棣,一直在等待消息。
蔡昴进入了大殿,“陛下,白肖已经暂缓行军了。”
“朕就知道,白肖聪明着呢?”
白肖的暂缓,给了姜棣一个翻身的机会。
哪怕这个机会非常渺茫,那也是机会。
姜棣知道,白肖更知道,但皆心照不宣。
“我们该离开洛阳了。”
“陛下,不在等等了吗?”
眼下这消息还没有确实,就算是确凿了,说不定今日白肖暂缓行军,明日白肖就会急行军呢?这都是说不准的事。
“不必了,我们没有等的时间。
白肖更不会给我们等的时间。”
身在中原的姜棣,可谓是分秒必争。
胜负之分,往往就在一念之间。
姜棣,没有犹豫,南下了。
白肖手握骑兵,在实力上的确是占了些许上风,可说到攻坚骑兵真就派不上什么用场了。
而司隶,正是中原的腹地。
它从来就不缺坚城和都城,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县城,它的城墙之高,都堪比北方的郡城。
这是毫不夸张的,这也就是姜棣决意南下的根据。
哪怕不论兵马,白肖也比杜皎难对付多。
就说一点杜皎要脸,白肖他就从来没要脸过。
而在杜皎的大营之中,葛洪还在苦口婆心的劝导,“世子,你操之过急了。
战事不可能在几天之内解释,这场围绕着中原的战事,也许在几年之内都结束不了的。”
“这个我知道。”
“那你为何要这么做?”
有些事,葛洪不想猜,他也不便猜。
还不如直接问,这次跟着杜皎出征,葛洪手上的权力很大。
他不想跟杜皎起嫌隙,所以他直接开门见山了。
什么事?都摆开了说,就不会有什么误会了。
“因为我想面对姜棣。”
“这又是怎么说?我们现在不是在面对姜棣吗?”
“这几年来,北方大丰收,而南方却生了洪涝之灾,所以粮食的产量并不大,想要久战就必须要裁军。
可我们又不能裁军,所以只能让多余的兵卒战死。
百炼成钢,经历惨烈之战,我手下的大军才会变成精锐。
南方不比北方,随时都可以用生死练兵,趁着还没有与白肖对上,我只能这么做。”
葛洪,来的时候想的是以战止战。
粮食的问题虽然很大,但不是致命的问题。
毕竟南方的底子,很深厚。
可杜皎这么想也没错,虽然决绝了一点,但也是对症下药。
光凭这一点,杜皎这个统帅就是合格的。
“世子英明。”
“先生,你就不要恭维了,我知道我自身与姜棣和白肖的差距,但我不服输,我相信我早晚会战胜他们。”
在葛洪看来,有这个心就好。
杜皎不算明主,但的确还可以辅助。
不管怎么样,他很清醒没有昏头。
“那属下知道怎么做了?”
无论是姜棣还是白肖,在葛洪的眼里都太年轻了。
他们能耍的手段,葛洪都知道。
葛洪把兵力分得很散,但即使再散,南方的兵力还是很多。
葛洪,就等着姜棣闯进来。
不管姜棣从哪个方向来,他其他方向肯定都是薄弱点。
姜棣,腹背受敌,他不可能把兵力都布置在一方。
要不然另一方,长驱直入他就没得玩了。
不管他的战线如何收缩,他的兵力总是不足的。
这是从根本上的差距,他无法弥补。
他没法的一点,正是南方最大的优势。
姜棣见到了战场上的杜皎,说实话这还是姜棣第一次见到杜皎。
在他看来,杜皎太不起眼。
这个不起眼,相对于一方诸侯来说的。
“杜家世子,你真没有必要趟这趟浑水。”
“你小瞧我?”
“你难道不值得我小瞧吗?朕与各方诸侯相争之时,你估计还在哪里受苦呢吧!”姜棣此言就是为了激怒杜皎。
他的确是得逞了,可杜皎却没有失去冷静。
从小到大杜皎受到屈辱太多了,他不会因为愤怒而失去冷静。
就是因为冷静,他才能走到今时今日。
“那就在战事上见真章吧!”
“好。”
中原的兵马,本来就是天下精锐。
他有很多一部分,都是从各地集结的。
说起来,这其中还有很大一部分是杜昂的功劳。
谁让杜昂,是原来的兵马大将军呢?
