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枫的鼓励和帮助之下,赵初寒鼓起勇气,喘着粗气,终于大汗淋漓地走过了这道足有上百米的索桥,一来到对岸,她就一下子瘫在了地上,林枫赶紧抱住她的肩膀,陪她一起坐下:“怎么了?初寒,没事吧?”
赵初寒媚目一瞪,嗔怪地说道:“没事……才怪!我的腿老是发软哪,哎……这要是走着走着,掉下去的话,简直不堪设想啊。”当时走在索桥上的时候,她只能用‘为外婆寻药’的信念支撑着自己,如今坐到了实地上,越想越是后怕,她甚至怀疑,如果回来的时候,自己还能不能走回去?
卓桑父子也过来叽哩呱啦地表示他们的意见,可惜林枫和赵初寒两人,都是瞪大了眼睛,一句也听不懂,只是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在关心赵初寒会不会有什么意外,仿佛是在说:走过这条索桥的外地人,都是这样子的,下次走就好了。
尽管听不懂,林枫两人还是善意地向他们微笑点头,表示领情。
白凡还没有过来,两父子就分别点上一只烟袋,叭叽叭叽地抽着,浓郁的烟草香味,就弥漫在了空气中,山中无风,那烟草似乎还不错,好象就是他们自己种出来的,又搓成了烟叶。两人分别带了一小包,看样子有半斤多。
白凡很快走了过来,他来过红河谷,自然有过走这条索桥的经验。远远地白凡就叫道:“小寒,你没事吧?呵呵,林枫可是真不容易啊,第一次走这种索桥,竟然还要背着你……”
赵初寒横了他一眼,打断了他的话:“什么啊?表舅,我哪里让他背啦?我只是……只是双腿无力嘛,现在没事了,你也别歇着了,走!”
五人稍作休整,继续前行,果然,前面本没有什么路,到处都是山石冰川,不仅陡峭,而且湿滑,每一步都要付出极大的艰辛,爬上一座小山时,林枫三人再次认识到了卓桑父子两人的爬山能力,他们捷若猿猴,总是飞快地走在前面,或者扶他们走过危险路段,或者扔下绳子把他们带过去……
林枫不得不庆幸,找了这样两个向导,别说每人每天一百,就是每人一千,林枫也愿意付了。当然,林枫的身手还是相当好的,爬这种湿滑得无法着力的山,最初他是没有经验,到后来竟然也是手脚并用,速度极快了,五人之中,林枫是唯一一个能够跟卓桑父子比肩的爬山高手了。
走下小山,下面又是一片绿地,在这里有许多豢养牲口的围栏,里面放养着野牛,野马,野鹿等,因为这里的草相当茂盛,主人们只要把物品放养在这里,根本连看管都不用,太省事了。
卓桑父子两人,带着林枫三人来到一处围栏前,叽哩呱啦了一阵,白凡顿时大喜:“林枫,卓桑说了,这里有他们的三只牦牛!可以帮我们驮一下背包呢!哈哈,这可太好了!”
林枫一路上可是背着双人份的背包呢,已经通身是汗了,一听之下,顿时大喜:“呵呵,这可太好了!让他们把三只牦牛都带上,如果有损失,我每头牦牛按一千块计算!”
林枫现在算是明白了,在这个落后的地方,这里的特产都不值钱,一只牦牛能够卖到三五百块钱就不错了,林枫能够给一千块,绝对能够打劫卓桑父子的心。
果然,卓桑听了之后大喜过望,竟然立刻将他豢养的三只牦牛从圈里牵了出来,可洛桑似乎觉得有什么不满,竟然跟父亲争执起来,林枫有些莫名其妙,还是白凡听完他们父子的争执,对林枫说道:“洛桑说了,他们已经收了我们的钱,使用牦牛是我们的权利,所以,不应该再收我们的钱。”
林枫对于淳朴的两父子,顿时大为改观,尤其是年轻的洛桑,虽然有着一身强悍的体力,却有着一颗善良的心,林枫激动地握住洛桑的手,用感激的目光望着他,向他翘起大拇指。
洛桑羞涩地瞟了赵初寒一眼,转身牵起两头牦牛,解下他身上的绳子,帮助林枫将背包都绑在了牦牛身上,晃了晃觉得挺结实,这才露出了满足的笑容。看样子洛桑如此‘仗义’,似乎还因为赵初寒这位大美女的一些成分在内。
两父子的争论,当然是以洛桑的胜利而告终,因为卓桑也觉得,收林枫的钱已经不少了,再因为使用牦牛多收林枫的钱,确实有些不好意思。
牦牛这种动物,比起平原上养的耕牛,个头就小多了,大约只相当于一般的牛犊子的个头,可它们的力量并不小,一头牦牛身上,绑上了林枫背着的两个背包,仍然走得很是轻松,五人身上的装备,全部转移到了牦牛身上,顿时将他们解放了出来,体力的消耗就少多了。
