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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外话

　　“……”

　　浅浅比自己嫁儿女还要高兴。

　　浅浅匀了一口气：“你那个大哥要跟刘尚书的闺女订亲了，而慕明月要跟西羽候定亲了！尚书令大人一时之间可谓双喜临门，儿女均有着落了！”

　　“什么事？”

　　恰逢此时，浅浅一把撞进门来，气喘吁吁地道：“还卿，流言蜚语终于要离你远去了！恭喜！”

　　我去！她恨不得把脑袋捶开！

　　顾还卿总觉得自己知道，可就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只是，离详细情况还有一段距离——迄今为止，具体怎么去迦南岛，他还在摸索中。

　　而姬十二，当初就是发掘出了真正的夜应雪，从而顺藤摸瓜，打探到一些迦南岛的消息。

　　总而言之，这是一对奇葩！

　　于是，聂夫人为了自虐，打算练《娑罗涅槃》，而夜应雪，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太爱聂夫人了，竟然还想方设法助其完成心愿……

　　听完，顾还卿极是无语——聂夫人嫁了人，然后发觉自己的末婚夫还活着，纠结啊！而且到此时，她才知道自己错了，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害惨了自己最亲爱的师姐。

　　“就在这个时候，太子夜狂钻了他的空子，冒充他到了沧海宫。后来发生的事你都知道了，聂夫人以为她未婚夫死了，为了替他报仇，做了一些让自己后悔莫及的事，最后还嫁给了聂浅歌的爹。”

　　“嗯，就是他。”姬十二点点头：“当初薄野家族破败，迦南岛上与之缔结姻亲的家族纷纷退了婚约，可夜应雪是个重情之人，并不听从家族的决定与聂夫人取消婚约。只是胳膊扭不过大腿，他受到了家族的家法处置，被派到一个与世隔绝的修身养性。”

　　那个与夜国前太子长的相似的人！？

　　姬十二的眼神格外清澈：“就是那个肯用心头血喂养聂夫人的男子，也是她真正的末婚夫夜应雪。”

　　谁？顾还卿望着姬十二。

　　“至于素璎，起初我们都不知道她是迦南岛的人，只知道她出自一个大家族，她也从不跟我们提起迦南岛的任何事。十二之所以能查到迦南岛的一点消息，是因为他紧咬着一个人，最终从这个人身上寻得一点蛛丝马迹。”

　　轩辕黛叹气：“我师傅那是瞎蒙，他虽然在迦南岛上养了一段时间的病，可出岛时却是昏睡不醒，他只说叫我们不要去那个岛，那岛上有怪物，可怕极了！他就是被那怪物咬伤的，差点没命。”

　　“……秋老宫主不是去过？聂夫人也出自迦南岛……”顾还卿极愕然，指着姬十二道：“他还把迦南岛查的这么详细？”

　　轩辕黛面色古怪地看着她，摊摊手：“不知路在何方，纵是知道，恐怕也没命去。”

　　“主要去迦南岛查访。”顾还卿觉得重点要放在迦南岛。

　　轩辕黛道：“龙姓虽少见，但哪里都有，不光迦南岛有，刘和董更是普遍，这个不能做为依据，我让人把这个令牌拓下来，派人暗中去查访。”

　　“……”顾还卿汗。

　　姬十二为之失笑，俊眉亮眼极是惑人：“你那天还告诉我，这些都是神话传说，转眼你也真相了。”

　　“那迦南岛上有没有姓龙的？或者姓刘的？”顾还卿抱着一丝希望问：“或者姓董的也可以，据说董父的后人也有改姓龙的。”

　　“薄野这个家族，不知因为什么原因，短时间内便衰败如沙，再不复以前的繁荣，族人更是死的死，散的散，不知所终。”

　　“……？”顾还卿拉下他的手，看着他。

　　姬十二摇了摇头：“薄野家族早已没有令牌了，何况他们的家主令牌并非御龙令。”

　　“御龙令会不会跟迦南岛有关？”顾还卿越来越觉得有这种可能，遂大胆假设：“说不定是薄野家族家主一类的令牌。”

　　然而，还是未弄清薄野素璎手里怎么会有御龙令，而且御龙令到底有什么作用，目前成谜。

　　原来如此！

　　轩辕黛坐在一旁，反常的沉默了好久，此时却道：“我师傅年轻的时候，喜欢四处游历，有一次，不知怎么的就跑到迦南岛上去了，并中了剧毒，眼看命不久矣，却被人救了。救他者正是素璎的祖父，师傅与此人一见如故，后来便收了他的孙女做关门弟子。”

