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央死后,白肖也病倒了。
等他好了,就感觉一切都变了。
所有人都是他的臣子,对他皆是毕恭毕敬。
以前一切,都永远成为了过去。
白肖适应了很久,才适应了过来。
春去秋来,时光飞逝,白肖称帝之后,一转眼就过去了两年。
这两年间,北方一直在休养生息。
北方的底子太薄了,这样的休养是必需的。
无论是人才兵马,都得到了极大的补充。
白肖还下令兵屯,北方有无数土地,哪怕他再贫瘠,也能种出东西的。
通过大月氏的关系,白肖还找到了西域的蕃薯,一举解决了北方粮食紧缺的问题。
白肖愿想着,再休养一年,他就带兵南下。
可就在这个时候,姜棣却有了大动作。
他竟然要和钟秽联姻,而且钟秽还答应。
钟秽要取姜棣的妹妹,也就是皇室的公主。
这又是哪一出啊!这两个人搅到一起去,白肖不奇怪。
诸侯之间,分分合合,白肖都司空见惯了。
可这钟秽不是情种吗?他当初为了荆楚楚可是做了很多大事,怎么两年过去了,就喜新厌旧了。
郝蒲上前,如今的他已经代替了齐央的在世时的位置。
“陛下,我们一定要破坏联姻。”
“你觉得此举有用吗?”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钟秽要娶姜棣的妹妹,那怎么都是可以娶的,皇室可不只有一个公主。
别看皇室中的男丁不多,但公主真不少。
“怎么也要阻拦一下?最起码也不能让他们那么容易得逞。”
郭闭酉:“一旦联姻,钟秽和姜棣势必连合,这也是大势所趋,我们不妨借杜昂之名在其中捣乱。”
“郭先生,你好像变坏了。”
“这不是陛下的风格吗?”
满朝文武,也就郭闭酉的胆子最大。
也只有他,给了白肖一种别样的感受,“你说的到是没错,不如我们抢亲吧!”
“不可,这样容易走漏风声,还是杀了吧!”
辣手摧花,郭闭酉完全没有怜香惜玉之心。
要是齐央在世,他是绝对不会这么提议的。
可白肖却不会否决这个提议,“那就让他死在南方吧!”
“唯。”
白肖这边派出了刺客,同时杜昂那边也派出了刺客。
杜昂的想法就更简单了,姜棣和钟秽想做什么?他从中阻止就好了。
让敌人不痛快,就是他最该做得事。
杜昂派去的刺客,可比白肖这边多多了。
白肖只是想捣乱,成功与否听天由命,也不是一定要得手。
可杜昂不同,他是一定要得手的。
皇室的公主离开了洛阳,听说还是姜棣最痛爱的妹妹,百鹊公主。
年仅十六岁,为了拉拢钟秽,姜棣可是很下血本的。
姜棣派出的送亲队伍,那只是一眼望不到边际。
皇室的底蕴,真是让人羡慕啊!
作为男方,钟秽当然是要迎亲的。
他娶得可是一位公主,可他却一脸的不高兴。
知道的他是去办喜事,不知道还以为他去办丧事呢?
荆楚楚为其整理喜袍,“快去快回,别在路上耽搁太久,还有你笑一笑嘛,这是好事。”
“你就舍得就这么把我送出去。”
“谁要把你送出去了,你不是还要回来吗?”
“你知道我说得不是这个。”
姜棣想要联姻,原先钟秽是死活都不同意。
可钟秽的那些长辈,却知道联姻之事有利无害势在必行,所以他们在暗中找到了荆楚楚。
荆楚楚自然也是不舍得,将自己的男人交到别人女人的怀里。
但谁让他识大体呢?钟秽对她太好了,她不能拖累他。
荆楚楚,这两年也是长进了不少。
她很清楚当今的局势,她已经不是那个青楼女子了。
很多时候,她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如果白肖此时再见到她,肯定会发现,她身上已经有几分楚莲的影子,用现代的话说就是女强人。
“我们需要让姜棣放心。”
“姜棣要是不放心我们,何必要连合我们呢?”
