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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帮扶

一池春 春梦关情 2431 2024-11-17 19:22

  第一百五十五章帮扶

  郑扬神色古怪的别了他一眼:“你敢针对昭德宫吗?”

  言下之意,你有国公府和长公主府两座靠山,尚不敢轻易针对昭德宫,更何况我。

  卫箴尴尬的咳了一声,别开脸,须臾又望回来:“说说看,你想干什么。”

  “七皇子的事,是马受了惊,也是刘铭服侍不周,才叫殿下受了重伤,遭那么大的罪。那时候,陛下为保全昭德宫,草草了事,不轻不重的罚了刘铭,这事儿就揭过去了——”郑扬尾音拖长,沉吟了片刻工夫,脸上的笑,有些阴恻恻,“我下的这一盘棋,是死棋。不是刘铭死,就是我死。”

  卫箴腾地一下站起来,又起的猛,又震惊,手按在桌子上,勉强稳了一回。

  这些手段他不屑于使,却不是不懂。

  郑扬是有这个本事的,人虽远在福州,可他有能耐把七皇子坠马之事,设计成一个局中局。

  只怕等回京之日,事情就会渐次闹起来,陛下会听到风言风语,那匹马,是谁进贡的?到底是受了惊,还是本就野性难驯。

  刘铭当日在旁服侍,到底是照顾不周,还是有意放纵小殿下一个人踩着上马墩去上马,从高处跌落。

  这一切,其实完全可以是刘铭设的局,而刘铭要的,就是小殿下死。

  没有人会知道,这局之外,还有郑扬这一手棋。

  倘或陛下醒过味儿,察觉到郑扬,那粉身碎骨的就是他,可陛下要是震怒之下,未曾发觉呢?

  从此郑扬的地位,就再没有人可以撼动得了了。

  “你真是煞费苦心,可此局,难道不是将昭德宫也算计进去?”

  郑扬对卫箴的反应感到困顿,他不知道卫箴这样子的问题,到底算什么。

  秉持中立吗?还是说,他也是赞同自己这样的做法的?

  他沉思了片刻:“娘娘是个很聪明的人,陛下给了她毕生宠爱,而她一向都知道,怎样利用陛下的恩宠,得到她想要的。刘铭一旦出事,娘娘只会明哲保身,且她会第一个站出来,要陛下将刘铭千刀万剐,以示此事与昭德宫无关。”

  “你就不怕——”

  卫箴没有问完,可是郑扬已然明白,他想问的是什么。

  于是他笑了:“怕?你说我怕不怕呢?可是卫箴,真出了事,是我更怕,还是昭德宫更怕,你说呢?”

  卫箴面色一沉,毫不犹豫的开口:“昭德宫。”

  “是啊,这世上,如果说有一个人特别想让七殿下死,那一定是徐娘娘。”他二人在这里说话,郑扬便也就没了那诸般顾忌,“事情闹起来,娘娘诚然可能怀疑我,也可能怀疑别人,毕竟这本就不是刘铭办的事儿,可那又怎么样?宗室皇亲、文武百官,没人会给她那么多时间,去查清楚真相,还刘铭一个公道和清白。而权衡利弊,娘娘一直都拿手的很。”

  趋利避害,唯有舍弃刘铭。

  而此一事过后,徐贵妃纵使怀疑此乃郑扬手笔毒计,也唯有信任倚靠郑扬,再不可能像先前那样,设下诸多圈套,想要夺郑扬的权,甚至要郑扬死。

  聪明人是这样的,郑扬用一个计告诉她,大不了鱼死网破。

  可徐贵妃,显然不敢真正鱼死网破。

  她要她的荣华富贵,要她的专宠之荣,怎么会跟区区郑扬走到鱼死网破的局面?

  是以此事之后,郑扬就成了最大的那个赢家。

  卫箴深吸口气:“那你为什么又要现在告诉我呢?”

  这才是问到了点子上。

  郑扬无奈的撇嘴:“我没想到,汪祺临死前还有这么一手,更没想过,杨明礼会和张显阳勾结。在济南府时,你知道的,他背后站的看似是霍东致,一层层你只管往上数吧,陈靖泽明着护他,那陈靖泽上头又是谁呢?”

  “你继续说。”卫箴连眼皮都没翻一翻,轻描淡写的丢了一句。

  郑扬也不觉得如何,只管往下说:“可杨明礼和张显阳勾结了吧?汪祺临死跟你说的,你自己要没个分辨,也不会再来问我这个事儿。但你再想想,跟张显阳往来密切的,还有什么人?”

  卫箴眼神一寒:“元祷和刘伦。”

  “元祷姑且不论,我们说刘阁老——”其实说到这儿,他用意就已经十分明显,卫箴也能猜个**不离十,可郑扬还是浅笑一声,“霍东致和王阁老斗了那么多年,他斗什么呢?不就是为了内阁首辅那把交椅?可不行啊,在陛下那儿就过不去。他斗不翻王阁老,将来阁老辞官归去,那也是刘伦顶上来,论资排辈,还不是他。所以卫箴,张显阳,到底是谁的人呢?”

  “这跟你的谋划有什么关系?”

  “如何没有关系?”郑扬嗤了声,“你回京告状,一件案子,把内阁拉下水。我要在京城布局,一盘棋,下的是御马监和昭德宫。风起云涌,谁也不要碍着谁,谁也甭耽误谁,最好——”

  “最好能彼此帮扶,是吧?”卫箴居高临下的看他,“你又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构陷刘铭?”

  “构陷?”郑扬好似很不惯别人这样看他,便也就站起了身来,“你说构陷其实没错,但是卫箴,刘铭不该死吗?昭德宫不该有所收敛吗?你想要的太平盛世,清风朗月的那个朝堂,谁能给你呢?”

  他说着顿了顿,又挺了挺胸膛:“这盛世该陛下给,可去朝堂浊气,你得靠王阁老,得靠我。我如果败了,刘铭一旦上位,昭德宫只会比今时今日更加变本加厉,而这朝廷,你指着谁再来扳倒刘铭呢?届时御马监他说了算,西厂又在他手里牢牢握着,怀章虽然管着司礼监,可他温吞了这么多年,什么都不争,你等他扳倒刘铭吗?”

  卫箴面沉如水。

  郑扬真是知道如何拿捏人心。

  他一字一句,直戳要害。

  看似是阴谋诡计陷害人,可郑扬说来如此坦荡,倒像他是如何有大功于朝,又是如何为朝堂安稳考量的一般。

  这样的人——卫箴合上眼,许久未语,直到他拉开那两扇紧闭的门,走出郑扬的这间屋,都再一言未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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