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心里是这般想着,但面色却故意一沉。
怒道,“王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之前不是说过,不再提起这事嘛,怎么又说了?”
看着老夫人满面的怒容,王春花心下大喜,这正是自己所期待的结果。
“老夫人,我没说,我只是求您救华儿啊。”王春花狡辩着。
“王氏,你真是过份,那件事儿你当我的面说说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在花落面前说出来。啊,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老夫人怒问。
王春花忙摆手道,“老夫人,我没向花落提过这事,花落那小贱婢撒谎呢。”
“呸,要不是你说的,她怎会知道这事,我看撒谎的人是你。”老夫人狠狠啐了口王春花。
王春花说道,“老夫人,花落是四姨娘的丫环,您以为四姨娘的事儿花落会不知吗?兴许有时就是花落她们在给四姨娘望风守门都不一定呢,不然,凭着四姨娘一人能做成那事儿。”
老夫人恨恨的瞪了眼王春花,然后沉默了。
王春花不急着催了,该说的话都说了,相信老夫人自己会掂量着去办。
片刻之后,老夫人长叹一口气,说道,“王氏,我们来做个交易怎么样?”
“老夫人,什么交易?”王春花问道,眸底深处有着得意,果然只要一说出四姨娘的事,老夫人就吃瘪。
“王氏,我知道你不喜欢富儿娶妾纳侍,其实也不光是你,没有做妻子的喜欢自己的丈夫做这种事儿。
这些日子我也认真想了想,如菱做出这样的事儿来,对不起安家对不起金家,我不能再留着她在安家。
所以,你将如菱的那些什么东西交给我,我将如菱送走,你日后也少了与你争宠的人。
而且,我会想办法去求东方阁主,求他放过华儿这一次,同时,再向东方阁主求些灵药,好好调理华儿的身体。
王氏,你看这个交易怎么样,于你来说,可是只有好处而无坏处。”老夫人提出了条件来。
这条件对王春花来说的确是很诱惑的。
既能救安阳华,又能将四姨娘赶出安家,少了一个眼中钉。
不过,王春花并不准备答应。
想要赶四姨娘,其实她自己也可以做到的,为什么一开始知道四姨娘红杏出墙,她没有声张,就是因为握着把柄,可以指使四姨娘关键时刻当枪使。
王春花更清楚老夫人对自己十分不满,要是将那些东西交了出去,就没了可以要挟老夫人的筹码,到时自己肯定会死得很难看的。
眼下有两条路摆在王春花的面前供她选择。
一条是交出东西,救安阳华一命,但自己可能会死得难看。另一条就是不管安阳华了,继续握着证据,保全自己在安家的不可撼动的主母位置。
王春花毫不犹豫选择了最后一条。
正如安容所说的那样,儿子没了可以再生,但自己如今娘家没了,要是被赶出安家,只能流落街头,过着生不如死的痛苦日子。
只要自己手中掌握着四姨娘的东西,就不用担心自己在安家的日子难过。
王春花看着老夫人摇头说道,“老夫人,这交易对您来说有益,对我来说一点儿却太过吃亏。
东西我不能交,但我可以绝对保证,绝不会向任何外人说出只言片语。
而且四姨娘已经生了琳儿,我从来没想过要赶她离开。
老夫人,华儿可是您看着长大的,难道您真忍心看着他去受死而不救吗?”
她再做着最后一搏。
老夫人眸子里射出凌厉的光芒,冷冷道,“王氏,少了一个孙子算什么,你放心,我会让富儿多娶些姨娘回来,我要安家人丁兴旺,我会让你看着我儿孙满堂的。
但是王氏你,可要将那些东西收好了,最好保证你能守住它们一辈子,可别丢了。
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也算是撕破了面皮,不再有什么好说的。
王春花没想到老夫人会是这样的态度,原本以为她还会再说几句软话的。
特别是最后一句话,令她心惊胆颤,同时也算是给她提了醒。
是啊,东西一定得收好,可不能将人给偷了去,回去得换个地方。
王春花起身站起来,说道,“老夫人,您既然如此绝情,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先走了。”
“哼,赶紧将安阳华送走,还有安红瑜进了家庙没有,安红瑶和安阳伟的板子打了没有?”老夫人在后面提醒着。
语气十分的生硬和冷漠。
王春花牙齿都咬碎了,回头,不得已的乞求着,“老夫人,还有几日就要过年了,求您发发慈悲,等过年后再惩罚他们好不好?”
