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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外话

　　端地是左右为难。

　　假使人家的亲人找来，不告诉人家，也太缺德了！可回头一想那些在峡谷追杀这位姑娘的坏人，她又冒不起这个险。

　　“……这样啊……”少女也发起愁来。

　　少年没吟着，也不能肯定，便缓缓地道：“看着像是她的亲人，其中有一位二十多岁的锦衣公子，生的一表人材，俊俏儒雅，书生的样子，却满面焦急，一身风尘仆仆，神情不像是装的，好像很担心这位姑娘，逢人就问。”

　　“知道是敌是友吗？”少女的声音立刻紧张起来：“不会像在峡谷那里，都是些想杀她之人，一个个穷凶极恶的，比土匪还可怕！”

　　少年道：“有许多人在漫山遍野的找寻这位姑娘，附近都查遍了，看样子，不多时就会找来我们这里，要让他们找到这位姑娘吗？”

　　“没有，轻衣，怎么了？”少女回答。

　　她正欲睁开眼睛，表示自己醒来了，突然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并伴随着少年清越冷然的声音：“小姐，那位姑娘醒了没有？”

　　嗯，就这么决定了。

　　自此，她决定，往后她暂时就叫顾十二娘，等想起自己真正的名字再改回来。

　　不过‘十二’这名字异常的亲切，只听到，她的胸中就有异样的感觉，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反正心酸酸的，仿佛泡在酸水里，特别的想掉泪。

　　顾还卿在心里想了半天，头都快想破了，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叫什么名字。

　　那少女絮絮叨叨：“不过姑娘家叫十二好怪，应该是叫十二娘吧，比如有些姑娘家叫三娘、四娘、六娘、七娘等等的，大致与这个意思相同吧。”

　　“还有‘十二’，是什么意思呢？她的小名吗？或者说她在家中行十二，所以家人唤她十二？”

　　“可你女主人叫什么名字呢？”她又接着问：“她半昏迷的时候，我们问她名字，她只喃喃地念‘青青’、‘十二’，以及顾什么什么的，到底是哪个‘青’？青草的青，还是轻盈的轻？或是爱卿的卿？”

　　那少女也欣然笑道：“甲大王是吧，看来甲甲你喜欢这个名字。”

　　“哞！”耳畔突然传来野兽低低的嗥叫，她一怔，却一点也不害怕，也不惊慌，只是觉得莫名的熟悉，所以她没有动弹。

　　她又苦恼地思索起来，思索之余，她还奇怪那个叫甲甲的，即不吭声也不说话，也不知道是几个意思。

　　然而一回答完，她却一愣，她怎么知道这名字配甲甲？甲甲是谁？究竟是谁，是谁？！

　　顾还卿在心里替那个甲甲回答。

　　当然是叫甲大王，这样才有王者气势，才比较配甲甲。

　　“甲甲，你的女主人还叫你甲大王，你到底是叫甲甲还是叫甲大王？”少女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拉着那个甲甲不停的问。

　　是谁的名字这么熟呢？就好像有什么在脑中呼之欲出，却始终想不起来。她也不睁开眼睛，忍着钻心的头痛，只绞尽脑汁的思索。

　　少女娇滴滴的嗓音脆嫩如黄莺，似乎在逗弄什么，顾还卿努力思索，甲甲，这名字好熟悉啊？

　　“甲甲，你真叫甲甲么？”

　　顾还卿再次醒来，是被一阵一阵的头痛及耳边娇滴滴的声音吵醒的。

　　※※※※※※

　　然就在此时此刻，峡谷上忽然传来一道恍若雷霆的高亢嗥叫，不知是什么野兽发出的，却仿佛王者归来，示威意味浓厚，并掀起浓烈的血腥杀气，连大地和树木都为之震颤不已！

　　“哞——”

　　有云傲风这个前车之鉴，这些黑衣人都变聪明了。

　　“啊，她不行了！真是老天保佑。”黑衣人皆面露色，纷纷招呼：“弟兄们上，别等她醒过来，那就麻烦了。”

