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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怪鹌鹑

我的妖精媳妇儿 破烂换洋火 3534 2024-11-17 19:07

  时光不停留,几十年过了,庄天祥人也老了,也没有什么爱好,就喜欢斗鹌鹑。

  那个时候不光村里,十里八乡的上年纪的都爱把鹌鹑。

  斗鹌鹑可是有讲究,大早上或者上午才能斗,这个时候的鹌鹑大多没有喂食,或者只少量的进食,处于饥饿状态。

  双方先是将鹌鹑兜从腰上的皮带里解下来,这个鹌鹑兜更有讲究,别看只有巴掌中间地方的大小,都是用细藤条或者芦苇编的,直径是底部小中间大再网上面又小,也有的底部小再往上一直大,编的时候不封口,里面衬上柔软的布料。藤条或者芦苇上刷上一层桐油,先刷一遍干了后再细细致致刷一遍。

  最后笼子的口部接上一黑色或者深蓝色的布桶,长半尺少许,布桶最顶端穿上一条细绳或者鞋带,就像是扎裤腰带一样细绳一紧口就被系上了,拴在腰上随身携带。

  从兜里掏鹌鹑也有讲究,鹌鹑的头部必须卡在大拇指和食指中间,将其两条腿从无名指和小指缝中露出来,将其尾部卡在小拇指和手掌边缘。这样鹌鹑比较舒服便也老实,不会挣脱。

  好的鹌鹑刚从鹌鹑你兜里拿出来就受到围观人的喝彩。

  看羽毛和头部即可看出。鹌鹑从羽毛上可以看出其年龄,按年龄可分为四类,雏鸟,早秋,探花和白堂。

  白堂已经是成鸟就可以斗了,再看其头部便可看出品相,黑嘴白胡须的那是上上品,强悍凶猛,下嘴狠,专啄对方的眼睛头顶等要害部位,黑嘴红胡须的那是上品,机灵也有力气,如果是黑嘴杂毛的,个头虽大也不过是个样子,大多没有野劲。闲着没事把玩而已。

  掏出鹌鹑后主人会先喂其少许谷子,勾起它的食欲,然后将其放在簸箕里,有时候也不这么讲究用几块砖围了圈子也能斗。

  然后在簸箕里撒一点点谷子,双方为争夺食物便斗起来,如果双方斗劲不足,便用芦苇或者其他硬一点但头部较软的草棒挑逗他们,激发他们的怒性。

  鹌鹑斗的时间并不长,三五回合看的出胜负变被主人撤出安抚。因为双方撕咬起来不斗个头破血流不罢休,一方面主人们比较爱惜自己的宝贝儿,不愿意让其受伤,另一方面鹌鹑这东西像人一样,及其要面子,如果斗狠,有一只鹌鹑彻底被打败,那它绝对不会再和别的鹌鹑斗了,甚至飞了去,这个鹌鹑就废了。

  鹌鹑这东西抓起来比较辛苦,秋收时候,也是鹌鹑交配的旺季,捕鹌鹑的人会在棉花地头或者地里支一张粘网,将母鹌鹑放在旁边,用母鹌鹑的叫声吸引公鹌鹑前来交配,这样被粘在网上就成了捕鹌鹑人的囊中之物了。

  真是鸟为性亡

  如果没有母鹌鹑也可以用哨子代替。鹌鹑哨有用铁铜竹子甚至牛角做的,和我们吹的哨子原理差不多,用特殊的换气来吹模仿母鹌鹑的叫声。

  庄天祥有只勇悍的鹌鹑,不是上上品也不是上品,竟是黑嘴红白毛,就是杂毛。

  这鹌鹑是自投罗网的,庄天祥这天去抓鹌鹑,刚架上网,没使任何手段这家伙就自己撞上来了,看它眼神挺利,爷爷就将它跟其他鹌鹑一起养起来,这新捕的鹌鹑是不会斗的,也不肯斗,太瘦的也要养胖,太胖的也要养瘦,过胖过瘦都不斗。

  庄天祥看这只鹌鹑太瘦小,就将其和几只瘦小的鹌鹑放在一起增肥,不料这家伙刚进去就开了战,将其他鹌鹑都赶到一边后吃独食。

  庄天祥觉得这家伙有意思,就试着拿它跟几只训好的白堂斗,好家伙,三两下就把庄天祥手头的战将全都打败。

  庄天祥这下乐了,又训练几日便同村中几个老玩伴们切磋切磋,直接去跟张老头的”小勾”比。叫做”小勾”是因为这小东西嘴上带点勾,像老鹰,是个狠角。

  当庄天祥掏出鹌鹑后,张老头呵呵一乐,说:“你这玩意还像跟我的比,这不是闹笑话吗?”

