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坛陈列,让人见之心动。
酒香四溢,让人闻之神醉。
闻得胡虚之言,那飞来渡中的近千名江湖人士,皆是一愣,这小子莫非是还没喝酒醉了,竟敢出此狂言。
马大胖挤过人群,挺着圆肚子来到五人身前,诧异道:“你莫非是那一壶酒,就已经喝醉了?竟然敢口出狂言。”
胡虚淡然一笑道:“醉的恐怕不是我,而是你们。”
若论口舌之凌厉,恐怕在坐诸位,都抵不过这一个说书人。
裴飞云知道凌浪涯和纪天的酒量,也听说过胡虚夺得右祭坛酒关第一名,对他们的酒量并不担心,虽然对于马敦和老张,他并未曾见过,但既然敢站在这里,恐怕也是酒量不差。看来,今夜看好戏的应该是自己了。
想到这里,裴飞云道:“我来做保,这几位兄弟都是能喝善饮之人,若是诸位有到最后没倒下的,那我裴氏奖励其一匹骏马。”
闻得此人,诸多江湖人士皆是诧异万分,要知道裴氏所养育之马,皆是上等军马,除了供给木氏军外,轻易不得卖于旁人,如今裴飞云竟然许下这样的承诺,不禁都是砰然心动。
想到这里,那吴四牛道:“好!那我来!”
“这样的好事,怎么可以少得了我!”柳帮主挤了进来,连忙占据了一个位置。
马大胖自然不甘示弱,凭借着浑圆身子,占据了一个好位置,还得意地对着众人做了眨眨眼,仿佛那骏马已经是自己囊中之物。
另外两个空位,也是立刻有两个江湖人士过来霸占了,一时之间,凌浪涯五人身前皆是站了一个人。
胡虚拱手道:“今日我兄弟几人能够认识诸位,也是相当有幸。方才诸位已经喝了不少,我等先喝五大碗,以示公平。”
众人连声拍掌叫好,明明他们选择了以五对一千,那平均下来也得一人对两百人,可是还敢先喝五碗,禁为这五人的气概所折服。
裴飞云道:“那我就来做个证人,来人,取酒!”
那一旁的店小二闻之,慌忙招呼几个同伴,一人抱了两坛酒来,摆放在桌上。
凌浪涯等人直接一掌拍开封泥,迅速地倒满一碗。
五人同时举碗,遥遥对着众人道:“喝!”
顷刻只见,酒尽碗干。
众多江湖人士见之,皆是连番叫好。
只是,凌浪涯刚喝完一碗,眉头却皱了起来。
此酒入喉清冽,余味悠长,颇为熟悉。
裴飞云看到凌浪涯的表情,笑道:“几位,是不是觉得此酒颇为熟悉?”
凌浪涯再品位了一下,道:“莫非此酒,就是拿祭典之酒。”
裴飞云大笑道:“正是喜瑞雪,当时我坐于你身旁,可是听闻酒徒长老,亲自问你此酒该拟何名,酒徒长老言道,此酒取的是寻常江河水,取的是寻常百姓农作物,取的是普通酿造之法。”
凌浪涯恍然大悟,想起了这一情景,当时自己仿佛说道,醉清风取春意,秋意浓取秋思。如今隆冬腊月,又有大雪曾纷飞,既然此酒初出,当以此时节而论,又闻寻常耕作百姓,最喜瑞雪兆丰年,此酒当名为喜瑞雪。
没想到,这酒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真的去了喜瑞雪之名,看来酒徒长老说的没错,这平常百姓之酒,就该现于平常百姓家。
“对了,此酒何价?”凌浪涯蓦然道。
“一文钱一斤。”裴飞云大笑道,“也是多亏了你,此酒价格并不高。所以,你尽管喝,管够。”
凌浪涯想起酒徒长老离去时所言,既是寻常百姓酒,一文钱一斤又何妨。
想到此处,凌浪涯为酒徒所举钦佩,不禁又倒了一碗,一饮而尽。
不消片刻,五碗落肚,众人脸色不变。
胡虚道:“五碗已过,你们排好队,一个个来。你喝一碗,我绝对不剩半滴。”
“兄弟好气概,我马大胖交你这个朋友。”言罢,马大胖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好!”胡虚豪兴大发,也是举碗饮尽。
这边已经开始,其余四人也是毫不示弱,纷纷开始举碗相碰。
一时之间,众人只见碗干了,碗满了,碗又干了。
连续三十余碗下肚后,柳帮助和马大胖等人终究耐不住,先后喝醉当场。
众人见叫之不醒,知晓他们已然输了,立刻便有五名江湖人士自告奋勇,继续喝了起来。
凌浪涯等人来者不拒,见碗就干,见酒就喝。
诸多江湖人士看着他们左右双手,连番举起饮尽,皆是为其酒量所震撼。
待得最后,凌浪涯等人已经无暇倒酒,于是有几名江湖人士自告奋勇,连连帮他们倒酒,这倒是让他们喝得更为进行。
可是,这倒哭了店小二,他不得不来回往返跑向酒窖,取出更多的存酒。这一坛酒的份量可不轻,来回数十次累得是气喘兮兮,如果不是有些江湖人士看不过眼,纷纷帮他们去取酒,恐怕这几名店小二不是喝醉,已经累倒当场了。
十个人倒下了,他们脸色不变,众人不禁为他们拍掌。
五十个人倒下了,他们脸色微红,众人不禁为之震撼。
一百个人倒下了,他们脸色微醺醺,众人已忘了言语。
越来越多的酒坛空了,越来越多的江湖人士倒下了,余下尚未参与斗酒的人,本来还想着要挣这一匹骏马,到最后都是丧失了争夺的勇气。
喝这么多都不醉,他们还是人吗?
感慨不已,但众人也是被五人的豪迈所引起酒欲,到了最后,他们也在意那斗酒,而是纷纷举起酒碗,一起开怀畅饮。
待得最后,飞来渡大堂内,满是四处散落的酒瓶,满是倒下的江湖人士,满是四处萦绕不散的酒香。
甚至连裴飞云,也加入了喝酒之中,最后直接抱着酒坛喝了起来。
只喝了数碗,意思了一下的苗柔柔,看着这千人醉倒的场景,不禁愣在了当场,心中颇为诧异。
看来,这人间的生活,果然比隐世宗门的枯燥生活,有意思得多。
她看着还站在场中,只是喝得半醺的五人,依旧在畅饮的五人,心中同样发出了感慨。
这么能喝,还是人吗?
最后想想,他们都是修行者,确实不能以常人来论,也不禁笑了起来。
酒逢知己千杯少,如今不觉已百坛。
千人皆以醉当场,唯善饮者不曾倒。
“哐当!”
凌浪涯把酒坛摔落在地,看着倒下的众人,心中从未有过如此进行畅快。
他蓦然转头看向胡虚等人,只见他们也是脸色红润,依旧撑着没有倒下。
众人相视,大笑不止。
恰在此时,门外出来一声叫嚷。
“酒老夫的喝,还不叫老夫,真是岂有此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