　　“咣啷！”她手中的长剑掉到地上，人也软软的向地面瘫倒。

　　顾还卿却丝毫不惧，她好像愈战愈勇，只轻飘飘地扫了一眼环伺在周围的敌人，她利剑一挥，正要杀他个落花流水，但那股要命的晕眩感此刻突然袭来。

　　见她如此凶残，且杀人不眨眼，那些黑衣人也有些胆怯。

　　说时迟，那时快，顾还卿杀云傲风，其实只不过用了几瞬，至云傲风倒地，那些黑衣人才将将冲到她身边。

　　“噗噗噗……”云傲风的胸膛飚出一股喷薄的血箭，身体颓然倒下。

　　顾还卿挽了一朵剑花，长剑闪电般刺入他的前胸，又飞快地抽出！

　　“啊……”顾还卿的动作宛如行云流水，快的让人无法想像，云傲风还未弄清发生了什么事，下一秒，他捂着脸发出痛苦的惨嚎。

　　顾还卿长剑一挑，云岭断魂已落入她手中，她娴熟无比的放到唇边，对准云傲风就是一吹。

　　云傲风闪避之时，顾还卿的剑式却变招极快，已将他手腕划破，使得他吃疼，云岭断魂掉落。

　　她使用的只是一把普遍的佩剑，在她手中却仿佛化作了无坚不摧的神兵利器，剑光若流星，几乎和她翻飞的身影合而为一，招招袭向云傲风的要害之处。

　　“云岭断魂啊。”见此，顾还卿目中笑意萦绕，脚下一动，她蓦然拔地而起，人还在半空中便一个旋转，凌空攻向云傲风。

　　与此同时，他将云岭断魂举至唇边，望着顾还卿阴阴冷笑，目光残忍而恶毒。

　　“顾还卿，你莫太嚣张，今日就算你有金刚不坏之身，三头六臂之能，本堡主也要让你命丧当场！”云傲风手一挥，峡谷上立刻又多了不少手持利剑的黑衣人，皆凶神恶煞地向顾还卿逼近。

　　她衣衫凌乱，面色苍白，弯弓在身，长发丝丝缕缕随风飘舞，气势凌厉而惊人，秋水美眸中则全是不加掩饰的森冷肃杀之意，云傲风暗暗心惊。

　　她撇了撇唇，对云傲风轻蔑地道：“叫你的人一起上，我送你们统统去见娑罗姬和老妖婆，好让你们一家子在地府团聚。”

　　她咽下冲到喉头的一丝腥甜，暗暗凝聚力气，忽地长剑一扫，激起一股凌冽的杀意，地上顿时飞沙走石，绿叶翻飞。

　　换了以往，顾还卿根本不会把他这一掌放在眼里。但今日本就受了伤，又受头痛的拖累，他这一掌倒打的她气血翻滚，内腑隐隐作疼。

　　云傲风一心想置顾还卿于死地，这一掌几乎凝聚了他全身的内力。

　　峡谷那里。

　　※※※※※※

　　云绯城：“……”

　　正说着，那穿山甲突然扭身跃下石块，往前面的山上跑了。

　　云绯城知道他应了，正要举步，谢轻衣耳朵微不可见的一动，他忽然又伸手拦住她：“小姐且慢，前面似有打斗之声。”

　　谢轻衣垂眸看了云绯城一眼，此刻，他的俊面依然没什么表情，但一双天真无邪的凤目竟眸色深深。

　　云绯城也拉了拉谢轻衣的袖子，小声地道：“你看它怪虽怪，可还知道怕咱们跟丢了，会回来接咱们，去看看吧。”

　　连冯奶娘都看出它的意思来了，对谢轻衣道：“轻衣，这穿山甲莫不是真遇上了什么难事？看着怪可怜的，万物有灵，咱们帮帮它吧。”