南方的新卒多,杜皎用的恰恰就是新卒,杜皎本来就是为了编练新军而来。
他根本就没有动用手下的精锐,他觉得还不是时候。
姜棣是大敌,白肖更是劲敌。
在一开始,杜皎这边当然不占优势了,死伤很大。
可姜棣这边也真不算占到了什么便宜,战事一直在继续,现在论输赢为之太早。
就当姜棣和杜皎兵戎相见的时候,白肖的大军也进入了司隶。
司隶北部,可以说坚壁清野了。
姜棣对白肖的重视,管中窥豹。
沿途的村庄,连一个百姓都没有。
剩下只是尸首,司隶这块地方人口太多了。
哪怕他是必争之地,也难挡人口的涌入。
洛阳附近的土地,实在是太肥沃了。
有不少百姓,都愿意铤而走险。
想让他们迁离,姜棣必然用了强硬的手段。
看来也是死了不少人啊!
“姜棣为了对付朕,也是煞费苦心啊!”
“陛下,是想现在休整吗?”
这天色早不早晚不晚的,郝蒲有点拿不定主意了。
以前这个时候,白肖肯定会休整。
但现在不是进入司隶了吗?事情就应该会变了。
“还不到休整的时候,传令下去占领这些无人的村床和乡亭。”
郭闭酉:“陛下,此举有何深意吗?”
“乡村包围城池,这是姜棣白给我们的,我们当然要好好利用了。”
各个城池之间,看似相互通连其实并不然。
一旦带领了这些乡村,城池与城池之间的通连就会被截断。
久守必失,这就是白肖的机会。
“陛下,这样是不是太冒险了。”
占据附近的乡村很容易,可一旦深入就有点首尾不能相顾了。
“无妨,姜棣不在这边,自从荀衢死后,他手下也没有了可以独挡一面的人物,司隶北部的将领以守为主,朕不招惹他们,他们求之不得,又怎么会招惹朕呢?
更何况他们要是出来,不正中了我们的下怀吗?”
郝蒲:“此计到是可行,臣下这就去安排。”
这就是郝蒲和齐央最大的不同。
齐央在世,该不同意肯定会不同意。
哪会让白肖这么胡来啊!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用这冒险的计策。
可郝蒲却是以白肖为主,白肖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只会尽量的去做,从而在其中解决问题。
这是郝蒲的自信,他自信可以解决任何问题。
白肖这边采取了乡村包围城池,把姜棣驻扎在司隶北部的兵力,全部分割。
白肖在下一盘大棋,而姜棣只能听之任之。
他此时已经被杜皎托住了,葛洪的人海战术,照样让他头疼。
看起来姜棣每战都再赢,可结果却总是平手。
而姜棣要付出的代价,也越来越大了。
他很快意识到,对面的大军再变强。
此消彼长啊!姜棣不能让这种局势一直持续下去。
同时北方的局势,也给了他不好的预感。
白肖和杜皎,真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姜棣分出几支精骑,让他们突围进入南方。
直奔荆州而去,别管他们是去干什么的?杜皎总不能让他们得逞吧!
南方的骑兵不多,这次大部分都在杜皎的麾下。
杜皎只能派兵前去拦截,想杀人是谁强谁弱的事。
可要是想追到人,那就需要人数的递增了。
能追上骑兵的只有骑兵,两条腿怎么追四条腿啊!
姜棣真是算准了杜皎的缺点,他是掌握了兵权。
可这兵权之上,还有个杜昂呢?
他肯定不会让局面变得太难看,他担不起这个责。
杜皎这边的骑兵变少了,他也就缺少了很多主动性。
对于一支大军而言,缺少主动性,其实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比如说你大晚上遇到袭扰,又无能无力,实在是睡不踏实啊!
杜皎把营地周围的壕沟又扩宽了一长,深度也加深了。
这不是以不变应万变啊!杜皎是真的失去了威胁骑兵的实力。
在姜棣的周围,隐隐有一个包围圈。
就在此时,它变得松动了。
包围圈一旦松动,姜棣这边就多了更多的可能。
葛洪向杜皎献计,“世子,我们占据兵力上的优势,不能再跟姜棣纠缠了,直逼洛阳。”
葛洪用的就是最简单的破局之策,可放在当下的确是很实用的。
杜皎之所以跟姜棣纠缠,就是想向世人证明他不差。
他得到这个世子之位,不是因为运气。
更多是因为实力,让杜皎就这么放弃与姜棣相争的机会,他的确不舍得。
可他也不能罔顾大局啊!
“先生,没必要如此吧!”
“我怕再慢一步,白肖就要得到洛阳了。”
“白肖,不是还在司隶布局吗?”
“他是再布局没错,可洛阳实在是太平静了,这让属下吃不准,恐有突变。”
葛洪从来不会危言耸听,他只会就实而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