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防打草惊蛇,使魔门变更地,李季没敢让大军靠得太近,他让原来的人马在龙鹫寺外驻扎起来,造成与佛门对峙的假象,暗地里却让他们扮着香客,三三两两潜到紫府庙周围的寺院。(手打)
月光苍凉如水,李季犹豫再三,他仗着自己身法高明,最终决定还是趁着夜色先到紫府庙里一探究竟。他这人便是如此,别人敬他三分,他便还人家一丈。桃仙儿见他屡次为投石城等器械伤神,不惜冒死为他偷来宝典,情深义重,他又怎能弃之不顾?
他的身法,学自十大高手之一的欧阳谌,据欧阳谌所,若是将这套身法练到极致,天下间能够拦得住他的人屈指可数。现在,虽然还未大成,但为了桃仙儿,不得也要闯上一闯。
那本撕下来的墨门宝典,李季早已将它拆开,令军中识字之人每人抄写一页,早已将它复制完毕,如今正藏在他的胸口,若是魔门想要,那便还与他们罢了。
当然,李季之所以敢于如此,也是经过他一番认真分析了的。如今魔门六派,以生意为主的大商联司徒空,早已捆绑上了他的战车,与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至于由阴阳家转化而来的天心阁,余衍的首徒许谦也在他的手下为将;至于由女人组成的天阴教,他自问也处得不差。
唯一让他担心的,便是杨柸一脉,杨柸他一人身兼纵横家与墨门二家之长,而且屡次与他作对,是最有可能为难他的人物。
李季一路摸索上前,提起了十二分的心,将灵觉提至极限,他知道魔门六派的人物,不乏身手高超之辈,桃仙儿如此,白洁儿如此,杨柸也是如此。
四周静悄悄的,如今已是深秋,五台山上已经有了寒意,李季花了一个时辰,才摸到了紫府庙的外围。静静的伏在一片早丛当中,借着月光,他细细的打量着这座古老的道观。
这座道观占地二十余亩,周围以六尺多高的围墙圈住,门口有穿着一青一红的两个天阴教弟子把守,她们正声的谈论着。如果仔细一看,便发觉围墙有些破落。透过围墙,可以看到里面有三座雄伟的大殿,它们以品字形的结构处在道观中央。
李季微微向前爬出数丈,捡了一块石子,等到他可以听清门口那两个弟子谈论的内容便停了下来。
这两名弟子皆在双九年华,身上衣服虽然有些厚重,却仍然可以看到那凹凸有致的身材。这时只听见穿着红衣的姑娘有些不忿道:“仙儿师姐真是被鬼迷了心窍,师尊养育了她二十年,现在却为了一个外人,来偷师门宝典。”
穿着青衣的姑娘年纪稍长一些,她摇了摇头,淡然道:“等到你再长大一,碰到你中意的人时,你便会明白了。”
“我才不信哩,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起那种心思,便是陪着师父一辈子,又有何妨?”红衣姑娘马上反驳道。
“好好好,你便陪师父一辈子,这总行了吧。”那名青衣姑娘显然不想与她辩驳,漠不经心的回了一句,场面顿时冷了下来。
李季本待屈指一弹,引开她们注意,便好乘机混入这座道观,然而刚才听她们谈到桃仙儿,这才停了下来,若是能从她们嘴里得到些许的消息,总好过漠无目的的敌闯。
“咦,好冷哩,再这样下去,我们非得冻僵了不可。”那名红衣姑娘显然是不能安生的主,才静下去不到半刻钟,便跺了跺脚,忍不住道。
深秋时节的晚上,本就有了寒意,便何况这是数千米的五台山上,若是一动不动,确实更容易受寒。青衣女子回道:“你若是不怕师父责罚,现在跑回去安歇,我也没有意见。”
“我才不要惹师父生气呢?狄师姐,你给我讲讲仙儿师姐的那个男人好不好?”那名红衣少女抱着她口中狄师姐的胳膊,撒娇道:“那你那个男人,会不会孤身过来,救仙儿师姐出去?”
那位狄师姐摇了摇头,目现痛苦神色,从怀内掏出一个瓷瓶,上面赫然写着砒霜二字,她缓缓道:“男人的心,就如这瓶子。他的花言巧语,便是这外表光鲜的资瓶,但里面装的是丹药还是砒霜,你不将它打开看看,便永远不会知道。”
听她语气,显然是被男人伤过,不过她这样一杆子打翻了一船人,却是让李季有些不忿,那个红衣少女却是有些茫然,她不解道:“你与仙儿师姐相好的那个男人,里面是丹药还是砒霜呢?”
狄师姐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我听那些为官之人,整日里计较的便是利害得失,那个男人若是敢来,倒是有些情义之人,但我门六教势大,我只怕他不愿意冒着得罪六教的风险,畏缩不来。”
“哼,这么多天了,他却一直不来,我看他便是畏首畏尾的胆鬼,以后我见到他,便要揍他一顿,替仙儿师姐出口气。”红衣少女捏紧拳头,露出一对洁白的虎牙。
李季在这伏了半晌,却听她们一直谈论自己,关于桃仙儿的消息,却是一也没有,心头有些焦躁,无意中踩上了一根枯枝,只听见“咔嚓”一声,那两名少女顿时停了下来。
“师姐,我过去看看。”那名红衣少女拔出腰间的利剑,就要上来看看。
李季心中一惊,却听那位狄师姐道:“不用去看了,我刚才已经留意,那不过是只野猫而已。”
“唉。”那个狄师姐突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问道:“今日你往虎跳崖去送饭菜,桃师姐吃了没有?”
虎跳崖?李季情知这个姓狄的师姐乃是为他解围,并顺便为他指了一条明路,感激的朝她看了一眼,暗暗记在心里,悄悄的退了下去。
“原来是只野猫啊。”红衣少女有些不忿的将剑插回鞘内,叹道:“到现在为止,仙儿师姐依然不肯吃哩。我看她是担心师父处罚,素性绝食饿死罢了。”
“也许吧。”青衣少女默默望着李季离去的方向,轻声道:“不过到了明天,不定她便又肯吃了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