如果说荆楚楚是长进了,那钟秽就是固步自封。
钟秽还是那个钟秽,他从来就没有变过。
这是他的优点,同时也是他的缺点。
“白肖杜昂虎视眈眈,我们必须摒弃前嫌,总要拿出诚意吧!好了不要一副不情愿的样子,那可是公主啊!别人还巴不得呢?”
“可我已经有你了。”
“我知道,但你不只有我,你手下还有很多人呢?你就不为他们考虑考虑吗?快走吧!别误了吉时。”
荆楚楚说得句句在理,钟秽一点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钟秽是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当钟秽真正的离开时候,荆楚楚才哭了出来。
她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坚强,笑脸迎人是她从小就练就的本事。
身处乱世之中,有一个真心待她的男人,她本该知足,可她的心却不由自主的再抽搐。
他毕竟是个女人,无法做到绝对的以大事为重。
钟秽离开了徐州,他深感一种屈辱。
如果拥有绝对的实力,他又怎么会妥协呢?
钟秽这两年也没闲着,用了抽丁之法,召集很多兵马。
现在这些新兵,也算是有点样子了。
可是跟白肖跟杜昂相比,他真的差得太远了。
一州之地,又能养多少兵马呢?
这是钟秽的短板,一种无法弥补的短板,走上的了这一条路,就注定了有很多无奈。
“快速行军。”
说是迎亲,可在钟秽看来就是行军。
他会给那个公主一个名分,但也就只有一个名分。
对于这样的女人,钟秽只能下狠心,从开始就不给他一点希望,他不想让荆楚楚再受到一定委屈。
而百鹊公主这边,从离开洛阳之后,就是各种各样的刀光血影。
对于一直被姜棣保护很好的姜曲颖来说,这是她无法承受的。
她每天都生活在恐惧之中。
她原来对宫闱以外的世界很向往,可如今她只想回去。
可惜,她也没有那么多选择。
身为皇室的女儿,必须会走上联姻这条路。
幸运的会嫁给自己的臣子,不幸运只能远嫁他方,没有第二种选择。
“姜公公,我们到哪了?”
姓姜的公公,那在宫里都是大太监。
“回公主的话,已经进入了沛国了。”
姜曲颖坐在马车里都是一脸的倦容,更别说是外面的送亲队伍。
“我们原地休息一下。”
“可公主,我们这里并不安全,还是早一日见到驸马为好。”
姜公公也是身负要任,那就是把活着的公主送到钟秽的手上。
姜棣不知道此行危险吗?他当然知道了。
当初的荀衢,就是这么死的。
但他必须做出这样的牺牲,皇室的公主生来就享受着锦衣华服,不用尔虞我诈阴谋手段。
可这些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姜棣必须舍得。
“公公,我真的累了。”姜曲颖不是在耍小性子,而是他真的受不了了。
出门在外一切从简,这个她可以理解。
可这也不能吃喝拉撒都在马车上吧!
姜公公看这时辰尚早,“那就休息一个时辰吧!”
当他说完,姜曲颖就要下马车。
姜公公连忙阻止,“公主,你还是别下来了。”
“怎么姜公公,你在命令我?”
“奴婢不敢。”
“那就好,我现在还是公主,即使我死了,我依然公主。”
皇室的教育,早就刻在了姜曲颖的骨子里,无时无刻都在影响这个稚嫩的公主。
此时送亲队伍,就停在一处山脚下。
眼下正值暑季,还是可以纳凉的。
送亲的队伍,早就汗流浃背。
一个个把衣襟敞开,要不是姜曲颖在旁,他们恨不得光着膀子。
送亲的队伍之中,不凡身经百战的将士。
他们肩负保护公众的重责大任,一刻都不敢掉以轻心。
所以队伍一停下,他们就把斥候拍了出去。
很快就探得有一支骑兵冲了过来,立马让他们严阵以待。
骑兵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他们不得不防。
离近才发现是虚惊一场,原来是钟秽带人来了。
钟秽的眼线也不少,自然也就知道了姜曲颖被刺杀的消息。
他是对这个数未谋面的女子没感觉,但他却不允许别人伤害她。
钟秽对这个公主,还是有歉意的,哪怕他此时还没有做什么?但他却知道将来他会做什么?
