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这么怕冷么?”赵喻将她的小手包裹在掌心,轻轻摩挲,动作极致温柔,格外小心。
秀秀又想起三年前,那个细雨蒙蒙的下午,赵喻在亭中作画,秀秀就站在微雨的荷塘边上看他,微微一阵清风吹起,白莲香逐清风而来,赵喻挥笔为她画了一幅画像。三年了,什么都没丢,就是那幅画不见了。也许他们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失去彼此了。
秀秀不答,顺势靠在他肩上,闭上眼睛,头埋在他怀里,享受离开三年之后,久违的气息。好想,好想再躲在他怀中哭一哭啊,哭一哭。
许久之后,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缓缓传来,紧接着是一声娇媚的女音:“陛下……”又接着,是玉碗摔碎的声音。
“陛下,李大人,你们……你们!”女子羞愤的甩了甩袖子,夺门而去。秀秀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苦道:“陛下,臣有罪。”她做了什么,她竟然这么不要脸,扑倒他怀中,还让他的女人看见了!百口莫辩吧,明日的朝堂不知道怎么个热闹法呢。
与秀秀相比,赵喻一脸淡然。“秀秀,起来,别怕,你怕什么?”赵喻拉起跪倒在地的秀秀,又爱怜地抚了抚她的发丝,柔声问她:“秀秀,如果我告诉你,除了你之外,我谁都不想要不想碰,你信不信?”
秀秀错愕地望着她,许久之后才回过神。他说的话,一定又是别有深意的。他这是在安抚她么?告诉她他只喜欢她?可是他说的是不想,而不是不会。他虽然不想,但是他会。
赵喻一定是天底下最会谈判的人吧!差点又上了她的当呢!
秀秀点点头:“嗯,陛下,臣相信。”心里凄凄地告诉自己:你说什么,我都相信,就算你骗我,我还是信你。我信的,是我曾经爱的人,而不是现在的你。
今日她被他的女人撞见了,以后的日子必定不好过。她就像破坏人家家庭的第三者,可悲又可笑。她得罪的不是别人,是温相的女儿温庭君!上次她还和离朱开玩笑,说女肖父,温相的女儿一定长得很恐怖,原来竟是个温婉的小美人呢,原来许多事情,都是自己想当然。
温庭君那晚回到自己的寝宫,亦是想了半宿,女人的直觉是不会错的,她怎么看那个李大人,都觉得她和陛下有奸情,可陛下身边的小季子公公说什么事儿也没有,说那一次她看错了,李大人不过是在给陛下挠痒痒。
温庭君虽然泼皮,但是还不傻,小季子此地无银,她怎么会轻易相信呢!她爹爹温相曾教过她,后宫的女人要么忍,要么残忍,她忍不住,只好残忍。前段日子她受不住宫中唱戏的咿咿呀呀,就做了一件残忍的事,将那戏台拆了,因为此事得罪了太后,陛下罚她三个月不准离开宫中半步,好不容易解了这个禁令,她好心好意去给陛下送汤,就看到那不可料想的一幕。她势必不会放过那女人。
秀秀因为那晚的事,没少吃苦头。每每走到宫门口,都会好巧不巧遇见她,还每次被逼着给她下跪,大冬天的,那女人一定是故意的。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秀秀好想这么对她说的,大冬天的站在宫门口冻着,就是为了自己出来时给她行个跪拜礼,她这是得不偿失啊。
女人就是这么固执。在秀秀给她行了大半个月的礼之后,温庭君还不解气,又将秀秀关进了小黑屋。秀秀发誓,那是她有生以来,最可怕的一次关小黑屋,心里又对小老婆多了几分憎恨。温庭君不过是个贵妃,还是在赵喻心情好的时候,若是他心情不好了,她一定死的很惨!
月黑风高,此次是个名副其实的偷,人,夜!
这个偷,和平素理解的偷不一样,秀秀被人劫走了,在她正要沐浴的时候。有人从背后将她敲晕,将她带到了皇宫。也许悔恨,在这一刻,才刚刚明显。
秀秀醒来的时候,眼睛正对上坐在她对面的某个姿色艳丽的陌生女人,陌生女人对她浅浅一笑:“你醒了?”
秀秀动了动,再动了动,发现自己完全动弹不得,才知道原来是被人算计了,这个算计还挺有心意,选在她沐浴没有防备的时候。这地方她很熟悉,应该是在皇宫某处,看眼前的人,长相颇好,妆容精致,不像是某个丫鬟的打扮,看来又是赵喻的某个妃子。估摸着是那日她与赵喻相拥的那个事儿被人传了出去,三天两头有女人对她施加报复。女人若是狠心起来,比男人更恨,秀秀遇到了一群泼妇。
秀秀动了动唇:“你们给我下药了?”
陌生女人不答,只是看着她微笑,算是默认。
“好手段。”秀秀咒了一句,又问了一句:“那个,虽然你劫了我来,但剧本里一向讲究死得明白,你倒是说话呀,总笑什么?”
陌生女人摇了摇头,微微打量眼前的女人良久,又笑了笑:“我是赵静淑。”
“赵静淑?”秀秀在脑中过滤一番,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朝中姓赵的官员不少,赵喻亦姓赵。她不该是赵喻的哪个妹妹吧?不对,赵喻没有妹妹,除非是他父皇跟哪个女人偷生的。脑中灵光一闪,秀秀恍然过来,原来是赵将军的女儿赵静淑,赵喻两年前娶的女人!
这位淑妃一直很低调,低调到可以让人忽略的程度,世人也不曾提过她,只是偶尔提到她爹爹赵老将军。赵将军亦是位久经沙场的老将军,近几年身体不好,辞官不做了。他这个女儿知书达理,也是位才貌双全的女人。赵喻娶她也是没错的,如此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秀秀,是叫秀秀吧,你也别怨我,路都是你自己选的。明着请你你不来,只好暗里请了。我们爷想念得厉害,作为他的结发妻,理应为他分忧。爷心疼姑娘,不愿意逼迫姑娘,那这个坏人也只好我静淑来做了。”
秀秀被她这番话吓懵了,什么路?什么请?什么想念?什么分忧?还有心疼和逼迫?她不会是在做梦吧?
“姑娘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只是帮他请了你来,要怎么办,爷自己会有分寸。”赵静淑自顾自道。一番话说完,又转头向一旁的丫鬟:“你们好好伺候姑娘沐浴,洗好了就给陛下送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