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士们看雷剑昏迷过去,一个个情绪非常激动,不理解雷剑为什么要豁出命的保护大岛这个老鬼子,老孙虽然能猜出一些,可他了解的不多。
为了叫雷剑顺利的执行他处心积虑预设的计划,老孙严厉的说道:“雷团长的用意很深,希望大家要保持对这几个小鬼子的克制,没有命令,不得枪杀一名鬼子,一切等待雷团长醒来再说。”
雷剑在临昏迷前为了保护大岛医生,在意识丧失的前一刻趴在大岛身上,此时经过紧急抢救,在不到半小时好像做了一个梦,梦到他被受了伤的鬼子包围,一个个凶残的鬼子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突然嚎叫着扑向他,在这生命最紧要关头,一个老鬼子疯狂的冲进包围圈,用身子护住雷剑。
几个小鬼子看老鬼子护住眼前这个‘杀皇军的魔鬼’,愤怒地将刺刀扎向老鬼子,雷剑抓住老鬼子的手,猛地就要甩到身后,并用尽全力吼道:“大岛先生快跑,我来掩护你。”
此时正用自己娇嫩小手抓住雷剑的春桃,突然被昏迷的雷剑紧紧抓住手,猛地一甩并嘶喊着‘大岛先生快跑,我来掩护你’,疼的春桃‘啊’的一声,差点跌倒在地上。
雷剑和春桃的嘶喊惊动了屋子里的人,张光华冲到雷剑身边俯身问道:“雷团长、雷团长,你醒过来了吗?”
春桃左手捧着被雷剑抓疼的右手,顾不得其他走到雷剑身边,与张光华同时呼叫雷剑。
被雷剑喊出‘大岛先生快跑,我来掩护你’这句话所震惊的大岛医生,他听懂了雷剑喊出这句话的含义,大岛推开屋子里翘首看向雷剑的人,冲到跟前仔细检查,发现雷剑呼吸由快转成匀速,生命体征没有大的变化,这才踏实的对张光华说道:“张长官,雷长官是在噩梦中挣扎,没有什么大问题,请放心。”
老孙在一名战士的扶持下,走到大岛身边,指着雷剑问大岛:“大岛先生,您与雷团长以前见过面吗?”
“我的以前不认识雷长官,你的这么问我什么的意思?”大岛听老孙如此问,不知这老孙是不是对雷剑有怀疑,为了雷剑在梦中喊出的那句话,他不敢撒谎如实的说道。
老孙接着问道:“大岛先生,您能听明白雷团长在梦中喊出‘大岛先生快跑,我来掩护你’的用意吗?”
“不、我不明白雷长官在梦中怎么会喊出这么叫我费解的话来。你的可知道?请告诉我好吗?”
站在雷剑周边的八路军干部和战士,听老孙和大岛的对话,不理解老孙这种问话的目的,不紧盯着老孙希望他解开雷剑在梦中喊出这句话的用意。
老孙很有深意的看着大岛,突然说道:“大岛先生,您作为一名知名的专家,像雷团长这种伤重虚弱的伤病员,在情绪激动用生命保护你的紧张时刻,突然昏迷又在梦中不放心你喊出‘大岛先生快跑,我来掩护你’,这是一种什么现象,这个病人在梦中喊出的话到底表明了什么?你应该能破解是吧大岛先生?”
大岛医生已经听出老孙问话的含义,他稍作停顿的回答道:“这位八路伤员,我只能猜测雷长官在梦中看到我遇到危险,而且应该是生命攸关,才不遗余力的大喊叫我快跑,他留下来掩护我。”
老孙点了点头,拉着大岛坐下来,以一种诚恳地语气问道:“大岛先生,我虽然不知道雷团长跟你谈的什么内容,可我断定雷团长跟你谈的这些对你一定至关重要,要不然的话他不可能在昏迷时的梦中,喊出宁可自己面对危险也要掩护你快跑,他这种无私无畏的精神,不应该打动您吗?雷团长在没昏迷前对你的提议,事到如今,难道大岛先生你还抱有迟疑的态度吗?”