　　“那聂夫人怎么成了沧海宫的弟子？”

　　姬十二站到她面前，伸手帮她揉额角，动作既轻且柔：“一个很神秘的岛屿，岛上的居民非富即贵，几个大家族更是不容人小觑，只是他们并不怎么与外界来往，过着自给自足的富足生活。”

　　“迦南岛？”顾还卿按着自己的额角，隐约觉得这名字有点熟悉：“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所以提起薄野素璎，他可能比轩辕黛还要如数家珍。

　　他当初想弄清原因，曾下大力气查了一番，后来才知道是因为薄野素璎喝了他人的心头血。

　　对于薄野素璎，姬十二查的比任何人都要仔细，因为薄野素璎不仅练过《娑罗涅槃》，且不是单月初一生人——她自身的条件并不允许她能练此功。

　　“薄野原是迦南岛上的名门旺族。”姬十二不紧不慢地道：“聂夫人很小便与岛上另一家世相当的家族订有婚约，其未婚夫不仅姓夜，还与夜焰国前太子夜狂长相酷似。”

　　其三：也是最主要的，薄野素璎是不是跟御龙氏有关系？

　　可她死了，貌似有可能知道她身世的人都死了……

　　其二：薄野素璎明知她不是慕还卿，此人曾在手札中写她就是姬琉璃，但后面证实这是个错误，不过轩辕黛曾说过她肯定还有手札，只是不知被人藏到哪里了，也许薄野素璎真知道她的身世也不一定。

　　其一：既是遵母命，为何不早点遵？非要等到她跟聂家没有关系了，才拿出此物？

　　这是聂灏的解释，不管轩辕黛是如何认为的，顾还卿却半信半疑。

　　尽管他对御龙令挺好奇，但不敢违母命，仍是将其送给了顾还卿。

　　原本聂灏以为是一样的，后来顾还卿离开了聂家，他才慢慢品味出其中的不同。

　　御龙令并不比滴翠玉镯，前者是薄野素璎留下的遗命，称此物只能送给慕还卿，后者才是送给聂家长媳之物。

　　※※※※※※

　　御龙令跟素璎有关？轩辕黛跟何以春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迫不及待地打开锦盒，默默的抚摸着安然躺在里面的两本手札，眼眶泛红，沉着嗓子道：“宫主，实不相瞒，将御龙令送给顾还卿，也是遵母命，晚辈并不解其意。”

　　听闻母亲有手札留下，聂灏神情激动，接过何以春手中的锦盒，他的手都在颤抖。

　　轩辕黛微敛眉眼，一面用茶盖轻撇茶面上的浮沫，一面云淡风轻地勾唇轻笑：“你母亲有两本手札放在我这里，我是专程把她的手札送还给你的，而顾还卿她碍于人言，的确不方便来见你，她托我把银票还给你，顺便问问御龙令之事，如果你不想说，就当我没问过。”

　　聂灏深遂的星目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快的让人无法捕捉，他若无其事地问道：“宫主怎么问起此事？是顾还卿拜托您来的吗？”

　　轩辕黛陪着他沉默，待他情绪平复了一些，才问起御龙令的事。

　　薄野素璎走的较早，聂灏从小到大也没有看到外家的人，还以为他娘亲是个孤儿。

　　轩辕黛是个比天子都有诚信的人，聂灏一点也不怀疑她所说的话，只是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做人儿子的，关于他亲娘的一切，竟然是从别人嘴里知道，换了谁都不好想。

　　“没错，你娘就是我的小师妹。”轩辕黛淡淡地道：“当年她误信馋言，做了一些伤害我们姐妹情谊的事，差点被逐出沧海宫，是以你娘从不以沧海宫弟子自居。”

　　聂灏一直不知道他娘跟沧海宫有关系，只以为是同名同姓，也从未看见他娘跟武林人士来往过，因此，当轩辕黛直截了当的告诉，他娘就是沧海宫的薄野素璎时，他蓦然睁大眼睛。

　　于是第二天，轩辕黛亲自去了一趟护国将军府，专程去见聂灏。

　　但忙活了大半天，却一无所获。

　　轩辕黛拿着御龙令沉思，姬十二带着顾还卿去啸风楼翻查古籍，看能不能找到有关御龙令的线索——他跟顾还卿的想法不谋而合，觉得这跟御龙氏有关。

　　再说了，聂灏是干什么吃的，会出这种要命的错误？

　　有那么一瞬，顾还卿以为聂灏误打误撞把兵符放进来了，可转念一想，不对啊！——兵符多是虎符和麟符，谁敢雕刻“御龙”？且这御龙令跟御龙氏只有一字之差！

　　聂灏送来的匣子内有一面御龙令，纯黄金打造，正反两面相同，除了纂刻着“御龙令”仨字，令牌上全是凹凸不平的龙鳞与龙纹，发出灿灿的光芒。

　　※※※※※※

　　她微微凝目，从匣底取出一物，缓缓放到面前，眉一挑：“御、龙、令？！”

