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青年不服气,低头冲进了他家的马棚,弯腰到马肚子下面找。
结果,马害怕见生人,噗!放了个屁,把这小子熏得够呛,捂着鼻子跳了起来。一下踹到马肚子上。
这一脚把马吓坏了,它一点也不客气,反击过来,后腿一踢,直接把这个小子从马棚里踹到了院子里。
爬起来之后,疼的他龇牙咧嘴。
公社的人全部把家里扫荡一遍,不要说李燕,连个年轻女人的毛都没找见。
“小天啊!你个混球,你到底把李燕弄哪儿去了?你要知道,一旦出事,后果很严重!”王宝海一点办法都没有,急得直跺脚。
“我知道,可我真的是冤枉的,李燕没在我家,你跟我说啥都是白搭。”
张小天现在什么都不关心,就想知道是谁泄的密,要是抓住他,一定将他大卸八块,碎尸万段!
王宝海似信非信,还是不放心:“我警告你,如果看见李燕,一定把她送到杨爷庙,如果被我发现你私藏,我打断你的腿!”
“叔,你就放心吧!我咋会那么不懂事嘞?我一定服从命令,听从指挥……。”
“你小子听话就好。”其实王宝海也就走走过场,因为真的有人拿脑袋发誓,举报他私藏病患。
迫于上边的压力,不得不带人过来查看。
张小天可是王宝海未来女婿,也算他半个儿子,老爷子肯定不会对自己儿子翻脸。
所以他大手一挥:“既然没找到,肯定是那个人看错了,咱们就走吧!”
刚要离开,公社的一个小伙子眼尖,一下就瞅到了旁边的红薯窖。
红薯窖跟院子里其他地方不一样,因为担心夏季的雨水流进窖里,泡坏红薯,所以它的入口比地面高出很多,是个远远地大土包。
小伙子也看到了那一堆柴火,和柴火下的木盆。
那小伙子抬手一指:“那有个红薯窖,红薯窖还没搜过。”
王宝海的身子也颤了一下,扭过脑袋,神情慌乱地看着张小天。
他立刻明白过来,李燕一定藏在红薯窖。
老爷子很想替张小天遮掩,但公社和医疗队的人都在旁边,他有点手足无措。
“那确实是红薯窖,但里面啥都没有。”张小天瞅到王宝海的慌乱,赶紧说。
“有没有藏人搜搜就知道了。”小伙子冷冷一笑。
“你尽管去搜啊!”张小天面不改色。
那人瞅到了红薯窖旁边还有一只半人高的大黄狗,心里哆嗦了一下。
“张小天,你家狗咬人不?”
“不咬……!”
小伙子这才放心,慢慢靠近红薯窖入口,伸手拨开干柴。
哪知道手还没碰到干柴,旁边的大黄就不乐意了。
大黄的一身黄毛全部竖立,嘴巴一裂,胡子一抖,圆眼一瞪:“汪汪汪……汪汪……。”跟头猛兽一样朝他扑过来。
咝咝啦啦两声响,小伙子身上的衣服被大黄扯坏了。
眨眼时间,衣服被撕得片甲不留,双腿上,胳膊上,哪儿都是红呼呼的血道子,有爪子挠的,也有牙咬的。
“救命啊!救命……!”小伙子被吓得惊慌逃窜,屎尿横流。
王宝海和其他人吓一跳,他们是生人,不敢贸然前去搭救,只能求助张小天:“小天,愣着干啥?快救人呢!”
要不是王宝海喊叫,张小天真不想救他,活该!咬死他才好,让他多管闲事!
不过他还是一扑而上,将大黄赶到一边,把他救了出来。
“张小天,好小子,你不是说它不咬人?”小伙子愤愤不平,嚎叫道。
“我是说,它不咬我家里人。除此之外……逮谁咬谁!话还没说完,你就去了,怪得了谁?”
“张小天,算你狠!你有种!”小伙子皱着眉头,看样子疼得不行。
大黄下手真狠,把小伙子衣服撕扯的稀碎,只剩下一条三角裤。
三角裤后面还一边一个大窟窿,露出亮光闪闪的两个屁股蛋。
“你这么护着这个红薯窖,是不是李燕就在里面藏着?”小伙子依旧不服气,咄咄逼问。
“不是我护着,有本事你去打开搜查啊!”
自己拉不出屎来,还怪茅坑臭?
小慧一看公社的几个人被张小天整得差不多了。
于是,她站出来说:“还有没有人搜查了?没有的话咱就撤,后边工作还多着呢!”
公社的几个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
“那就撤吧!反正这小子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走吧!”其中一个青年说。
就这样,几个人呼呼啦啦又从院子走了出去。
看着他们走远,王宝海这才将烟锅子在门台上磕了磕,说:“兔崽子,你最近给我老实点,别整幺蛾子!”