大岛听老孙说的这么一针见血,他低下头不再说话,想起雷剑对他的提议,请求他作出决定的那些话,刚才雷剑在昏迷的梦中大喊,在脑海再次回响。
大岛的心情很复杂,可那种犹豫不定有时又极为排斥的情绪在慢慢放淡,雷剑所说的那些话在头脑中不停地冲击,开始艰难博弈,当雷剑在昏迷中喊出‘大岛先生......’再次在头脑中回响时,大岛瞬间做出决定。
他站起来对老孙善意的笑了笑,走到雷剑身边,他这举动引起周边八路军战士的警惕,一个个紧张的握紧拳头,一旦这个大岛老鬼子突然对雷剑下狠手,他们会在瞬间扑上去,制服这个大岛来保护雷剑的安全。
大岛在几双警惕的眼睛注视下,从呼吸中已经感觉身边这些人对他的行动提高最高戒备,他毫无顾忌的俯下身子,为了避免误会,有意的将两手垂下,一脸愧疚的看着雷剑低声说道:“雷长官,对不起,我大岛想明白了,一切听从你的安排,但是我先声明,我大岛不愿意干的事,请不要强求,你快醒过来,我大岛这就告诉你。”
身边的人看大岛的态度转变很大,又听他说出这么多叫人不理解的话,也不知道他们的雷剑团长与这个老鬼子大岛,私下里所探讨有什么叫人不可理解的问题,想问清楚又怕这是机密,都把眼睛盯向老孙。
老孙两手一摊轻松的说道:“大家这么看我,难道我老孙与雷团长有什么图谋隐瞒了大家不成?我可以大胆的告诉你们,我老孙也是一个迷惑者,但是听大岛先生刚才对雷团长的表白,雷团长一定是在做一件叫大家意想不到的事来,都不要猜测了,我们拭目以待,必有好的结果。”
大岛做了决断,又在昏迷的雷剑病床边表白,好像如释重负的浑身轻松,一扫前面那种犹豫、徘徊、挣扎、歉疚的心理状态,此时表露在脸上的是一种叫人看着舒服的轻松,眼神中没有了以前的敌对。
雷剑在喊出那句话后有些苏醒,又被大岛在跟前一通表白,他那虚弱的意识捕捉到大岛传递给他的信息,雷剑在昏迷中挣扎着想睁开眼,可怎么努力就是不能如愿。
他累了,想放弃可又不甘心,就那么一直在努力,雷剑的两眼终于睁开,他扫视着站在病床边一个个两眼露出着急担心眼神的同志们,尤其是看到春桃流着眼泪咬着下嘴唇,忍住不哭出声来的悲戚样子,雷剑心痛的低声说道:“春桃不要这样,我又活过来了。”
雷剑又对大家说道:“放心吧,我雷剑只是太累了,偷懒想眯一会儿眼,就什么都不顾的睡了一小觉,现在醒过来了,只是看大家替我担心,我雷剑有些不好意思,谢谢了,谢谢......。”
“你快别说了雷团长,你这样说我们心里更难受,我们不能就这么看着你一次一次的死过去,要是哪次真的死过去再也醒不过来了,你叫我们独一团可怎么办呐。”冯光趴在雷剑的身上大声哭着喊道,哭的屋子里的人都流出眼泪,就连坚强的老孙都没有控制住。
大岛看八路军这么多长官和士兵,看雷剑从昏迷中醒过来,竟会激动的哭出声来,他不知道在日军眼里小米加步枪的‘土八路’士兵,不发一分钱,穿不暖吃不饱,现在都快入冬,他们穿的还是单衣,有的战士脚上是草鞋,就是布鞋也早已开花漏出张扬的脚趾,有的脚后跟漏在外面。
可就是这样的‘土八路’部队,士兵对长官、长官对士兵的生死竟会牵扯到每一个人,他们难道就凭着这种血脉相连的力量,才能与武装到牙齿的皇军久战不败?
大岛看到这动人场面,又听雷剑把生死看的那么淡,刚从死神手里逃脱回来,竟能用这种人生观点面对死亡,说出的话诙谐轻松又有非常的感染力,难道这就是八路精神?
雷剑从人缝里看到大岛站在后面,眼神里透着关切和信任,想说话可又憋了回去。
大岛的思想在做激烈的博弈,他知道,雷剑马上就会找到他,与他讲关系到他的名望、声誉甚至是生命的那个问题,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在阳光的求生还是卑微的走向死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