　　有点求人的意思。

　　云绯城正犹豫，打算听从谢轻衣的意见，谁知那穿山甲很快又折回来，爬到一块离他们有点距离的石头上，冲他们“哞哞”直叫，不过叫声很低，没有先前那样恍若打雷了。

　　“小姐，当心有诈。”谢轻衣冷面冷颜的制止云绯城，冷眼看着前面越来越崎岖的山路。

　　云绯城绝不承认自己身娇体弱没用，怪只怪那穿山甲太调皮。

　　奈何那穿山甲速度奇快，上山如履平地，踏草如踏浪，那儿路不好走它就往哪儿窜，云绯城就见它在他们前面七弯**拐，一会儿便不见了它的身影。

　　之前，她觉得那只穿山甲通人性，出于好奇，于是决定跟着它，看是什么原因促使这穿山甲不惜跑来她面前耍宝。

　　“哎！那个……那个穿山甲，你到底要带我们去哪？”云绯城气喘吁吁，跟在穿山甲后头不停的抹额上的汗。

　　※※※※※※

　　而云傲风就隐藏在他们身后，一心想做那个得利的渔翁，伺机而动，此刻见顾还卿落难，且孤掌难鸣，云傲风立刻跳出来落井下石，想趁其不备，结果了她的小命。

　　这些人皆是云萝圣女的心腹，对于花非花的一些事并不陌生，于是他们一路按图索骥，花了半个月的时间，终于追踪到顾还卿的身影。

　　云萝圣女莫明其妙的消失不见，赤阿芸隐藏性极强的地下冷宫又霍然土崩瓦解，成了一片废墟，而原本中了“牵魂引”加酥骨散的顾还卿却不见了，连带着花非花也失踪，青玉等人自然联想到顾还卿身上。

　　此次云傲风应该是和云萝圣女一起来的夜焰，只不过他一直躲在暗处，没有现身，所以顾还卿没有发现他。

　　因其家族有波斯血统，姬十二还一度怀疑他们逃到了波斯，不过照目前的状况来看，云家人应该是逃到昆山，去投奔云萝圣女的**教了。

　　云傲风警觉性极高，一察觉不对头，便扔下云家堡，带着三个儿子逃了。

　　娑罗姬死后，云萝圣女又被姬十二削断了三根手指，此两人都与云家堡有关，姬十二恨她们想害顾还卿，立刻谴人去云岭抓捕云傲风等人回京受审。

　　云傲风满脸恚怒，一双阴鸷的眼睛犹如液了毒，死死的盯着顾还卿，恶狠狠地道：“当初你是王妃，本堡主奈你不何，此刻不在大越，谁还知道你是谁，赶紧受死吧！”

　　“好个轩辕王妃，当初你杀死香儿的时候，没想到有今日吧！”

　　当然，姬十二一肩扛下了此事，并反问云家的罪，但云萝圣女和云家堡依旧把这笔帐记在她的头上，外加她和云家结仇已久，这梁子便越结越大。

　　这可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也不怪云傲风要偷袭她，想当初，娑罗姬诚然是被甲甲凿穿了脑子，可归根到底是死于她之手——被她融了功，纵然不死也会变成行尸走肉，与死无区别。

　　此偷袭者不是别人，正是娑罗姬的爹，云家堡的堡主云傲风。

　　晕眩感来的快也去的快，稳住身形后，她一伸手，轻轻抹去唇边溢出的丝丝鲜血，双眸波澜不起的望着那个在背后偷袭她之人：“云傲风，你找死。”

　　直到身体撞到了一颗大树，整个人往地上堕落，顾还卿才用手中长剑的剑尖一指地面，借着剑尖的弯曲之势腾空一跃，接着翻身落地。

　　“噗！”一口鲜血从她口中喷薄而出，在阳光下闪着绝艳的靡丽光芒。

　　顾还卿纤细的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飞了起来，那一道掌风狠狠击中了她的脊背，剧烈的疼痛迅速席卷了她的全身。

　　“啪！”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一道杀气腾腾的掌风袭向她的后背，速度又快又猛！

　　顾还卿眸底利光一闪，正要转身，忽然眼前一黑，一阵强烈的晕眩袭来，她连忙握紧剑柄，以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子。