  就怎么也不愿意跟庄天祥比。庄天祥死活懒着要比,最后说来个彩头,输的买一盒好烟。这张老头除了把鹌鹑外就爱抽烟,一听觉得是送上门来的好处,便满口答应。

  两只鹌鹑进了战场,那“小勾”变摆出咄咄逼人的气势,庄天祥这杂毛鹌鹑倒也不怕“小勾”,可是有点斗志不足。张老头拿草棒子一调,那“小勾”变直扑过去,再看庄天祥的鹌鹑轻松往左边一闪躲了过去,那小勾没有捞到便宜,便回头又是一扑,庄天祥的鹌鹑不急不忙又是一闪,三番五次,张老头对庄天祥说:“怎么样,胜负已分,拿烟吧。”

  正这时,那“小勾”又是一扑,庄天祥这鹌鹑一闪过后却紧追过来,那“小勾”刚一回头,被其啄了眼睛,鲜血直流。眼看“小勾”就要被彻底废掉,张老头眼疾手快,立刻将自己的“小勾”给抓了过来,还好,眼睛没有被啄瞎。

  庄天祥这鹌鹑是一战成名,又同村里其他不服的主人家的鹌鹑斗,百战百胜。这鹌鹑就成了庄天祥的爱物,取名叫”小飞”。

  这个名字是他的孙子庄一飞不喜欢的,为什么?因为庄一飞有时候也被家里叫做“小飞”,怎么能跟一只小鹌鹑比呢?所以,庄一飞是不怎么喜欢这只鸟

  曾经有人出八百元要买,庄天祥都没卖。一般的鹌鹑寿命平均也就是4年,这家伙可够挺,已经快6年了仍然精力充沛,身经百战,经验越来越丰富。

  庄一飞二十一岁那年入冬后天气一天天冷起来,庄天祥终于要顶不住了。

  支气管炎导致呼吸困难,大量的咳痰,最后发展成肺气肿,有天夜里犯了病,庄一飞的爸爸庄用民,二叔庄惠民,两个儿子都到身边了,就把之前交代过的后事又说一遍,强调最深的就是一定入土,绝对不能火化,谁把他化了谁就是大逆子。

  其实就当时看来,火化和不火化都是一样的,花上两千元钱,在县城火葬场里面火化完之后,回到村里面,照样将骨灰盒放进棺材内,后面就和将尸体直接放进棺材里的程序没什么两样,虽然国家的政策是好的,防止死人同活人争地,但是到了最低层,就变成另外一个意思了,那就是捞油水。

  这样,农民不但没有享受到多出来的地,反而因为要火化而增加了开支。

  镇政府为了防止农民们私自偷埋掉,便请了几个没爹没娘游手好闲之人,听说谁家死了人被偷埋之后,这几个人,便直接将死尸挖出来,用汽油一把火烧掉,并且镇政府还要罚偷埋者的款。

  庄天祥忌讳火化是有原因的,当年他的父亲庄全喜抽了根香烟而身亡,因为是国家干部所以按照当时的政策实行了火化。

  当时的农村哪里有过火化?也不知道该把骨灰盒放在什么地方,干脆就先放在里房供着。

  结果每天夜里家里人都做噩梦,有时候还能听到里屋什么东西击打桌子的声音,家里人一商量头七前就给选了一片地儿埋了,入土为安。

  庄天祥最后又把庄一飞叫到身边,看看墙头挂着的鹌鹑笼说:“飞啊,这鹌鹑就交给你了,它也没的几天……”一阵剧烈的咳嗽后接着说:“没几天活了,你把它好好的养着。”

  庄一飞虽然不怎么情愿,但是心里难受,这可是爷爷临终前的嘱咐,最后一边流泪一边点头,答应了下来。

  庄天祥还没等救护车来到就去世了。第二天庄用民去镇里找派出所的表哥给人送了钱打点了一翻,就低调的送父亲入了土,家里边气氛格外沉重。

  过了年后,庄一飞就想继续出去打工,之前他一直在广东的厂里,过了年出去,年前一个多月就回来,一年能存一两万。

  于是便去找村里的同龄的,商量着能找几个同伴好互相有个照应,再说出去打工没朋友在身边玩,干着也没意思。

  出了家门,左转步入正街,过了正街第三家有个胡同,庄君生家就住在胡同里面,出门前庄一飞就把鹌鹑系在腰上,去了顺便跟他家的那只斗一斗,其实都斗了不下四五次了,每次都是“小飞”胜,也不赌什么东西,就为个乐,消磨时间。

  君生家大门敞着,庄一飞就直接进去,进门叫了一声“君生……君生!”

  “在屋里呢,过来吧”,庄君生在屋里答应道。

  庄一飞顺着声音便迈进君生家西房,君生就在这个屋住。君生妈也在,正在缝口袋,来年打粮食用,另外还有他家斜对面的张老头的老婆,俩人正在唠嗑。

  庄一飞同她俩打过招呼就看到君生手里正捧着一本书。“哟呵,正在用功呀?”庄一飞打趣道。

  “嘿嘿,哪里,借了本小说正在看”

  庄一飞上前一瞅,丫的,什么潘金莲正给小叔子搓澡,武大郎说也要搓搓……

  庄一飞正要开口,君生急忙跟他使眼色,俩人嘿嘿一笑。庄一飞顺势坐在他旁边,把鹌鹑把出来,喂点水。

  这时候就听见“咚咚咚”的大脚步声,瞬间就来到屋里了,原来是君生的妹妹军月。

  军月张口就说:“妈,咱村死人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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