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这样的一支舞,自然是极尽诱惑的,尤其是她脸上还带着面纱,只露出一双大大的眼睛,诉衷情怀,明明不是红玉的狐媚眼,却像是会勾魂一般,不是琉璃女子的委婉,那完全就是赤果果的勾引。
这好比是隔着一层水雾看美女洗澡,有哪个男人是可以做到不动心的。
这是一支艳舞,论风情,自然不是夕颜的采莲舞能比的上的,但若谈高压迷人,这芷凝显然是无法和夕颜相提并论的。
一曲舞毕,芷凝缓缓的摘掉脸上的面纱,朝着景帝的方向跪下:"芷凝祝天朝皇上寿与天齐。"
巴掌大的脸,下巴尖尖,不似中原女子的柔美,那五官像是雕刻的一般,细长的眉,高挺的鼻梁,樱桃小嘴,配上那一双大大的眼睛,就像是娃娃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在掌心。
许是因为跳了舞的缘故,小麦色的脸,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绯红,越发的让人心动。
论貌,比不上红玉,更比不上恭王妃,不过这风情,却不是琉璃女子有的。
"好。"
景帝笑了笑,率先拍手叫好,其余的那些人自然也跟着拍掌叫好,而又不少老臣心里却还是自有评价,这公主若是舞女,那才是真的好呢。
"见笑了。"
芷凝福了福身子,笑着退下。
而自始至终,夏夜白看都没看芷凝一眼,他坐在那里,仿佛周围的事情都与他无关一般。
"肯定没我家夫人跳得好看。"
莫青托着下巴,颇为认真严肃的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夜儿。"
景帝转过身,看着夏夜白:"芷凝公主才貌双全,做你的恭王妃怎么样?"
夏夜白拿着酒杯的手顿了顿,黑曜石一般的眼眸迸射出骇人的寒光。
莫青早就看景帝不惯,刚想要开口,好好地发挥一下自己的口才,却被莫离拦住。
莫离看了他一眼,对着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在场的其他大人,登时瞪大了眼睛,视线在夏夜白,景帝还有芷凝公主三人身上徘徊。
方才位置坐定,他们就发现了异常,七皇子旁边的位置是空的。
这若换成了其他皇子还说得过去,但是七皇子与七王妃鹣鲽情深,几乎是形影不离,恭王妃更以贴身保护这王爷为己任,何以这样的场合没有出现?原来是为了这一出。
恭王妃?王爷不是纳妃了吗?这些皇子中,就只有东宸府的正妃的位置空着,场上的那些大人都以为今日是为四皇子指妃的,怎么好端端的变成七王爷了。
场上有些正直的老臣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觉得这皇帝太不厚道了,这傻王要没有恭王妃,现在指不定是什么样呢,这七王爷若是真休了恭王妃,娶了这不知检点的公主,那可真的就是彻彻底底的负心汉了,即便是将来飞黄腾达了,也是让人瞧不起的。
当然也有其他的大人心生担忧,这四皇子太子殿下一派就已经不好对付了,若真成了三足鼎立之态势,那情况岂不是更加不妙了吗?
"听说芷凝公主还擅长骑射,这样的女子不多见了,和七王爷确实登对。"
丽妃笑看着夏夜白,心下得意。
众人自然听出了这话中的深意,丽妃这话,根本就是在嘲笑这突然受宠的七皇子是靠女人的一般,不过这倒也是事实。
"皇上,我已经有王妃了。"
不是父皇,而是皇上,语气极其的冰冷僵硬,夏夜白一开口,景帝脸上笑意顿时就没有了,甚至蒙上了一层寒霜。
"什么芷凝公主,不及我家夫人千万分之一矣。"
莫青鼻孔朝天,哼了一声。
"给我住口。"
景帝从正中的位置站了起来,也不管是不是有客人在场,指着莫青,大喝出声:"你要是再敢胡言乱语,小心你的脑袋。"
莫青却好像一点也不害怕,笑出了声,闷闷的说了句:"我说的本来是实话嘛,良家妇女怎么会跳那样的艳舞,我家夫人掌上可以起舞,芷凝公主她可以吗?若论才貌,我家夫人堪称天下第一,这不是皇上你说的吗?"
莫青天天跟在夏夜白身边,那就是间接跟在夕颜身后,这嘴上的功夫,自然是不弱的。
景帝不想与他计较,指着夏夜白:"若是你的恭王妃没了呢?"
那声音,不似玩笑,说不出的认真。
夏夜白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他这已经是胁迫夏夜白了。
夏夜白手上端着茶杯,突然从案桌上站了起来,面具下的那双眸散发出骇人的寒气,像是冬日里凛冽的寒风,夹带了阵阵的肃杀之气。
景帝看着夏夜白,心里忍不住打了个突,他这是想杀自己呢。
杯中的酒水洒在手上,那肃杀之气就像是陈年的老酒一般,越发的香醇,随着夜风,向四周飘散开来:"她是我的命,皇上是想看着我死吗?"
那声音,不大,却像是翻滚的波涛一般,将场中的每一个人都卷进了这股巨浪之中。
"就当是为了她,今后,芷凝公主就是你的的恭王妃。"
景帝在心底叹了口气,态度软了下来,可那口气,却不是商量,而是命令,这宣布的就是一个结果。
场上的其他人看着夏夜白身边空荡荡的位置,又看了看景帝,突然好像明白了过来。
"恭王妃就只有一个,我的女人这辈子也就只有一个。"
场上一片寂静,只有诸位大人呼吸的声音,安静的琉璃殿,突然发出彭的一声脆响,夏夜白手上的酒杯落在地上,被砸的七零八碎。
月光下,银白的面具散发出森冷的寒意,可裸露在空气中,那完美的唇,却是向上勾起的,划出诡异而又冰冷的弧度。
夏夜白指着场中杯子的碎片,满眼的狠厉,声音陡然变大:"妄想成为恭王妃的,下场当如是。"
皓月当空,月华琼琼,金碧辉煌的琉璃殿也染上了淡淡的银光,尽显清冷。
诸位大人哪里还能安心在原来的位置上坐着,纷纷站了起来,拉着妻女退到了一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