　　她没有看顾还卿刺入她胸口的剑，只是伸出手，抖抖索索地指着顾还卿的背后，带血的嘴唇张张合合，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似乎想说什么。

　　“啊！”青玉颤抖着倒下，口吐鲜血。

　　青玉使出轻功跃上峡谷，举剑仓皇四逃，目光左顾右盼，闪闪烁烁，似乎在寻找帮手，但此时顾还卿已如一道惊鸿掠出峡谷，瞬间扑至她的前面，看也不看，反手一剑。

　　说话间，又有几个人倒在她剑下。

　　青玉等人脸色一变，想退，顾还卿的唇边却绽出一抹轻嘲：“一个都别想跑，全下去陪你们的圣女吧，以免她黄泉寂寞。”

　　不过须臾，地上已倒了一大片尸体。

　　她的招式大开大阖，伴着凌厉杀机四溢，飞腾翻跃间，已飞快地将敌人斫于剑下，那愈战愈猛，愈发狠厉的模样，宛若地狱修罗般令人心惊胆战。

　　顿时剑光乍起，血雨漫开，当场便有几下发出凄厉的惨叫：“啊……”

　　青玉等人固然凶悍，并仗着人多，进攻凶猛，但顾还卿唯恐再有人寻来这里，惹来更多的敌人，故而她夺了一个人手中的佩剑，“唰唰”便是几剑。

　　她收起弓箭，忽然纵身朝青玉等人掠去。

　　身上也有伤，只怕坚持不了多久，速战速决为上策。

　　顾还卿扫了一眼，对方有男有女，大概有二三十人之多，她只余下几支金箭，用弓箭显然不合适。况且她头疼的厉害，脑袋一动就好像要炸开！

　　“杀了她，给圣女报仇！”以青玉为首，这群人群情沸腾，杀气腾腾。

　　“真是太嚣张了！”青玉怒地拨出腰间的佩剑，一跃跳下峡谷，其他人也纷纷跟着跳下来，个个手持利剑逼近顾还卿。

　　她淡淡地扬眉：“你们是说老妖婆吗？正是我杀的，想报仇的话，你们就一起上吧！省得我一个一个的去收拾。”

　　是青玉，老妖婆的贴身侍女等人。

　　原来不是。

　　顾还卿眯眼一瞧，当下放下弓箭，她还以为是那帮搞暗杀伏击的人不死心，追杀他们追到这里来了！

　　另外有几个人也纷纷探出头来质问：“顾还卿，你胆子不小啊，居然敢杀圣女！”

　　“顾还卿，圣女是不是你杀的？”有人从峡谷右边的一颗大树后探出头来，语气气势汹汹，动作却小心翼翼，显然颇为忌惮。

　　要命！她到底昏了多久？还有，甲甲到底上哪去了，但愿那小家伙不要有事。

　　难怪觉得肚子这么饿！幸运的是没饿死，也是命大！

　　如若过了半个多月，那现在岂不是四月了？

　　顾还卿一边不慌不忙地抽箭搭在弓上，一边一心二用，什么意思？她记得在悬崖遭伏击的那晚是三月几来着？二十还是二十几？

　　半月有余？！

　　“快，来人，顾还卿在这里！”有男子兴奋的大叫，语气难掩得意：“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找了他们半月有余，终于找到了。”

　　“谁？滚出来！”她蓦地转身，手已握住了弓，目光瞬间也变得锐利迫人。

　　她盯着他血迹模糊的脸看了半晌，抿紧了唇，抑着急促的心跳，将金箭的箭镞抵在他脸上，正要轻轻挑动，以剥开他的假面，一睹他的“尊容”，耳朵里却赫然传来几道异响。

　　她伸指探了探他的鼻息，气息全无，身体倒还没有僵硬，看来并没有死多久。

　　她取了一只金箭，伸脚将花非花的身躯拨的仰面朝上，又用箭头拨开他脸上糟乱的脏发，他的脸上都是血迹，脏污不堪，但依稀能辩出姬琉璃的模样。

　　唤了一声花非花，顾还卿的心情有些复杂——这个人，她恨是恨，憎恶也憎恶，还对他下毒，一心想毒死他！但生死存亡的关头，此人却又替她挡箭，她身上的衣衫上沾满了大块大块的血迹，绝大部分都是花非花的。

