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马车上下来,冷小熹左顾右盼地,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还挺神秘!
满怀期望,憧憬,冷小熹率先登上阳明山的第一个石阶。
微风习习,凉爽惬意。
才冒牙的枝叶,嫩绿如初生的小婴儿一般稚嫩,诱人。
空气中夹带着湿气,以及各种花草树木,所混杂着的青涩香气。
深吸一口进去,沁入心扉,这才是天下最好,最是天然大氧吧!
在现代,不论你走多远,寻多久,怕是也很难找到这种叫人心旷神怡之地。
“皇太后,您累了吧?要不要坐下来休息?”
翠儿一直紧随冷小熹身后,年纪还小的她,必须得小跑着才能紧跟她的脚步。
天啊!这还是那个,那个大病初愈的皇太后么?
眼下的她,身轻如燕,仿若功夫极深的女侠。
干嘛要走得这么快,人家都气喘吁吁了。
身后翠儿气喘连连的问话,叫冷小熹惊觉,自己这是干嘛?
就算是心急也不必表现得太过,这样,会让他笑话自己。
若是今后,他拿这件事情说笑自己,那岂不是很没面子。
想到此,冷小熹放慢了脚步,同时也有时间欣赏周围的景色。
四周静悄悄的,唯有微风掠过树梢时,所发出来的飒飒声。
怎么这么安静,这安静似乎不对劲。
就算是漓博明想要低调,可自己就快来到半山腰的溪水边,他总也应该有所反应才是。
心中忐忑,一股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
难道!他没来?亦或于是他根本就不想来,也可能是经过了一夜的思量,他不想见到自己?
难道是林鹤轩为了宽解自己,撒谎了?
不,不会,不能,绝不可能。
自己坚信自己的感觉,漓博明对自己绝对不会那么绝情,而林鹤轩他更不会骗自己。
心中一遍一遍地告诫自己,让冷小熹自己都不知道的是,她越是接近溪水边,她的脸色正一点点地变白。
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沉……
转过一道山梁,预定的地点,溪水旁居然、居然,真的没有一个人。
内心轰然炸响,冷小熹身子摇晃了一下,几近昏厥。
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难道他真的没来,难道,他真的变了心?
不相信,不对劲,冷小熹努力地使自己别慌,她再次地回首,认真仔细地环顾四周。
越看,她的心越凉,越看,她的心越沉。
“皇太后,您这是怎么了?脸色这般惨白,该不是身子哪儿不舒服吧?”
翠儿见站在那儿,入秋风瑟瑟中即将叶落的小熹,不由大惊起来。
方才还是好好的,健步如飞的她,这会儿怎么如此地憔悴,现在的她怎就一瞬间好似得了一场大病。
“皇太后,您快坐在这儿歇息。”小香子听闻翠儿的话,几步来到冷小熹身边,只看她一眼便大惊地扶着冷小熹,想让她坐在一棵树下,那树根凸起的地方。
翠儿跟小香子如此,令冷小熹猛醒。
还看什么?预期的想象根本就没有。
什么都没有,漓博明他根本就没来。
身软腿软,冷小熹坐在凸出来的树根上,微风瑟瑟,周遭的树枝伴随着风声,全都替冷小熹哀鸣,抱不平。
一夜无眠,换来的居然是天大的谎言。
我冷小熹是不是太容易地相信,原谅他人,自己是不是太上赶着了,是不是没给他喘息的机会,就求他原谅?
哈哈!此刻的冷小熹好想笑,笑出声来,笑自己好傻。
心如被万千钢针刺穿,麻木又枉然。
“翠儿,扶哀家起来,咱走。”
“好。”一边一个,翠儿跟小香子扶起主子来。
冷小熹走出几步,别扭的她,总觉得哪里不对,按说林鹤轩绝对不会骗自己。
而凭借着自信,凭借着自己对漓博明的了解,他应该、绝对的不会放自己鸽子。
会不会这中间,有什么误会,亦或是漓博明的身体出现了问题。
这么一想,小熹便由方才的愤慨,转变为强烈的担心。
对他的担心,一瞬间多过了不满。
下山的路不平坦,冷小熹还是比上山时,所用的时间缩短了许多。
暗处,漓钰派来保护皇太后的暗卫们,见皇太后上了山,什么都没干,这么快就从山上下来,很是不解。
山上危险重重,这山下可比山上安全了许多,所以,有暗卫便放松了警惕。
而就在这时,一个短衣衫打扮,一看就是皇宫里太监的人,急匆匆地冲着冷小熹这一行人走来。
这太监很是面生,可还没等冷小熹跟翠儿等人反应过来,此人来到冷小熹近前,便行了叩拜大礼。
“奴才见过皇太后,奴才给皇太后请安。”
“你是那宫的奴才?”