“慈悲?当你们母子几人谋划着要害容儿时,可曾有过一丁点儿慈悲之心,如今倒要我来慈悲,太可笑。”老夫人眼皮子掀了掀,声音越发的冷了起来。
“老夫人,您要真是如此绝情,可就别怪媳妇我无义,我将四姨娘的事儿一宣扬,看到时丢得到底是谁的脸面,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罢了。
我反正少了一个儿子,女儿关得关打得打,这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您真要是逼急了,我可是什么事儿都能做得出来。”王春花咬牙切齿的说道,眸子闪烁着阴冷的光芒。
饶是老夫人,也被这阴冷的光芒给震了下。
哼,果然被逼急了,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
老夫人心里冷笑了一下。
“王氏,你……你行,你很好,又拿这个来说事。
好,我就让他们好好过了年,等年后,该走的走,该关得关,该打得打,一个都休想逃。
王氏,你可别得寸进尺,要是太过份了,我也可以什么都不顾的。
下去吧,年前别再让我看见你。”老夫人怒道。
表情虽怒,但语气中的无奈让王春花暗暗得意。
老东西,有了短处在我手上,看你还怎么硬气,还怎么对我狠。
念及此,她更想以证据的重要性,匆匆回了春苑。
救安阳华的事,看样子得等安添富回来,到时让他去找老东西就是。
王春花前脚出了梅寿园,安容就从西次间进了东次间。
“祖母,怎么样?”安容微笑着问道。
老夫人拉了她的手,叹气道,“这王氏果真如你所想的那样,不愿意放手。”
“呵呵,她倒不傻,如今那些东西可能是她的救命稻草,要是没了,她知道在您面前没了任何可以要挟的资本。
祖母,您放心,这根稻草,我一定会想尽办法将它给拔了,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在祖母您面前嚣张。”安容笑着说道。
老夫人笑着点头,表情轻松了下来,方才的戏演得还真是有些累啊。
王春花回到春苑后,立马屏退左右,就连赵妈妈都没留,而后四下看了看,见无人,这才将房门紧闭,走到床边蹲下身子。
掀起床上的被子,伸手在床柱一朵雕刻的牡丹花上按了按,那张雕花踏步床的床板下面竟然有一个暗格。
暗格里除了些贵重的金银珠宝外,还有一个小盒子。
小盒子朴素无华,原木色,就连红漆都没有,看起来毫不起眼。
王春花则将小盒子视若珍定的捧在手心,抽开小盒子上面的盖,从里面拿出几张泛黄的信纸来,她认真看了看,脸上的笑容十分得意,还带着鄙视。
将信纸重新塞回盒子里,又拿了一块翠绿色的玉佩瞧了瞧,像是在确认着什么。
玉佩也放回盒中,盖上盒盖。
王春花轻轻拍着小木盒,喃喃低语道,“金如菱啊金如菱,以前我恨你,现在看来,我倒该谢你。要不是你这样不要脸,做了这等丢人的丑事,让我抓了把柄,我今日哪儿有要挟那老东西的筹码呀。
金如菱,多谢呀,呵呵!”
王春花关上暗格,只是小木盒没有放进去,她拿着木盒站在房间中间,环顾四周,似在找最好的藏匿地。
她看了半天,最后走到梳妆台旁边,咬着牙用力将一个小矮柜给搬开。
然后蹲下,也不知道她在哪儿按了下,矮柜后面的墙壁上竟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洞口。
王春花将小木盒放了进去,关上洞口,墙壁恢复原状,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她凝神认真想了想,又转身去床边,从柜子里又拿出几个和方才小木盒十分相似的盒子,返回梳妆台边。
重新打开墙上的暗格,王春花将这些小木盒也放了进去。
关上暗格,将矮柜重新搬回原地,王春花累得直喘粗气,抹了抹额上的汗水,满意的点头笑了。
藏在这儿,谁也猜不到。
王春花伸了个懒腰,和衣躺在床上小憩起来,昨晚一夜未眠,困得很。
她的一举一动,尽数落入暗中朱玉的眼中。
见王春花发出了轻轻的鼾声,朱玉走到床边,左手轻轻一挥,有白色的粉末被王春花吸入鼻子。
朱玉径直走到梳妆台边搬开矮柜。
虽然她没有看见机关的开关在哪儿,但这难不到她,通过痕迹辩识,她很快打开暗格,找到自己所要找的木盒。
不过,就在她准备关上暗格时,发现地上有样东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