洛桑扯开嗓子,高声唱着独龙族的民歌,林枫听着那曲调,觉得非常古朴,似乎是一种情歌。洛桑唱起来的时候,眼睛总是瞟向赵初寒,就连林枫也意识到了洛桑的意思,好象他对赵初寒很有好感。
最可惜的是,别看洛桑唱得脸红脖子粗,可赵初寒压根一个字都没听懂!她只是觉得这种民歌的旋律很是优美,竟然连看一眼洛桑的兴趣都欠奉,而是一直注视着前面的山路。
洛桑的‘对牛弹琴’的兴致,却丝毫不减,越唱越是起劲,于是山间,谷地,就飘满了洛桑的歌声。
林枫身上的负重大减,心情也激荡起来,见洛桑唱完了,他也扯了一嗓子,唱起了一首《草原之夜》,林枫浑厚的声音,喝起这首歌的时候,确实别有一番韵味,尤其是他的音准,音调和音色都相当出色,喝出来的时候,把个洛桑给惊得呆愣愣地望着他,看样子下次有没有勇气张嘴唱歌,都很难说。
赵初寒听林枫唱得如此专业,也不由得嗓子痒了起来,也就随着林枫的歌,渐渐掺和进去,这首《草原之夜》本就是女中音唱着合适,赵初寒唱起来果然够味,充满着野性和民族风味。
两人如此卖力,卓桑父子两人却跟刚才的林枫一样,根本听不明白林枫唱的是什么,只是听着林枫那接近专业水平的歌唱,让他们一时入了神,两父子便商议了一下,让白凡把这首歌给翻译过来。
白凡把这首歌的歌词大意用独龙语说了说,顿时两父子听得悠然神往,差点儿忘记了要赶路。
爬山,除了是力气活,还要经受各种考验,特别是天气的剧烈变化,会随时折磨着爬山的人,走在平坦的空旷地上,还算是轻松简单,只要跟在牦牛身边就好了,可是轮到爬陡峭的山路时,有的地方别说是人,就连卓桑父子两人都得小心翼翼,牦牛要过去,只能由卓桑父子想办法用绳子将牦牛拴起来,吊过去。
幸好三只牦牛很是驯服,操作起来还算是容易,眼看天色已经黑下来了,五人却只是爬过了一座山头,到达了另一座山脚下而已,幸好是在山脚,气候温暖一些,他们迅速支起两个简易帐篷。
洛桑高兴得又叫又跳,他们独龙族人生活简陋,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精致的折叠帐篷,在赵初寒和林枫支这个帐篷的时候,洛桑就到帐篷里面,上下左右地观察着,喜得嘴都合不拢了。
卓桑阴着脸吼道:“洛桑!过来帮我做饭!”
洛桑恋恋不舍地摸了摸帐篷门,笨手笨脚地拉开拉链,钻了出来:“哎——做什么饭啊?”两人叽哩呱啦,林枫他们听不懂,只是猜测他们说的应该是这种内容,因为随后他们父子两个就捡了一些枯干的树枝,生火的时候很是费劲,林枫就递过来一个打火机。
洛桑拿在手里,不知道怎么用,翻来掉去地看,又是晃又是摇,赵初寒憋着笑,把一把茅草取过来,然后轻轻一按,顿时火苗升起,把洛桑吓了一大跳,眼睛都直了。
两父子用他们携带的刀具,就地挖个坑,将柴草放在里面,取过五个竹筒,放在火上面烤,洛桑手里攥着那个打火机,一会儿打着,一会儿关掉,刚玩了几下,就被卓桑一声大吼,给吓得不敢玩了。前路凶险,留着火种还有用哪。
星星渐渐地亮了起来,洛桑父子两人又点起一堆篝火,几人的脸庞也就映得红彤彤的,洛桑又取出一张独龙毯,铺在山石上,叽哩呱啦地邀请赵初寒坐上去,赵初寒起初不懂他说什么,直到他指了指那花花绿绿的独龙毯,又做出一个坐的姿势,才明白了他的意思。
年轻后生向美丽女孩献殷勤,这本是天生的本事,可惜赵初寒虽然领他的情,却不会对他有什么好感。
林枫打开自己的背包,取出三个折叠凳子打开,放在地上,与白凡坐在一起:“表舅,前面还要翻过几座山哪?”忽然他的脸色一变,原来,隐隐地,从山间传来狼嗥声!
白凡反而若无其事,望着星空回答道:“应该还有三座山头吧?前面的树林越来越密,走路速度会很慢,即使有路,恐怕也被荆棘封住了,到时候咱们的刀子就有用了,呵呵,对了,还要小心毒蛇。”
赵初寒突然从独龙毯上跳了起来,小心地望着脚下:“毒蛇?哪里有毒蛇?在哪里啊?”她一跳一跳,竟然向着林枫的方向快速跑了过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