“在您老的眼皮底下,我怎么敢呢?”
“最好是,还有一件事,村委会决定,让你和小周在杨爷庙维护治安,轮流值班。”
老爷子这是想把张小天放在眼皮子地下看着,以免他引起什么乱子。
“能不能换个人啊?”如果答应了,那李燕咋办,谁照顾她?
“村里没有患病的年轻人就你们两个,你们不去,谁去?”王宝海眼睛一瞪,胡子一翘,呵斥道。
“那好吧!去就去。”
王宝海“恩”了一声,将烟锅子别进裤腰带,背着手走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只有张小天,小周和四个工作人员能随时进出杨爷庙,其他人一概不准出入。
他们在庙里搭建了帐篷,帐篷里准备了米面,蔬菜,食油,还有各种食物。
病人也是人,也有生存的权利,在他们没有死亡之前,仍旧要穿衣吃饭。
庙院里升起了灶火,盘了锅台,跟家里过大事一样,都忙活起来。
很快,大家分了工,有做饭的,有洗碗的,还有打扫的……。
说白了,这些人就是在等死,他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发病,得过且过,过一天算一天。
那些人刚进到杨爷庙的时候总是哭,心里想不开,感觉命不久矣!
但经过一段时间,大家都想开了,人生自古谁无死,早死晚死都是死。怕也不顶用,再说了,天塌下来由高个的顶着,那还怕啥?
于是人们不再担忧,不再害怕,病症一天不复发,他们一天是正常人。
杨爷庙开始热闹起来,大家有说有笑,嬉笑打闹,有的时候晚上还点起一堆篝火,围在一起唱歌跳舞。
吃喝和生活用品的配送,由张小天和小周担任,有时候还会把医疗队新研发的药品带来。
但这些药品通常是没有用的。因为国外的医生对此都束手无策,他们采集了病毒样本,交给专家,正在研究。
在专家的结果没有出来之前,只能先用普通的药维持。
张小天还把田里剩下的板蓝根全部贡献出来,给村民们泡水喝。
这次大瘟疫,他的药材田也损失惨重,五十亩的板蓝根,只卖了四十亩。封山以后,车辆不准出入,剩下的十亩就被搁置,整整损失了六千块钱。
瘟疫还在继续,张小天田里的板蓝根也收干净了,全部交给了村委。
除了给杨爷庙运输物资,也没啥事儿了。
于是,他开始进入疯狂的研究中,竭力寻找出一种治疗蚊疫的方法。
可是那本按摩秘术差不多都要翻烂了,上面根本没有治疗瘟疫的方法。
他又接着把从学校带回来的医书翻了个遍,四角都磨飞了。
很幸运,倒是发现了有关蚊疫的病症,也有一些配方,可都是防预,只能治标不能治本。
除此之外,他还三天两头往医疗队跑,想看看有什么新发现。可医疗队的结果同样让人失望,也没有什么特效药。
小慧还告诉他,这种病死亡率特别高,大概是百分之九十九。也就是说,一百个得病的人里,有一个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但她还安慰张小天说,这种病潜伏期很长,最长可达五年,只要不放弃,五年之内,有效药一定会研制出来。
从小慧口里,张小天还得到一个消息,之前告发他私藏李燕的是同村的一个小伙子,名字叫铁蛋。
原来,那天张小天驾着马车刚进村的时候,就被在路边撒尿的铁蛋瞧见了。
月光下,他看见马车上坐着一个女人,还躺着一个女人,躺着的那个看起来很虚弱,但依旧美若天仙。
这小子在城里混久了,对美女从来都印象深刻,只一眼,第二眼都不用看,就能记住女人长什么样,人称独一眼。
他看到马车上的女人就很纳闷,这不是李寡妇闺女李燕吗?
她可是张家村的村花,一直在城里打工,怎么突然就回来了?而且是被马车拉回来的。
这女人一定是得病了,真可惜!
本来他没想告发李燕,因为这根本不管他的事儿。
再说了,他跟张小天也是从小光屁股长大的玩伴,知道李燕是张小天的小情人,也就没打她的主意。
可是,恰恰这个时候,村里的大喇叭开始喊了:“各村民注意了,凡是患瘟疫的病人,一律住进杨爷庙,统一管理。请大家自觉遵守。……为了防止瘟疫扩散,积极鼓励告发患病者,凡证实告发有效,奖励一百元。”
铁蛋听见奖励一百元,眼珠子都亮了,这得够他找多少次女人。
想都没想,直接跑到村委会把张小天和李燕都告了。
张小天知道这个消息,一腔怒火升腾起来,怎么也安耐不住。
原来是这小子搞的鬼,王八蛋!老子日你仙人的不锈钢板!拿命来!
二话不说,直接冲出了医疗队,气势汹汹直奔铁蛋家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