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宁察觉到百里煜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提着裙子下床,缓慢的走到百里煜跟前,“这么晚了还不回去,我爹爹会担心的。”
“我已经让人捎信给你爹了。”百里煜眼皮都不抬一下的说着。
顿时两人无话,上官云宁被怪异的气氛弄的有些不自在,坐到百里煜对面,欲拿起酒壶给自己也倒杯酒,却被一只手抓住。
只听百里煜不温不火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你才刚醒,又要喝了?”
上官云宁无法对抗他犀利的眼神,只能松开手,看着对面的男人一杯接着一杯喝下去,心里有些不快,“你到底怎么了?”
百里煜浑不在意的说:“什么怎么了?我哪里有怎么了?”
上官云宁有些生气,娇俏的脸庞染上一层愠怒,“你没怎么,为什么对我爱理不理的?”两人相处时,从来都是把注意力放在对方身上,百里煜这样自顾自的喝着酒,上官云宁觉得不自在,也觉得不对劲。
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百里煜眼中一丝邪魅,挑眉看着上官云宁,“我对你爱理不理,你还在意?我以为你只要五殿下对你温柔体贴就行了。”
原来是这样,上官云宁不知道是该哭还是改笑,苦着脸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五殿下只是朋友,偶尔来往,并没有别的什么关系。”
“你知道我想的是什么样的?”百里煜反问,又嘲讽的说道,“我也没说你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你何必急着解释,倒容易让人怀疑。”
上官云宁脸逐渐冷了下来,看着他那不甚在意的模样,不由的生气,“好,那我就不解释!你怎么想,在不在意都跟我没关系!反正都一别两年了,就算你这次隔二十年才回来,也不关我的事!”
说罢,上官云宁站起身,打开房门朝外头跑去。外面漆黑一片,虽然天气不必前段时间寒冷,但深夜还是有一丝寒意。上官云宁觉得委屈,她卑微的求他不要参与那些事情,他不肯,他要出征,也从未跟她提起过,如今却来怪她和五殿下?
他一走两年,杳无音讯。她也从未埋怨过什么,他执意要做什么将军,她也只有放弃劝说,妥协罢了。他还想要怎样,难道真的,就要她做一个没有思想没有主见的木偶人在他身边?
上官云宁跑出去后,百里煜暗恼也跟着追了出去。追上时,正哭的梨花带雨好不伤心。顿时,所有的生气和不满也全都抛到了脑后,放柔了声音:“好好的,怎么又哭了。”
本来就一肚子委屈没地方发现,正好这个时候,全都上来了,上官云宁打落他想要给自己擦拭眼泪的手,“你走,不要管我!我哭也好,难过也好都与你无关。你理我也好,不理我也好,以后我也都不在意了!”
“说什么傻话!”百里煜说道,叹了口气,又抬起头去给她擦拭泪水,“你要是真的不在意,那还哭什么?你难过,你哭,我的心都比你难受一千倍一万倍,你叫我怎么不管你,你又怎么能说与我无关这样的话?”
上官云宁本就是执拗的人,因为满腹委屈,所以没有因为他三两句话就妥协。背过身子,赌气的说,“难道不是吗?我只是个不相干的人,我难过不难过,你又何曾在意过?”
“我怎么会不在意?”百里煜痛心疾首,郑重其事的说:“我以为你已经够明白我的心了,却原来还是不懂。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来伤我?”
转过身,上官云宁的小脸上全是伤痛和泪水,“你要是在意,怎么会一走了之?你要是在意,怎么会一意孤行非要去让那些纠纷缠身?你根本就没想过,如果你因为那些事情,有什么三长两短,你有没有想过我怎么办?”
百里煜怔住了,上官云宁的质问让他说不出话来。抬手抹了一把眼泪,上官云宁稍稍平复了下心情,“我只想要安安宁宁的过日子,最平淡的日子,你懂吗?”
“云宁……”百里煜怔怔的看着上官云宁,她眼中有一抹坚决,让他心慌,“等这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就安安宁宁的过日子,好吗?”
上官云宁摇头,“你还是不懂。算了,这件事情即便永远争辩下去,也不会有结果的。”她低着头,绕过百里煜,回到了之前的房间里,把门关的紧紧的。
她要的是什么,他好像一直都不懂。她并不是要风雨之后的安宁,而是想要在风雨中安宁。靠着门板,上官云宁嘤嘤的哭着。
门外,百里煜修长的身子也斜斜的靠在门上,黑暗中的双眼,带着前所未有的迷茫。她说她想要安安宁宁的过日子,可是如果不将那些艰难险阻都摆平,如何安宁?
房内传来的哭声,声声的揪着他的心,从天黑到天明,百里煜都保持着一个姿势。第二天,上官云宁走出房门时,四处都不见百里煜的踪影。
看着空空如也的庭园,她的心一寸寸的冰凉。
“上官姑娘,少主让我送你回去。”一个穿着玄色衣袍的男子出现在上官云宁面前。
她最后环顾了庭园一次,失落的收回视线,朝外走去。待她离开之后,那个身影才从一棵大树后出现,眼神复杂的看着那个娇小的背影渐行渐远。
云宁,我要给你的安宁,是盛世。
回到家,玄衣男子便离开了。如百里煜所说,他已经派人通知了上官钟池,所以上官府并没有因为她的一夜不归而有人慌乱。
颂青见她回来时无精打采,不由担心,“小姐可是昨夜没有休息好?”
上官云宁拖着疲惫的身子进了房间,昨夜的确是没有休息好。子时过了,她才入睡,今早又早早的起床,如今只觉得疲惫困倦,却一点儿也睡不着。
看着她憔悴的面容,颂青劝道:“小姐不如再躺床上歇息一会儿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