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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3章 友谊至深

合纵连横 今易之 3380 2024-11-17 19:46

  苏秦胡思乱想,和衣而卧,心里乱糟糟的,毫无头绪。这已经是他第三个失眠的夜晚了。只因这个军中的奸细,搅得他这个联军主帅寝食难安。看来真应验了人们常说的那句话:家贼难防。最可怕的敌人恰恰是隐藏在内部的坏人!

  第三天早上,苏秦睁眼醒来,首先想到的还是宁钧有没有到西陂,他在帐中喊了一声门外的警卫,然后问道:“昨夜有没有人来求见于我?”

  门外的警卫连忙回答说:“报告主帅,没有!”他一边答话,一边想到:“我们这位主帅是不是神经有问题了?这后半夜连鸟儿都在睡觉,哪里会有人来求见!”

  仍未见到宁钧前来,苏秦心中不免更加郁闷。难道宁钧果真如周绍所猜测,产生了异心。

  “他就是那个将作战计划泄露给秦国人的奸细?”苏秦想到这里,突然感觉头痛欲裂。同时,觉得心口发闷。如果事实如此,他该如何面对?多年以前,在河水岸边处决庞会的那一幕至今犹令他痛心不已。

  尤其是庞会那时神态的畏葸,求生的****,还有深深的愧疚,这些都深深地留在苏秦的脑海中,如同昨日才发生的一般。

  当年处决庞会,自己还很年轻气盛,而且与庞会相交并不深,所以下得去手。可是,宁钧果然也继庞会之后,作出了背叛的举动,苏秦又怎能下得去手!

  自从两人当年河水岸边携手从秦国逃了出来,同甘共苦了许多年,几乎形影不离,早已情同手足,谁能忍心断去自己的手足?他闭上眼,与宁钧游历各国的情形就浮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苏秦觉得身心俱疲,他真不想动弹,如果不是因为尚在军中,他很愿意一个人到荒野里走一走,静一静心,理一理纷乱的思绪。

  然而,苏秦的心中还有一丝期望,那就是宁钧被左路军的军务给缠住了,一时离不开,所以才会暂时耽搁了下来。“他一旦安排好了左路军的军务,就会前来联军总部探望的。”苏秦安慰了一下自己。

  苦中作乐,往好处了想想,这都是人在无奈之下的自然选择。苏秦也是竭力地劝慰自己,他勉强着挣扎起床,洗漱了一番。

  这一天苏秦过得无精打采的,他心中一直惦念着宁钧的消息。假如宁钧真有叛变的举动,苏秦当然就不能不想其它的作战策略。然而,他最终也绕不过肃清内奸这道坎儿,这才是他心病的症结所在。

  至于宁钧如果真是奸细,该如何处置于他,苏秦一时还真想不清楚。那将是军中一场血雨腥风的内斗,想想也觉得心烦,又有些可怕。他还在安慰自己:“再等等,再看看,说不定宁钧是无辜的,出卖情报另有其人呢?”

  苏秦在第三天也一直苦等到晚上,晚饭之后,他几乎都对宁钧前来不抱什么希望,准备硬着头皮,今晚就做最坏的打算,谋思着是否要设计将宁钧从左路军诱来。

  可是,就在苏秦刚推开了食案上的碟盏,准备起身离开食案的时候,他听到了帐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声音很大,苏秦一时感觉到:“听脚步声,来人可不正是宁钧吗?”

  他心中狂喜,十分紧张,但是又因失望的次数更多,不敢一下子就相信自己的直觉。

  苏秦留在座位上,但是竖起了耳朵,倾听着门外的动静。果然,脚步声停在了帐外,随着帐门口守卫校卒的问话,一个浑厚的男人的声音响起来,问道:“主帅苏秦可在帐内?”

  苏秦一听,这个声音自己再熟悉不过,可不正是与自己朝夕象处很多载,情同兄弟的宁钧!

  警卫也在黑暗中发现来人是右路军主将、赫赫有名的战将宁钧将军,以他的威名,军中何人不识,况且是经常能见到宁钧将军的中军校卒。警卫带着欣喜的口气,高声回答:“回宁将军!主帅正在帐中用餐。”

  苏秦也忙从食案后起身,他一边到帐门口迎接,一边应和了一句:“宁钧将军,我在帐中呢,快快请进!”

  这时,帐门一开,只见宁钧风尘仆仆地进了来,他的头上还冒着汗。如今正是冬日未尽之时,天气尚且寒冷,尤其是到了晚间,发冷的感觉更甚,宁钧一脸汗水的,可见是急匆匆地赶来的。

  宁钧一进大帐,首先就问苏秦道:“我听说季子受了暗箭之伤,箭上还有毒,你怎么样?要不要紧?”