　　大概是真死了，要么就是他装死的功夫太好，顾还卿都察觉不到他的气息。

　　有许多苍蝇和蚊子围绕着他叮咬，发出“嗡嗡”的声音，他，却一动不动。

　　他仿佛死了，趴在乱石堆上，黑衣浸血，乱发覆身，连发丝上都黏着已凝结干涸成黑褐色的血块，地上也有大块大块的黑褐色干血块。

　　是花非花。

　　下游那里一直没有动静，她沉了沉眸，起身缓缓走过去。

　　口中渴的快起火，腹中饥肠辘辘，涧水缓缓流淌，清凉如镜，她又用双掌连掬了几口水喝下，终于稍解干渴。

　　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气从她脸上扩散开了，她舒服的叹了一口气，索性连颈子都洗了。

　　她垂下长睫，沉思不过一秒，却并未走过去察看，而是背好箭囊，慢慢蹲下来，俯身掬起一捧溪水濯面。

　　眼角的余光扫到一块黑色的衣角，在她下游十几米远的地方，有一堆乱石，那地方似乎有人，浓郁的血腥味正是从那个地方传来了。

　　她环顾了一下周围，不急于离开，一是想寻找甲甲；二是想防着花非花忽然冒出来；三，埋伏在那座悬崖附近的弓弩手们到底是谁派来的？目的是杀她？还是杀花非花？没搞清对方是谁之前，她不想打草惊蛇。

　　看来除了甲甲不在，且银质面具也丢失，其他貌似还好。

　　九龙轩辕弓和箭囊都在，就是金箭没有几支了，箭囊空空荡荡的，轻了许多。

　　样子肯定是狼狈不堪，她都没有勇气临水照影，怕从清澈的溪水中看到自己宛若女鬼的凄惨模样。

　　她忍着痛，又闭上眼睛蓄了蓄力气，然后一鼓作气从涧水里爬了起来。

　　头，实在是太痛了！她都不敢伸手摸，只怕此刻是满脑袋的大肉疙瘩，个个堪比鸡蛋，让人惨不忍睹！

　　看这样子，花非花带着她跳崖了，她纵然昏过去，但也知道那座山崖有多高，不知道甲甲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甲甲……”没听到到甲甲的回应，她有些担忧。

　　峡谷阵阵山风洗荡，耳中有欢快的鸟鸣声，还有隐约的花香以及不可忽视的浓稠血腥味……

　　她此刻正半躺在潺潺如小溪的山涧中，腰部以下在小溪中，腰部以上在岸上，身上的衣衫也是一半干，一半湿漉漉的。

　　极力远眺，也只能从峡谷中看到头顶蓝蓝的天空与灿烂的阳光，以及峡谷左右两侧生机盎然，郁郁葱葱的树林。

　　这里似乎是一座狭窄的峡谷，地势倒不怎么险峻，谷底有山涧流水，有乱石滩，还有绿草如茵与各种不知名的野花。

　　一半在水里，一半在火……额，不对，是一半在陆地。

　　“嘶……”她一边倒吸着凉气，试图缓解着身上和头上的剧烈痛楚，一边却强撑着乏力的身躯，努力眨着有些模糊的双眼，想看看自己这是在哪里。

　　她几乎是立刻从地上跃起：“甲甲！”嗓子很干，声音发出来都有些嘶哑，然而话音未落，她却又头晕目眩地跌了回来，并摔的不轻。

　　昏倒之前的记忆如潮水般纷至沓来，她想起了扑到她身上，替她挡住箭雨的花非花，想起了甲甲。

　　“嗯……”连她那么坚强的人，也忍不住闭着眼睛，捂着头，发出痛苦的呻吟。

　　顾还卿醒来的时候，只觉全身都疼，尤其是脑袋，好像是重重的磕在哪里了，并且还不止磕了一次，以至于她觉得头疼欲裂，整个头仿佛要炸开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