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间,饺子却耐不住了,一个箭步窜了出来,把兰姬护在身后,气愤的好象被无良商家十块钱骗买了纸箱包子般,怒道:“你们怎可如此欺负一个孤身女子,而且还是凡人!”
『老鬼,出来。』白吉听了此言,不待杨墨表现,便冷冷的喝道,『兰姬到底是什么东西?』
『有话好好说,不要骂人咧。』鬼王那天生的爱热闹心性就改不了,此时还不忘添油加醋,『兰姬好歹也与你相处了一段时间,你们当初不还是姐妹相称吗?』
『现在是前任GF与现任GF了,情况不同!』
『吉埃夫是什么?』
杨墨平静的插嘴道:『就是前任情人与现任情人。』
『原来如此。』老鬼声音虚虚飘飘的,不知从哪里传来,可是话中那份戏谑却改不了,『我说女娃娃,你这还没多久呢,就以情人自居了?女大不中留哦……』
『我又不是你女儿!』她低喝一声,蓦的醒悟已经离题千里,急忙追问道,『少扯这些,鬼王!饺子都说了兰姬是凡人!』
『如果是凡人,怎的会看穿你们的身份?又那么清楚我们的身份?』
两人同时陷入苦思,严云见着身边人面容一半咬唇,一半抿嘴,暗笑起来,他知道这是杨墨与白吉都在想心事的原因,一般这时,便顾不得单双号身体使用协议,常常不自觉间就用了肉身。
“你们在想什么?”
“在想兰姬的身份。”
严云再望向正与饺子媚笑低语的兰姬,想了想道:“我确实不知,不过,此时知道了又如何,你会把赤宵给她吗?”
白吉闻听此言,挑高了眉毛,显出几分傲气来:“当然不会,而且……”她转头面向重新恢复笑意盈盈的兰姬,高声道,“赤宵,我已经打算给严大哥了!”
兰姬笑容一僵,双眼如利剑般射了过来,白吉巍然不动,冷笑顶了回去了。
“你已决定了?”
“当然。”
兰姬眯起眼睛,显出狐媚之气来,比之饺子变身后的模样毫不逊色:“那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明晚江宁酒坊见。”
白吉问道:“你怎的知道我们要去江宁酒坊?”
“你们千里迢迢从泉州走海路跑来江宁,不是去江宁酒坊,难道是来买衣服的?”她讽刺的笑起来,“不过你们这身衣服,也确实该换换了。”
白吉面上一红,正要反驳,欲要离开的兰姬又停下脚步,扭转身子,显出几分苦笑来,道:“那位哥哥,虽一直不知你姓名,你也是个可怜人,与我这脾气燥的妹妹共处一身,还请你多担待,我会尽快为你们想法子的。”
情深意切,颇似嘱咐亲妹妹般的模样,白吉听的一呆,又见她孤身一个女子,单薄的走在街上,想及前尘往事,再和着刚才见面啥都没说呢先一顿胖捧,那心里的同情心又噌噌的冒了上来,磨叽磨叽的在脑中说道:『你说,我会不会太过份了?』
杨墨毫不犹豫的道:『对,很过份。』
『……你故意这么说的吧?』
『对,故意的。』
两人同时哼了一声,互不搭理,白吉把目光转向严云,黑衣青年果然露出安慰的笑容,揽了揽她的肩膀,象安慰孩子般说道:“没事的,你没有做错。”
她露出个干巴巴的笑容,眼光又看向离开的兰姬,发现饺子居然鬼鬼崇崇的跟在后面,气不打一处来的吼道:“饺子,给我回来!”
小魔头的身子似乎被无形的线给一拉,他往前挣扎了几步,还是被主仆契约的力量拖了回来,一路哀嚎着“走”回白吉面前,立时破口大骂,在又一声“闭嘴”之后,才算清静了,顺着她的命令捧起衣服,在老鼠精掌柜愤恨的目光下离开了裁缝铺——早知道饺子根本看都没看就拿,他该多顺点回去,此时他只有欲哭无泪的对着几“人”离开的背影吐口水,还偷偷摸摸吐在帘子后面,生怕被对方看见,真是何苦来哉哟!
就在他骂骂咧咧去整理凌乱的店铺时,蓦的觉得温度降了许多,他奇怪的缩了缩脖子,四下打量着,猛的一团雾气迎面兜来,骇的他尖叫一声打着滚儿翻了过去,再颤抖着爬起来,惊恐的环顾四周,脑中却听见一个阴沉的声音道:“无胆小妖,知道爷爷我是谁吗?”
“谁谁谁谁谁……谁?”
老鼠精上下牙打着颤,贴在墙壁之上,恨不得把自己化作一片阴影,那阴恻恻的声音怪笑两声,续道:“老鼠精是吗?还真是个又奸又滑贪婪无胆的鼠辈!爷爷我有点事问你,你老实给我说了,不然的话……”
掌柜毫不犹豫便应了,也不来虚张声势那一套,许是凭着动物的本能察觉出对方的强大:“爷爷爷爷爷爷……您您您您……尽尽……”
“行了,此地可有大妖怪盘踞?”
“没有!”明白再结巴下去可能会触怒对方,老鼠精立落的答道,“前些年还有条大蛤蟆,被凡人请的道士收了,如今这儿只是些个不成气候的小妖,连个散仙都没有哇,不用说上神了。”
“那,这些日子里,是否有什么陌生面孔来?”
“爷您这不是说笑吗?谁不知道江宁酒坊鸳鸯酒仙夫妇办的品酒大会啊,这陌生面孔多的海了去了……”
那声音不耐烦的打断他道:“谁问你凡人了!我问的是人界之外的!”
老鼠精骇了一跳,冥思苦想了会儿,苦着脸道:“……真没有,爷,我真想不起来有谁来过,噢,刚才来过三个,魔尊座前大将呢!还有一个好象是妖,但我哪里能看的出是什么妖,对方功力比我高多了……说起来,还没请教爷您属何界呢?”
一连串渗人的笑声响起,阴风一阵紧一阵的刮了起来,老鼠精只听那声音似在耳边般响起:“你这小妖,这时候还闹不明白我是哪界的?”
他察觉肤上冰凉如死,转过去一看,一点白霜不住的扩大,他怪叫着想掸掉,不想那白色越扩越大,不住的疯长,不一会儿便漫延开来,阴沉的声音继续问道:“这些日子你还见过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