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村长还没有跟村民们公布,那是村长自己都张不开那嘴啊。
而现在,菊花嫂子听到冷小熹这样说话,心中自然的欣喜,还想着,这样的好事,她不能一个人的独吞,找几个活计好,家里穷的人家出来,一起的帮冷小熹做这衣裳。
唉!都是这穷日子闹的,她身为里正的媳妇,不能的太贪心呐。
菊花嫂子心中所想,冷小熹自然的不知道。
冷小熹说这话的时候,眼前浮现的是娘家炕上的那几床可怜的被褥,她想着,等那场院收拾好,就把家里人都接来,一起的在致富的路上前进。
冷小熹这边想着家里人,殊不知,现在的冷家可真是闹得翻天覆地的厉害,冷小熹的亲爹冷德贵此刻被那冷孝林骂的是狗血淋头。
事情是这样的,那冷孝林看着家里长工杀猪的时候,跟赵氏,也就是冷九花的亲娘约好了,第二日的后晌在后山上见面么。
那赵氏收拾妥当,喜滋滋的去了后山。
那冷孝林也寻了由头,说是上山看看,雨后山上出了蘑菇没有。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家门,那冷德奎的大媳妇陆氏的心眼的极多。
陆氏来到了二房媳妇周氏的屋里。
这周氏的年纪不大,才二十五岁,这周氏十五岁时嫁给了冷德奎。
这周氏本是要饭逃荒到的冷家村,当时周氏的母亲病重,这丫头周氏便头顶了草叶儿,跪在了冷家村的村头,卖身救母,只要是谁能给她娘看病,她就进谁的家里,任人处置,做啥都行。
当初这周氏长得有几分的姿色,跪在冷家村的时候,被闻讯赶来的冷德奎瞧见。
这冷德奎是真真的随了他的爹冷孝林,花心的厉害。
冷德奎便不顾陆氏的阻挠,执意的把这对母女接来了家里,琢磨作样的寻了郎中给那母亲看病。
怎奈,那母亲病入膏肓,郎中使尽了能耐,也没能拉住她去见阎王的脚步。
那母亲就这样去了,周氏便留在了冷家。
几天之后,那冷德奎便张罗着娶二房的喜事儿。
陆氏那时左右不了冷德奎,心中气闷的厉害,便私下里买通了郎中,花大价钱买了那不孕不育的药。
洞房花烛夜的那天,她端着一碗的宽心面,把那药掺进了周氏吃饭的碗里,那周氏自然的毫不知情,满心高兴的吃了那碗面。
自此,十年间周氏楞是没有开怀,最初的几年冷德奎由于新鲜,也想着让周氏开怀生下个一男半女,可忙活了几年,累的腰酸,也不见周氏的肚子有动静。
这陆氏能言善辩,善于察言观色,瞅准了时机,阿谀奉承,很得冷德奎的欢心。
十八岁不到,周氏便落得独守了空房,每日里以泪洗面,绣一些的花色打发了时间。
而今,陆氏踏进了六七年都不曾踏足的屋子,这叫周氏怎能不意外。
“姐姐,你来是有事儿?”周氏慌忙的起身,丢下手中绣着的活计问陆氏。
“你这花色是越来的越长进了啊!”陆氏坐下,拾起周氏丢在炕上的物件看着,嘴上说着那赞赏的话,那脸上的笑意却不达眼底。
“姐姐,你若是喜欢,这东西绣好了送你。”
“这话说的,我哪儿能剥削妹妹喜欢的东西。”陆氏这样说着,脸子明显的冷了下来。
周氏一见,心中泛冷,也敛起脸上的笑意,冷冷的道:“姐姐你来是有事?有事就别瞒着,只管的说。”
陆氏见周氏变了脸,心中鄙夷,她就看不上这种什么都不是,还挺干巴强的女人,在她陆氏的面前自命清高?哼!屁都不是。
“是这样的,我听爹说,山上昨儿的那场大雨,地上的蘑菇都长起来了,今儿早上,我听德奎说,他想换换口味,想吃那鲜蘑了,妹妹你也知道,我这一年的到头,没有干过活……这手呐,水嫩的厉害。”
陆氏厚颜无耻的这么说着,在周氏的眼前,摆弄起她那双白嫩的手来。
陆氏一边摆弄着她的手,抬头瞟一眼周氏直愣愣的瞧着她的那双手,便弯起了唇角,拉长了声音,慢条斯理的道:“再说,你也知道,这德奎也舍不得我去那山上采那蘑菇,所以,我想着,你若是去了,那德奎吃了鲜蘑定是高兴,若是他知道那蘑菇是你去采的。”
陆氏说到了这里,抬眼看了窗外,她看到院子里的冷德贵,衣领敞开了,正在劈着木头,这心里忽地一转,另一个主意在心中已然的形成。
原本,这陆氏是想着,把这周氏支到山上,让她发现冷孝林跟那赵氏的荒唐事儿,那周氏一定会惊慌的回到家里,她在上前的几番盘问,然后就把那话说成是周氏说的,好一举让公爹没了面子。
那婆母覃氏一生气,便把掌家的大权落到冷德奎的身上。
这样,她便有了实权,不是想干啥就干啥,想买啥就买啥,也尝尝做当家作主的滋味。
而现在,她看到院子里的冷德贵,暗想,如果等一下也把这货支到了山里,那么……
陆氏这么一想心中高兴,想着尽快的先打发了周氏上山。
“妹妹啊!我想,德奎吃的高兴,他心情自然的就好,那晚上,我就叫他过来你屋,你这一年的到头这么的干着,而我每日的被那货可着劲的折腾,这身子也承受不起,看你这样,我这做姐姐的心也不落忍,不如你就受点累,既去了山上,晚上也能受那雨露的滋润,你看姐姐我这么说,你也别脸红的不好意思,你是不是应该去山上?”