他是在为自己弥补,好让自己可以心安理得。
他一路轻车简行,速度就快很多了。
姜公公就是送亲队伍中的主事之人,也是姜棣的心腹。
他是残躯之身,但见识却是有的。
“钟大人,你来得可真快啊!”
“我要是再不来,你们就危险了,白肖和杜昂同时出手,不达目的他们是不会罢休的。”
姜曲颖在一旁看着钟秽,这就是他要嫁的男人,还好不是一个老头子。
“见过钟大人。”
钟秽不得不承认,姜曲颖还是挺好看的。
“公主,你实在是太客气了,你先回马车吧!”
钟秽还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姜曲颖,只好先不见面。
姜公公在一旁打圆场,“公主,你再家人之前,最好不要跟夫君见面,这是规矩。”
姜公公可是宫里的太监,自然会察言观色。
他看得出来,钟秽对姜曲颖有点敬而远之。
他不想因此,出现了什么岔子。
有钟秽在,的确少了很多麻烦。
但这并不代表了是一件好事,无论是白肖的人还是杜昂的人都将更加在乎这场刺杀。
在钟秽的眼皮底下杀人,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机会。
一种建功的机会,甚至有人再想着刺杀钟秽。
因为白肖和杜昂,都隐晦的表达出要除掉钟秽的意思。
钟秽,才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就当钟秽一行人要回到徐州之际,一场精心策划的刺杀上演了。
杜昂为此动用一个暗中投靠他的官员,本来这个官员日后肯定能派上用场,现在只能用在这了。
致使满城都是刺客,同时杜昂的人还把白肖这边的刺客放了进来。
抱有同样的目的,就没必要互相难为了。
“统领,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白刚回过头去,“谁说我们要动手了?”
“那我们进来干什么?”
“当然是看戏了。”
“那陛下的嘱托。”
“那是陛下对你们的嘱托,可不是对我的嘱托。”
白刚现在的地位,那也是今非昔比。
他原先就是白肖的近边人,现在更是不得了。
此次他冒险前来,有很大的自主性,就是他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
只要最后,把这些人带回去就行。
两年过去了,很多事都会改变。
刺杀公主的确是个命令,更多的还是一种试探。
没有那种试探,会比当下更彰显的实力的了。
在此同时,杜昂的人动手。
那真是铺天盖地的扑了过去,眼下送亲队伍和迎亲队伍,已经汇合了。
显得这支队伍很臃肿,但这并不代表会有可乘之机。
杜昂的人是过去,但很快就倒下了。
双方都有死伤,但对于躲在暗处的白刚一行人来说这才刚刚开始。
白刚从很早就开始吃这碗饭了,他很清楚这不是真正的刺客。
真正的刺客,绝对不会再攻击之前,就呜哇乱叫的。
这又不是在战场上,不用这么提气的。
“统领,要不我们过去帮帮忙吧!”
“要是你想死的话,可以去帮忙。”
眼下这个局势,什么都可能发生。
白刚可不想把自己搭进去,他已经有了大好的前程,他可不想就这么断送掉。
突然周围出现了火光,这在白刚看来非常的不寻常。
火攻,不奇怪。
但在刺杀的过程中火攻就太奇怪了,这不合常理。
火势如果在刺杀之前发生,那不过是混淆视听。
可在刺杀当中,就预示着无穷的危险。
因为一切反常的事情,都代表大手笔大杀招。
“撤。”白刚可谓是当机立断。
白刚带人跑出去没多久,后面就发生了一声巨响。
杜昂的人竟然运用火药,而且是很多很多火药,硫磺的味道在空气中蔓延。
四周响起了杀钟秽的口号,白刚晃了晃脑袋眼前一亮,杀钟秽眼下正是好时机,他也不会放过的。
趁你病要你命,这是刺客的做事准则。
白刚临时起意,冒一次险。
因为这个险,太值得冒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