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末问齐大娘知不知道李梅在哪家网店做客服，她却是摇了摇头：“我不会上网，不懂那个。”

　　“那李梅有没有说过，卖的是什么东西？”端末问。

　　齐大娘说：“这个我倒是打听过，她说是卖生活用品的。我问她啥生活用品，她说都是咱们用不上的东西。我寻思着，她可能是怕我托她买内部价，就没再多问。我和老头子虽然不是有钱人，但咱有退休金，还有医，逢年过节孩子也塞钱给我们，这手头不紧。再说了，她就是个给人家打工的，便宜又能便宜到哪儿去，犯不上给她添麻烦。”

　　“李梅是什么时候搬到这儿的？”端末又问。

　　“这个得问我，我是房东啊！”宋扬抢着说，“我们是去年七月末签的租房合同，我给她让了几天，从八月一号开始算房租。”

　　端末瞟了他一眼：“签了租房合同就一定会马上搬进去吗？”

　　宋扬也看着她：“房租都交了，不搬进去住，那不是浪费嘛。”

　　“她过了差不多十来天才搬过来。”齐大爷说，“具体几号我记不清了，但肯定是周六。我儿子一家每周六都来，我记得那天他陪我在外面浇花，小梅姑娘拽着个旅行箱，手里还拎着两个大包进了楼洞。当时我儿子还帮她拿箱子来着。”

　　齐大娘跟着说：“对，是过了好些天。”

　　邱敏华八月份给邱大龙汇了一笔钱，倒是跟这个时间吻合。

　　陆无川问：“李梅搬过来之后，有没有人来找过她？”

　　“没有吧？”齐大爷不确定地看了眼自己的老伴，“反正我是没看着过她跟谁一起走。”

　　“怎么没有，你这记性真是不行。”齐大娘说，“今年开春她跟一个小伙子出去，我还问她是不是她对象，她说不是，是她家以前的邻居。我回家还跟你叨咕过，你忘了？”

　　齐大爷嘁了一声：“你一天到晚跟我叨咕那么多事儿，我哪能都记得住。”

　　“是什么样的人？”陆无川问。

　　齐大娘回忆了一下，说：“那天就是打了个照面，也没太仔细看，他那个头估计得跟你差不多，比你胖。”

　　严一帅从手机里调出一张照片：“大娘，您看看，是这个人不？”

　　齐大娘从桌边拿过老花镜戴上，捧着手机神情严肃地看了好半天，说：“看着象。”

　　“你可看仔细了，别影响了人警察破案。”齐大爷叮嘱道。

　　“我都说了，就一走一过，哪能看得那么仔细。”齐大娘把手机还给严一帅，“但这事儿肯定是有，我记得真真的。”

　　趁这个时候，宋扬悄悄扯了扯端末的袖口，凑她耳边问：“警官小姐姐，李梅到底犯了什么事儿？”

　　他的这个称呼，让端末突然想起了燕林飞，当初刚认识的时候，他总叫自己警花小姐姐，这家伙好长时间都没有消息了。

　　就这么一个晃神的工夫，两道目光同时落到了宋扬的脸上，他讪讪地笑了笑：“那个……我就是随便问问。毕竟她是我的租客，我有必要了解一下吧？”

　　“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吗？”严一帅问道。

　　宋扬点了点头：“知道，刑警嘛，专门调查刑事案件的。”

　　“知道还问，莫非……你跟这案子有什么关联？”严一帅的小眼睛眯了眯。

　　宋扬立即摆手：“没有，没有！我就是把房子租给她，之前根本不认识。”

　　“那她是怎么联系到你的？”严一帅追问。

　　宋扬说：“她给我打了电话，问我是不是房主，说她想租这套房子。”

　　“指定的这套房子？”严一帅又问。

　　“是啊，她在电话里说出的就是这个地址。然后约我过来见面，当场就签了合同。”宋扬说道，“合同之前我拍照发到陆警官的手机上了，还有她的身份证复印件。”

　　“你就没问问她是怎么知道你电话号码的？”端末问。

　　“我在网上发布……”宋扬突然意识到什么，“不对，那房子我还没挂到网上呢！”

　　陆无川问：“你答应过卢志新……就是前一个租客张强的朋友，这套房子暂时不出租，是吧？”

　　“对，房租还有三个多月呢，又不要我退钱，他要留一段时间就留呗。”宋扬摊了摊手。

　　陆无川的下颌微微抬了抬：“那你把房子租给李梅的时候，有没有知会卢志新？”

　　宋扬马上说：“我给他打电话说了有人要租房，他没意见，还说耽误了这么长时间不好意思什么的，反正挺客气。”

　　他没有在网上发布过出租信息，又没有中介从中联系，李梅却能直接找到他，而卢志新听说房子要租出去，不但没反对，还挺客气，这说明他很有可能知道是谁要租这套房子。如果是这样，就更进一步地证明李梅就是邱敏华，她通过卢志新要到了宋扬的手机号，租下了这套房子。

　　陆无川三人对了一下眼神，确定暂时没有别的问题要问，准备离开先回局里。

　　宋扬掏出手机对端末说：“加个微信呗，回头有什么线索，我好联系你。”

　　他今天来的目的，一是租客出了问题，身为房东有必要过来。再一个就是跟端末通过电话后很好奇，想亲眼看看声音这么嫩的女警会长什么样子。

　　从第一眼看到这个漂亮的小女警，他就想跟她认识一下，交个朋友，奈何一直没得空。眼看着他们要走，得赶紧抓紧机会。

　　端末斜了他一眼，正要开口，陆无川沉声说道：“有线索直接联系我，二十四小时开机。”

　　宋扬讪讪地收起手机：“那行，你们慢走，要是需要我配合，随叫随到。”

　　对面的房子虽然面积小，里面东西也不多，但要做细致的堪察，还是需要一些时间。

　　吕东铭见三人过来，用笔敲了敲手里的本子：“这家伙走之前做过清理，目前还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陆无川扫视了一眼房间，说道：“你跟我们回局里，包子和沐阳继续。”

　　既然人已经跑了，又清理过房间，再回来的可能性不大，没有必要把人力都浪费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