　　顾还卿伸手拨了拨那些银票，正沉吟着怎么退回给聂灏，手底下却有些异样。

　　杏雨打开后笑了笑：“姑娘，是银票，还不少呢。”

　　不想福婶为难，顾还卿示意杏雨接过匣子，并打开。

　　福婶等人心里自是难受，只是他们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在中间说不上什么话，也便没有跟着两边瞎掺合，可心里还是感激顾还卿的。

　　换言之，她只与聂家断了关系，却是一个子也没拿聂家的。

　　外界皆知道，林将军虽然用昂贵的价格买了聂家的滴翠玉镯，可顾还卿分文未收，悉数转赠给林薰羽当嫁妆。

　　福婶十分为难，劝道：“姑娘，你好歹看一眼，不拘多少，总归是将军的一片心意，再说你这两年为聂家劳心劳力，没有功劳有苦劳，得点银子又怎么了？若聂家还像以前那样，也就不说什么了，我们都还不起你的大恩，可如今聂家有能力报答姑娘，姑娘你就给个机会，让我们心里也好受些。”

　　次日，顾还卿看着福婶手里捧着的黑匣子，摇了摇头：“福婶，如今我与聂家已没什么关系了，这些银子我不能要。”

　　※※※※※※

　　“就是一点银两，你带给她吧。”聂灏眉不动眼不抬道地：“怎么说她也曾尽心尽力照顾过这个家，这点银子是她该得的。”

　　“这……”福婶接过匣子，欲言又止。

　　聂灏并不久呆，他一身玄衣，几乎与夜色溶为一体，英俊的面容沉如水，将藏在背后的一个黑匣子递给福婶，沉声道：“福婶你明日去一趟顾宅，把这个交给顾姑娘。”

　　几个人顿时面面相觑，不知刚才的话被聂灏听去多少，却也不敢耽搁，忙恭敬地请了他进来。

　　福婶去关院子门，谁知却看到聂灏束手站在院门口，她吓了一跳。

　　福伯等人心照不宣，很自觉地避开这个话题，偏聂擎后生小子喜欢实话实说，他爹正要轰他走，突然听到福婶惊讶地声音：“……大爷……不，将军，你怎么在这儿？”

　　此言一出，大家皆沉默下来。

　　聂擎挠了挠头，在一旁小声地道：“皇上甚是体恤大爷，待他极好，我倒觉得大爷心情不好，一方面是因为老将军之故，另一方面恐怕是因为顾姑娘……”

　　古人丁忧制规矩虽严，但在战场上是谈不到“丁忧”的，称之“墨绖从戎”，又称“金革之事不避”，所以聂灏身上发生的事人人都能理解。

　　起复：指官员服父母之丧未满期而应召任职。

　　夺情：朝廷根据需要，不许在职官员丁忧守制。也就是说，国家夺去了孝亲之情，可不必去职，以素服办公，不参加吉礼。

　　丁忧被夺情，历朝历代皆有——

　　聂泽接了一瓣甜瓜过来，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闷声道：“大爷为老将军的事内疚自责的不行，可也没有办法，正如皇上的诏令所言，我朝虽以孝治天下，孝道又最重丧礼，然正值朝廷用人之际，家礼应服从国事。他为人臣子的，能怎么办呢！”

　　聂擎端着福婶切的一盘瓜果过来，分给三个长辈。

　　聂衍沉默了一会儿，也叹：“这也不难理解，自古忠孝难两全，大爷能为国尽忠，却不能为老将军尽孝，心中的挣扎和难过可想而知！升官发财固然可喜，可大爷他也只有一位老子。”

　　福伯叹道：“我觉得大爷从来没有这么不快乐过，整个人越来越消沉，怎么这官做的越大，脸上的笑容反而越少了？也是怪哉！”

　　福伯、聂衍和聂泽晚上在一块乘凉，闲话家常。

　　只是，本该春风得意的聂灏脸上不见一丝喜悦，反而越来越沉默寡言。

　　庆隆帝先是给聂灏下了夺情起复诏令，后又封他为护国大将军，加封威远候，赐还护国将军府等等一系列的举措，可谓圣眷正浓。

　　聂家自聂灏回来后喜事不断，圣旨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