心中有些了然,冷小熹还是如此问。
“回皇太后,奴才是奉职凝露园。”
凝露园的奴才,可这人增加看着如此面生。
“皇太后,奴才才进凝露园不过两年,奴才去凝露园的时候…”
下句话冷小熹不想听,便有些不耐烦地道。
“有话快说,别罗里吧嗦的。”
“是,皇太后,奴才是奉了太上皇的命,前来告知皇太后,昨晚,肖丫头偶感风寒,上吐下泻,折腾了一夜,所以,太上皇说,今日的阳明山跟皇太后相会取消,他要留在凝露园照顾小丫头,至于跟皇太后的事情,他说让您听候通传。”
什么?听候通传?
漓博明他拿我冷小熹当什么了?
我冷小熹是那种等候通传之人?
还有,漓博明居然会因为肖焉有病,而取消了跟自己的约会?
肖焉是他的谁?而自己又是她的谁?他怎么可以如此地待自己。
愤怒迅速地燃烧了起来,冷小熹的眼珠变得血红,她为自己方才怎么就把自己,跟肖焉摆放到一起相提并论而生她自己的气。
她更为漓博明今日的行为而愤慨不已。
看来,自己太高估了自己在他心目当中的位置。
原来,肖焉在漓博明的心中,远远地比自己重要。
哈哈哈哈!
冷小熹禁不住仰头狂笑。
她这样的笑声,引得游人纷纷侧目,纷纷地指点。
“看那美**人,一看就是宫里的人,她如此,定然是受了什么刺激?”
“啥刺激,皇宫里的事情,多的很,谁能说得清楚。”
“咳咳,定然又是哪宫的妃子受了冷落,才导致如此。”
“一定是。”
“哎,不对啊!当今的皇上身边可只有婉皇妃一人,再说,看她的年纪,可比皇上大了太多。”
“你说这话在理,那她,也许是太上皇、哦,不对,是先皇的遗妃才对。”
百姓们纷纷揣度着,这些话冷小熹怎能听不到。
毫无心情,乱了心智的她,哪还有心思,仔细地查看前来传话之人。
“翠儿,小香子,咱回宫。”
午膳时分,颓废疲累,心力交瘁的冷小熹回到栾凤阁,便下了一个,她在回来路上就想好的决定。
既然漓博明不待见自己,那自己还呆在这伤心之地何用。
既然深爱的男人身体康复,他心中又这般在乎被人,自己又何不成全了他,别让他为难。
翠儿,咱收拾东西,半个时辰之内离宫,回杏山村。
“皇太后?你说是真?那咱不跟皇上说一声?”
“封锁消息,若是谁走漏了风声,仔细她的脑袋。”
冷小熹凌厉起来少见,却厉害非常,联想上午所发生之事,噤若寒蝉的他们,谁还敢多问一句。
不到半个时辰,冷小熹就带足了路上所需的银两,带了几件简单的用品衣裳,由皇宫出来,直奔城门而去。
说走就走,这绝对是冷小熹的性格。
漓博明从床上慢慢睁开了眼睛,他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不得不说,他这一觉睡得可真好,真沉,这一夜他居然连梦都没有做。
“来人。”慵懒的他看着厚重,不透光的窗帘,冲着外头喊道。
“这太上皇也太能睡了,这一夜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佯儿如被打了鸡血,满血复活的他端着他早就准备好了的,洗漱用具,推门进来。
“太上皇,您这一觉睡得时间可真长?”
佯儿说着,放下盆子,来到窗前,分左右地拉开窗帘。
顿时,一道刺眼的阳光,便灌入整个房间。
才醒来,眼睛还没有完全适应这强烈的光亮,漓博明不由地用手遮光,微眯着眼睛。
“佯儿,今日的天气不错,这大清早的,阳光就这般的足。”
“啥?太上皇,您说这是大清早?”
“小佯儿,你怎竟说胡话,我这儿才刚起床,不是大清早是什么?”
漓博明这一觉醒来,心情格外地好,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情,他想到的便是跟冷小熹的约会,所以,这会儿他调侃起佯儿来,唇角的荡漾着的笑意很深。
“太上皇,你难道不知,你这一觉就要睡一圈了,你若是再不醒来,晚霞就又要升上天空了。”
佯儿见他的心情极好,回答完漓博明的话,他心中想的却是,要知道,白天自己有多纠结。
要不是春桃丫头连番几次地规劝自己,想要命,就不要叫醒沉睡中的太上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