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开始慢慢发烫,脚下像生了风一样轻飘起来,意识已经管不住嘴巴了。
“四阿哥,诺,是吧。你再吹下那首蝶恋花我听吧!你吹得比文心弹的好听多了。”我含糊不清的说。
“文心,你认识她?”他疑惑的看着我。
“嗯,”我眯着眼睛点头,“文心,她很喜欢你。”
“兰儿,你醉了。”他皱起了眉。
“文心喜欢弹蝶恋花,你也吹蝶恋花,可是为什么你吹出来的会那么伤感?”我侧着脑袋看着他。
“兰儿,你醉了,我们回去吧。”他站起来就要扶我,我一把推开他的手,不依不依不饶的继续说:“我不回去,我讨厌皇宫,皇后是假的,盈妃是假的,她们都戴着面具,她们好可怕,二阿哥是假的,连诺,这张脸也是假的吧,呵呵……”我笑着抚上他俊美的脸。
“兰儿……”他怜惜的抓住了我的手。
“走开。”我挥开他的手,眼泪就要涌出来,“只有羽,羽是真的。”
“兰儿,你真的喜欢三哥吗?”诺漆黑的眼眸像望不到底的深渊。
我一愣,呵呵笑了:“你们都问我,每个人都问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你们每个人都是假的,是冷冰冰的,只有羽是温暖的,像春风一样的温暖。”我闭上眼睛,回忆春风拂面的惬意。
一双手把我搂进了一个怀里,温暖的气息,我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
“兰儿,我也渴望温暖。今天是我母妃的生辰,母妃她在我五岁的时候就离开了我。我躲在灵堂下面黑暗的桌子底下偷偷哭的时候,是二哥伸出手把我拉了出来,他的手好温暖,这十八年来我就守着这份温暖跟着二哥一起长大。我每天都笑,皇上皇后、丫环太监,我见谁都笑着打趣,我只是想在这冰冷的皇宫能有人记住我的笑脸,或许他(她)也能还我一个笑脸。”四阿哥在我耳边喃喃细语,“兰儿,为什么你不能还我一个笑脸?”
他抚mo着我的发丝,若有若无的声音随风飘散:“如果一直这样多好。”
蝶恋花的笛声又响起。
我迷迷糊糊听着,意识完全消失。
感觉身子在不断的颠簸,搅得胃里面翻江倒海,一阵恶心涌上喉咙,我张嘴就吐。
忽然一个紧急刹车,颠簸就停住了。我睁开眼一看,我面对一个怀抱坐着,深蓝的衣服上已经粘满了我刚才吐出来的秽物,一阵刺鼻的恶臭迎面扑来。我敢紧捂住鼻子往后退,忽然身子像失重一样就要倒下去。
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腰,冷冰冰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坐好!”
我一惊,抬起头,二阿哥!他皱着眉冷着脸看着我。
我的酒一下全醒了,我是吐到他身上了!
他跳下马,拿出帕子清理身上的脏物。
一个人坐在马上,感觉身上凉丝丝的,看看周围,才发觉天已经暗下来了。这里是哪里,这么快就到晚上了吗?四阿哥呢,他到哪去了?二阿哥怎么又会在这里?我正一肚子凝问的时候,二阿哥已经跳上了马。
尽管身上已经清理干净了,但那股刺鼻的臭味还是没散,我捂着鼻子尽量往后退。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胳膊,塞给我一个荷包,一阵清新的玉兰花香迎面而来,我赶紧贴着鼻子使劲吸着。
他冷道一声坐好,马便开始奔腾开来。
视线完全隔绝在他的两臂下,奔驰了良久,我听见了恭敬的向他行礼的声音,应该是到皇宫了。马又走了一段,终于停住了。我被扶了下来,看看四周,前面就是池塘边亭子了,走两步就可以到凝梅宫了。看着他铁青的脸,我忽然觉得吐到他身上还真是很爽。我把荷包塞到他手上转身便走。
“不允许再喝酒。”他冷冷的霸道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关你什么事!”我愤怒的转身,今天去见皇上的时候他一声一吭,现在又凭什么来限制别人的自由。
“你……”他咬着牙,下巴铁青,脸冷的可怕,握紧的拳头咯吱的响。
“怎么样,想打我吗,告诉你,我不怕你!”我冷冷的盯着他愤怒得扭曲的脸。
就这样僵持着……
终于他神色慢慢缓和下来:“你是在气我今天在父皇面前对你置若罔闻吗?”
“说不说是你的自由,关我什么事?”我愤愤道,我今天是在气他不肯开口吗?我自己也不知道了。
他没说话,沉默了良久,我不想在僵持下去,转身就想走。
“这条帕子你拿回去洗。”他在我身后淡淡的说,一条丝质的东西塞到我手里。
我低头一看,是他清理衣服上污物的那条帕子,上面还粘着脏渍。
“清月国那么有钱,还洗什么,扔掉了再拿一条!”我没好气的说。
他眼睛冷冷的看着我,一种居高临下的威严,不怒而威的架势,我没再说话,拿着帕子转身就走。我倒希望他对我发怒,这样我还敢直接跟他反抗,看来,我只是一个普通卑微的小市民,心底深处还是有着封建等级的恐惧。
回到凝梅宫,就看到一个小丫环在门口伸着脑袋张望,见我过来,便马上迎了过来。
“小姐,我都等了你一天了,你终于回来了。小姐,你喝酒了吗,身上好大酒味哦,快进屋,我去拿碗醒酒汤。”小丫环笑盈盈的叽叽喳喳的说着。
看着她苍白的与司徒静略相似的脸,我淡淡的问道:“你是司徒云?”
她笑盈盈的点点头:“是的,小姐,你叫我云儿就可以了。”
我想起了司徒静:“你姐姐怎么样了?”
她苍白的脸更白了,但随即便笑着说:“小姐放心,姐姐已经让太医看过了,没什么大碍。”
我点点头,和她一起走进院子。她和静儿不是一个类型的女孩,静儿深沉,思维缜密,而她除了苍白的面孔,任谁看都是一个健康活泼单纯的小女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