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为孙山,孙山有何故事?
那学子闻得同伴获得了四百名,心中本来也是很高兴,此时听得他如此一问,一时想不出那孙山究竟是谁,便反问其有何故事。
那第四百名学子瞥了凌浪涯一眼,道:“想来你也不知道,皆因此事发生在我们吴苏府,事情还得从三年前的科举上说起。”
赵宋王朝的科举制,乃是一年一小试,三年一中试,五年一大试。其通过科举制的层层选拔,为王朝提供了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也成为寒门子弟鱼跃龙门的最好途径。
不过,由于今年有凤梧祭典所在,本来是五年一大试之时,也因此临时改成了以祭典的方式举办。可以说,这次的祭典之冠,同时也是本次科举的状元,也因此难怪各地州府的天才学子,都要不远万里来参加。
那学子此次获得了三百九十六名,和那第四百名学子并不是同一个州府,而是在吴苏府临近的杭越府,因此才会在赶赴都城的路上恰好遇见,此时见得同伴所言似乎有所指,便道:“愿闻其详。”
那吴苏府学子道:“话说,在我们吴苏府,曾经有一个能言善辩的才子,名叫孙山。三年前,孙山去参加州府举办的府试,而有一个同乡人拜托孙山带他儿子一起去。孙山答应了,两人便一起上路。”
说到这里,那杭越府学子道:“这结伴参加科举,有何奇特之处,莫非是两人都高中了?”
吴苏府学子又看了凌浪涯一眼,摇头道:“非也。那同乡之子在府试之时,不知为何那考官一直赖在他身边不走,后来考试结束之后,孙山才知道,原来是考官发现他作弊了,所以最后并没有高中,而孙山恰好是那一次府试科举榜文的倒数第一名。虽然是倒数第一名,但好歹也是榜上有名。”
考官赖在身边不走,原来是学子作弊了,再看到那吴苏府学子的一直看着凌浪涯的神色,那杭越府学子终于猜测出原来是他在揶揄凌浪涯。
想到此处,他看到凌浪涯似乎正在侧耳倾听的样子,想来也是在听他在讲这个故事,但其脸色未有丝毫变改,仿佛没有察觉出别人对他的嘲讽。
凌浪涯又怎会听不出此等揶揄之意,只是一时猜测不出他的动机,因此并没有追问罢了。但是他身旁的纪天,也察觉到了这边的变化,同样把头稍微侧过来偷听。
此时,杭越府学子想明白了他的意思,知道这同伴肚量颇少,想来是诗徒长老站在凌浪涯身旁时,也影响到他的发挥了吧。此时他竟然拿到第四百名,恐怕出乎意料,而凌浪涯依旧没有名次,于是选择了这样的暗中报复。
那学子也不拆穿同伴的把戏,问道:“后来呢?此事如何?”
吴苏府学子笑道:“后来呀,孙山并没有和那同乡之子返回,而是独自返回故土。那同乡一见他回来,便追着孙山来问他儿子是否考上了。你猜,那孙山如何回答?”
见杭越府学子摇头不知,吴苏府学子大笑道:“孙山言道,中榜名单上的最后一名是孙山,而你的儿子排在我后面呢。”
见得同伴大笑不止,那杭越府学子一时迷惑,问道:“只是告知那同乡,并没有考上而已,此有何好笑?”
吴苏府学子好不容易止住笑,才道:“解名尽处是孙山,令郎更在孙山外,这和此情此景何其符合。”
不仅是杭越府学子,连凌浪涯也感到迷惑不解,虽然听出了他的嘲讽之意,但自己又没有作弊,而且排名尚未结束,又哪里符合了?“
吴苏府学子笑道:“你想,这次祭典,在我身旁有人作弊,和那同乡之子何其相似,而我得了第四百名,恰是祭典诗关排名最后一名,和那孙山又何其相似。此等不正是孙山故事的再度演绎。”
听得此番回答,那杭越府恍然大悟,明白了他的所指,只是他忽而想到什么,尴尬地说道:“兄台此言差矣,你并非是最后一名,而你那旁边的兄台似乎也没有作弊,否则就会被裁判揪出来取笑资格了。”
吴苏府学子摇头道:“且不论是否有作弊,但第四百名乃是最后一名,恰好是我。我这是实力,也是幸运,又有何错。”
杭越府学子忍不住一拍脑壳,凑近低声道:“第五百名,才是最后一名,你算错数了。不信,你听裁判还在念排名呢,是你太开心记错数了吧。”
那吴苏府学子一愣,听得裁判之言,方知自己出了算错数的尴尬之事。
此言一出,两人身旁传来一声大笑,闻声看去却是纪天在肆无忌惮地嘲笑二人。
那吴苏府学子此时正是心中羞恼,忍不住道:“你是何人,若连诗关都未曾过,有何资格取笑。”
纪天不慌不忙地举起桌上的牌号,不屑道:“九五二一号,得分九十七分,诗关第二名。你不过区区四百名,又算何东西,竟感揶揄旁人。”说到后半句,纪天已是满脸的不屑神色,直让那两学子脸红不已。
两名学子对视一脸,杭越府学子满是羞愧色,而那吴苏府学子却是满脸不忿神色,尤其是看着凌浪涯时,脸上更是毫不掩饰的讥讽。
凌浪涯看完这一曲闹剧,本来当时也想反驳,不过见得纪天出口,也就不再搭理此等度量狭窄之人,而是静听裁判的宣读。
只是越听下去,凌浪涯的心就越是沉了下去,皆因他依旧没有听到自己和胡虚的名字。
莫非,兄弟二人,就要倒在这诗关上。
想到诗徒长老一直站在自己身旁意味深长的举动,也许是自己有何不符之处让他误会了,但他相信胡虚的实力,绝不会连五百名都进不了。
想到这里,凌浪涯终究没有想通,为何自己那一篇酣畅淋漓的诗文,竟然得分如此低,莫非那诗徒长老的审核如此严谨,看不起自己的诗文么。
想到自己所写诗文的内容,凌浪涯心中一动,莫非是自己的内容引起了诗徒长老的不满,以至于让自己止步于此。
正当凌浪涯胡思乱想间,随着裁判口中念出的名次也越来越后,终于到了第四百九十九名。
凌浪涯身旁忽而传来一声大笑,只见那吴苏学子再也忍不住讽刺道:“一个连榜单都进不了的人,主裁判一直站在你身旁,而还不承认自己是作弊,真是可笑至极。”
恰在此时,念到时第四百四十九名时,右侧祭坛的裁判暗松一口气,终于完整地念下来了,幸好没有出错。
他低声咳嗽了一声,终于念出了最后一个幸运儿的名字。
“现在,宣读诗关右祭坛,进入酒关最后一人,即第五百名。”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