陆氏说完,转身走了,留下呆愣的周氏坐在了炕上,绞着手帕思忖。
陆氏从周氏的房里出来,直接的奔向了劈柴的冷德贵。
“德贵啊,你这一年到头的这么辛苦,我看着这心头还真有些的不落忍呐!”
冷德贵对于陆氏的无事献殷勤很是反感,他挑眉看了她一眼,用鼻子重重的,“唔。”了一声。
陆氏见冷德贵冷冷淡淡的,心中生气,冷德贵越是这样,就越加的让陆氏决不放弃。
今天,她定要把这两个眼中钉,从冷家赶出家门。
要知道,冷孝林的四个儿子,两个儿子不住在家里,现在的冷家就老大冷德奎,跟这个虽然是不受待见,却也是冷孝林儿子的冷德贵住在家里。
想要在冷家只手遮天,这冷德贵或多或少的也是那块拦路石。
“这天的日头怎就说毒就毒了起来。”陆氏手搭凉棚,望了望天,貌似是自言自语,实则是说给冷德贵听。
“德贵,你说爹的年岁都这么大了,这大毒的日头,他非要是那后山,你说这天热倒不是主要的,这万一山里的野兽若是伤了爹可就不好了。”
冷德贵虽然对这冷孝林心中有气,可这冷德贵天性是个大孝子,爹就是爹,没有爹哪儿能有他冷德贵,虽然冷孝林对他的一家人做事不公,可不是也没太刻薄了他们不是。
人到这种时候,想的都是人的好处。
陆氏见冷德贵一脸担忧的神色,心知她的这几句话在他的心中起了分量。
不再多说什么,陆氏甩着丝帕子扭着屁股回到房间去睡觉了。
冷德贵又劈了会儿柴,这心中一点点的发慌,抬头看天,在往那后山的方向看一眼,他终于丢下了斧头,抓起衣裳的下摆,擦了擦脸上的汗,走出门去。
而这时的周氏,也从屋里出来,她想通了,虽然这冷德奎不待见她,可她不也是要在这个院子里生活一辈子,与其这么半死不活的活着,倒不如学得乖巧点,讨自己的男人欢心,是明智之举,不关陆氏的事儿。
冷德贵的腿脚快,出门风风火火的一会儿便出了村子,跨过木桥,扎进了那后山的浓荫中。
周氏裹着小脚,走路极慢,挎着篮子头上顶了块碎花的蓝布遮阴。
后山一处不大的山洞内,赵氏早就在那洞里扑了细草,冷孝林进来便迫不及待饿虎扑食般,扑到了赵氏的身上。
赵氏故作扭捏的挑逗着气氛。
“这死鬼,咋就这猴急,人家还没准备好。”
“有啥准备的,昨儿你那骚样我就看你准备好了,怎到了这时,你倒是玩起花样来了,怎的,那耳钳子不想要了?”
顿时,山洞中传来类似于野兽般的呼哧声……
这个后山本就不大,冷德贵的脚程快,半个时辰的光景便围着这后山转了一圈了,怎就没见爹冷孝林。
爹去了哪儿?不会真的怎样了吧!
冷德贵站在一处高岗上,额上开始冒汗。
周氏的篮子里采了几个干瘪的蘑菇,心中还在想,陆氏不是说后山的蘑菇多呐,爹都来了这山上,怎就没见着爹的人影。
“兄弟,你咋站在这儿?”
“哦,是周二嫂,你咋也来了?”
“我来是你哥说想吃鲜蘑了,可这山上我都转了半圈了,哪儿有什么鲜蘑。”
“现在又不是那雨季,再说,这地上的冷气还盛,不是采蘑菇的季节。”
二人一问一答的说着话,周氏心中恨恨的磨牙当口,不远处传来了呼哧、呼哧的异样声响。
冷德贵一震,可别是爹真遇到了野兽,那野兽莫不是正在啃爹的肉。
周氏咋听这样的声响,也吓得不轻,身子本能的往冷德贵那边靠去。
冷孝林很赵氏这是酣战第三个回合了,这山洞不大,可带着回音的。
这声音飘出山洞会让人误会的事情,他们怎么会知道。
而山洞外,冷德贵手中拿着一根从树上掰下来的长木棍,正瞪着眼睛一步、一步的往山洞里走。
周氏亦步亦趋的跟着,生怕那个野兽从洞里扑出来,没个人护着她。
洞内酣战正欢,洞外的冷德贵瞪圆了眼珠子,大吼了一声冲了进去,洞内昏黑,他之间有一个庞大的黑影趴在地上,一下一下的拱着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