  宁钧的语气中充满着关切,苏秦听后,很是感动和温暖。与此同时,他对于宁钧的怀疑顿时骤减,“不是亲密的朋友,怎么会有如此真诚的关心?”

  苏秦也笑了出来,说道:“前几天被那庞赐小儿偷袭了一箭,所幸有楚国小将屈辛的三粒灵丹妙药,现在已好多了。”

  宁钧放下了心来,说道:“那就好,那就好!我听说季子受伤,就即刻马不停蹄地赶来西陂,实在是担心你箭伤严重,中毒太深,身体出了状况。”

  苏秦“咦”了一声,他心中觉得奇怪:“那个郦齐怎么才将信儿送到?他干什么去了,怎么会这么晚?”

  他问道:“宁钧将军才听到这个消息啊?”

  宁钧发现苏秦好奇的表情,他解释道:“送信的信使郦齐今日才回到了军中,他在北斜沟靠近上官城的一侧,半路被一个秦国大将截住,给打下马来,落地装死,逃过一劫。但是一条腿受了重伤,又没有战马,一瘸一拐地挪了回来。”

  苏秦吃惊地瞪着眼睛,回道:“原来还有这等事情,不知那个秦国大将长什么模样,使什么兵器?”

  宁钧说道:“听郦齐说,那员大将身高八尺,膀大腰圆,十分凶恶。他手中使一柄镔铁长枪,耍动起来很是骇人。”

  宁钧顿了一顿,恨恨地又说道:“我刚才前来西陂的途中,还特意留心了一下,看看此人是否尚在北斜沟中,我倒很想会他一会!”

  苏秦点了点头,回道:“听宁将军所讲,这人应该是秦国大将石弘,他在西陂一战败逃而去,正是通过北斜沟逃往上官城。”

  苏秦想了一下,琢磨出其中的蹊跷来了,他又道:“这件事说巧也不巧,可能是那天信使郦齐送信到西陂时,正值半夜,黑不隆冬的,石弘也没发现他。但是,第二天郦齐从西陂返回上官城时,正值下午,所以就让石弘给发现了。”

  苏秦也恨石弘阻截郦齐,语带嘲笑地说石弘,“那秦国大将石弘也是一个孤魂野鬼,他本来是要投靠上官城的公孙延的,大概是到了上官城,找不到公孙延的踪迹,所以才到处瞎转的吧!”

  苏秦说着,想起自己还未延请宁钧入座,他赶忙吩咐门外的校卒,说道:“侍卫听令,马上去准备一套食具,多备一些饭菜,一起送到中军大帐来。”

  同时,苏秦伸手指着客席,示意宁钧坐下来说话。宁钧也没有推辞,他与苏秦一直十分相熟,宁钧都是以苏秦小名称呼于他的。而苏秦,也习惯尊称宁钧为将军,一直也改不了口的。不过,只要是真正的军人,没有不喜欢让别人称呼自己将军的,所以宁钧也一直乐得苏秦开口闭口以将军称呼自己。

  苏秦一看宁钧的样子,就知道他还没有吃过晚饭,所以才没有问他而直接就让人送饭过来。他见到宁钧能急匆匆地赶来联军总部,自然心中畅快和敞亮了起来。他觉得:“至少宁钧是光明磊落的,他的心思还在合纵军这一边。”

  排除了对好友的怀疑,也就不必再那么揪心,苏秦焉能不乐。他本来已经用过了晚餐,但是,又决定陪着宁钧吃了几口。

  两人一边用膳,一边聊起了各自所率的部队中的一些军情。宁钧问苏秦道:“我听说季子有意要我到左路军来,把屈辛派到右路军去做指挥,可有此事?”

  苏秦看着宁钧,发觉他并没有着急或生气,于是就点了点头,回道:“有赖于宁将军的神威,赶跑了公孙延所率的秦军,上官城方向基本已经稳定。”

  苏秦指了指自己,又道:“而我这里的左路军急需宁钧将军的帮助,才能打开渑池之战的胜利之门。”

  宁钧听了苏秦的恳切之语,他也心中感动,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只是质疑屈辛的水平:“那个楚国小将年纪轻轻,他有能力指挥一个方面的合纵军吗?”

  苏秦笑了一下,说道:“宁将军放心,屈辛虽然年轻一些,缺少一点作战经验,但是初生牛犊,血气方刚,自有他的优势。我把他放在上官城那里,也是准备着将来发挥一下他的优势,搞一次长途奔袭作战的。”

  宁钧“噢”了一声,他觉得既然苏秦已经有了成熟的考虑,自己就不必再多插言。回了一句:“我虽然不太了解屈辛,但季子这么信任他,那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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