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胡律故意放缓了声音,凑近了打量她,红扑扑的小脸,毛茸茸的小脑袋,因为愤怒微嘟的双唇,水灵灵的眸子,楚楚可怜的表情,还有领口处隐约可见的莹白。
该死的,这是赤裸裸的诱惑!
胡律退开一些,定了定神,道:“我猜想你一定是在想怎么狠狠地掐死我又让自己很舒服吧?”
秀秀龇牙咧嘴道:“哈,被你看出来了。”真是不要脸的狐狸精!如果能掐死他,她一定毫不留情的!
胡律摸了摸她柔嫩嫩的手背,捏了一把她肉嘟嘟的脸,笑道:“别生气嘛,嗯?”尾音格外上扬,真是风骚至极!
紧接着是秀秀的一阵拳打脚踢。
“秀秀,你昨晚跟我说你喜欢我。”胡律一边接受秀秀的追逐,一边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秀秀果然停下,一脸惊悚地望着他,心想这一定是胡律的脱身诡计,她才不上当,又是一番追逐。
“真的,做梦的时候。”胡律脸不红心不跳,大言不惭道。见这一招不行,又换一招,干脆停下来。
秀秀见他停下,也跟着停下,心里揣测他又在想什么诡计,于是又说:“胡说,我怎么可能说这么不要脸的话?”
“可是你说了。”胡律慢慢向她靠近,眸光暗转,心思暗结。
秀秀最怕他这个表情了,这种略带挑衅又很挑逗的表情。她一步步后退:“胡说,我做梦的时候一般都不说这么不要脸的话的。”
胡律已经站在她面前,拉住她的衣袖,向上握住了她的手。“嗯,最近聪明了不少嘛,还知道是做梦的时候说的。”
秀秀躲闪不及,将头偏向一边,弱弱地道:“你,你不要当真,我昨晚肯定是吃错药了,梦里才说了这么不要脸的话的。”
“嗯,你是说了,不过不是在你的梦里,是在我的梦里。”胡律倾身,脸颊摩擦着脸颊,在她耳际轻轻一吻。
秀秀:“滚!”
接下来的日子,一切又回到了如初的平淡。锁春苑照样开门做生意,只是那个叫温柔香的男人再也没来光顾,楼子里稍微有那么些不景气。
街头行人少了,相府也少有闲客来打搅,好像整个帝都都安静了,皆对这场春闱屏息以待,亦或是还有什么更多的期待。
秀秀又恢复了她在兰亭时每次临考前的战斗状态,日日挑灯夜读,悬梁刺股。日子紧张又充实。
胡相爹爹早去了贡院监督考场布置,确保考试万无一失。娘亲整日陪着韵姐,似乎想在韵姐出嫁前和她多呆几天。只有胡律,一个人淡定从容,该吃该睡,丝毫没有准备,秀秀觉得他大概是准备裸考吧。
胡相爹爹是此次的主考官,不知道有没有透露一点小道消息给胡律。不过这大概不可能,几日前才封锁了贡院,饶是爹爹想传递些消息,也传不出门。更何况,爹爹一向是个铁面无私的人。
考风不严的前几年,经常有人带了信鸽进考场,这件事被发觉之后,别说是信鸽,就是运气不好飞过的飞鸟,都会无辜被射死,贡院里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更不可能飞出来。
他们这一家人中,最伤心的是韵姐,不过她近来好像有些想通了,好端端的烧了一堆东西之后,就变得很正常了。
她越是正常,娘亲就觉得她越不正常。
最可怜的是娘亲了,她以为韵姐这是要发疯的预兆,日日精心呵护,离不得半步。虽然她每日闲得慌,但也是疼得紧。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发育了十八年,好不容易出落得亭亭玉立,却要送给别家,能不心疼么?
秀秀其实挺伤感的,她亲娘可当真狠心呐!她也发育了十六年,虽然不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好歹也是九州四海一清秀美人儿,等她哪天混出名了,她那天杀的亲娘要来寻她,打死她她也不会跟她回去的!
秀秀现在的娘亲,是个表里不一的人,她时常违心地骂他们几个狗东西不事生产,不劳而获吃软饭,说看着心里烦。真让他们早些成家,只怕心里最是舍不得的。
娘亲刀子嘴豆腐心,等韵姐出了嫁,她再嫁了人,也只有胡律娶妻,才能让她略感安慰了。生儿养女一辈子,其实挺不容易的。
秀秀望着身旁一脸无辜样的胡律,最没心没肺的就数他了。从一大早就开始摆弄一支破木簪,想必又是哪位美人儿送他的吧,要不就是他送哪位美人儿的,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心想他怎么可以这么不懂事,不知道早些娶个媳妇生个娃,让娘亲她老人家开开心么?
“秀秀,你这么看着我,让我觉得你对我别有所图。”胡律停下手中的动作,这样斜着眼睛打量她实在是太累了,又被她盯得一阵脑发昏,这真是四海八荒最没水平的偷窥了。
他正了正衣襟,偷窥秀秀怎么叫偷窥呢,分明就是很小心仔细的看嘛。平素不觉得,这丫头一旦认真起来,用她灼灼的眼睛望着你,没有哪个男人能扛得住。
真是个祸害人的小妖精!
秀秀若有所思地望着他。他那突然泛红的脸蛋是怎么回事?害羞?那微微蹙起的眉又是怎么回事?不好意思?脸红一阵白一阵,还躲躲闪闪的,这是什么表情?怕她吃了他?还是怕她调戏他?
果真是个变态啊!他以为她和他一样啊!秀秀挺了挺胸,一脸鄙夷地鄙视他,腹诽道:“你长得再像女人,长得再比女人漂亮,你还是个男人!”秀秀瞪他一眼,又专注于自己的书本,细致的表情让人不忍打扰。
不忍打扰不代表不会打扰。胡律觉得,这样的秀秀一点情趣也没有,整个儿一怪物。平素也没见她这么认真过,这女人一定是想做官想疯了!
他怎么可以看着她误入歧途而不管不顾呢?于是经常在她专心致志读书写字的时候,端一盘水果或点心在面前无声诱惑她。
秀秀被他挠的心神不宁,时常只能鼻子嗅嗅,吞吞口水,然后趁他稍微不注意,两根手指悄悄爬进碟盘,轻轻拈起一块糕果放进嘴里,然后又心无旁骛看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