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候车室内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陈有山将背包抱在怀里,目光无神的看着墙上挂着的火车时刻表。
背包里是母亲帮他准备的东西,有腌肉有新衣有家里种的一些土特产,在背包的最底层,还有一个用塑料袋裹了几层的两千块钱。这两千块钱虽然不是家里的所有积蓄,但也占了大半。父亲把这笔钱给他的时候,他没有拒绝,默默的收了下来。
其实他并不需要这笔钱,但他还是收了下来,他知道只有自己收下了这笔钱父母才会放心。他的卡里有十万块钱,但这笔钱不能让父母知晓,甚至不能再让任何人知晓。这笔钱他只能在到了京城后当作工资每个月分着往家里寄。
车是下午三十分的车,不知是不是因为刚刚高考完的原因,现在候车室里人流不少,有大半明显是要去旅游的学生。这是一个县城,当然不可能有飞机场那么高大上的东西,要出远门,火车是最方便的交通工具。
陈有山在四周扫了一眼,然后从背包里拿出来一本已经被翻得破旧的书籍翻看起来。
《麦田里的守望者》,两年前在县城一个垃圾回收站花了五块钱买来的。他经常去那里找书,每次都会有不的收获,他家里的简易书架上堆着的两三百本书籍,几乎都是花了很的代价在这个回收站收来的。他对书没有什么要求,文学史诗、传记散文、动漫杂志、甚至是一些心理学经济类的书他也会买回来,只要是他能看得懂的,他来者不拒。
不得不承认,城里人真的很浪费,他收回来的书有一半都是**成新甚至是没有翻过的。有时候他甚至在想,要是城里那些朋友不偷偷卖掉一些书籍,他们这些穷人家的孩子恐怕就没书看了。
一辆黑色宝马轿车在候车室外停了下来,两名青春逼人的少女从车上走了下来,直接从后备箱拖出自己的行李,挥别司机兴奋的走进了候车室。
“怎么这么多人啊?”看着候车室内有些拥挤的人流,一名穿着牛仔短裤的少女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似乎是不想加入进去。
另一名穿着花裙的少女微微一笑,道:“我们在外面等等吧,反正也就半个时了。”
牛仔少女在候车室内扫了一圈,转身走了出去,可刚刚迈出两步她又停了下来,有些不敢相信的又转过头去,将目光锁定在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
“明月,你看那是谁?”
花裙少女不解的看了她一眼,当她的目光落在那个角落里时,眼睛猛的放大,显然是有些不敢相信。
“走走走,我们过去看看。”牛仔少女似乎是来了兴趣,直接拖着行李朝陈有山走了过去,脸上满是好奇。
夏明月回过神来,急急忙忙的跟了过去。显然也想知道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陈有山。”张可远远叫道。
陈有山捧着手中书籍,看得津津有味,屏蔽了外界一切干扰。
张可在他身前停了下来,直接伸手将他手中的书抢了过来。
陈有山抬起头来,然后微微一愣,诧异道:“你……怎么来了?”
“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会在这里?”张可和陈有山并不在一个班,以前也仅仅只是见过几面,谈不上熟络,但她的性格就是这样大大咧咧。
陈有山道:“我去京城,在等车。”
“你去京城?”张可瞪大了眼睛,“你去京城干什么?”
“打工,赚钱。”
张可一愣,眨着一双大眼睛,半信半疑的看着他。
看着夏明月拖着行李走了过来,他问道:“你们也要出去?”
张可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没有回话。
“我们也去京城,我们填的志愿都是京城的学校,我们也有把握能考上,所以决定先去那里熟悉一下,顺便放松放松。”夏明月刚才听到了他的回答,同样是有些不相信的问道:“你真的要去京城?”
陈有山了头。
“我不信,你把你的车票拿来我看看。”张可回过神来,直接伸出了手掌。
陈有山一脸无语的看着她。
“拿来呀,我又不会要你的。”张可不耐烦的催促道。
陈有山哭笑不得,掏出火车票递了过去。
张可快速接过来扫了一眼,然后便一脸惊讶的看着他:“你真的要去京城?”
陈有山无言以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个奇葩的问题,暗道我去一趟京城有必要那么惊讶吗?
“硬座?”夏明月也在火车票上扫一眼,也是满脸惊讶,“你怎么买硬座啊?”
“省钱。”陈有山道。硬座可是比卧铺省了大半的钱,那可是好几百块。
“省……”张可看着他,不知该些什么,“从这里到京城要坐二十多个时啊。”
陈有山笑着道:“没关系,我坐得住。”
“开往京城的k14次列车即将进站,请各位旅客检票上车。”
“开往京城的k14次列车即将进站,请各位旅客检票上车。”
候车室的广播忽然响了起来。
陈有山站了起来,问道:“你们也是这趟车吗?”
“嗯。”夏明月了头。
“你真的不去换一张卧铺?现在换还来得及。”张可看着他道。
陈有山摇了摇头:“走吧,检票了。”
张可一脸无奈的看着他:“我出钱。”
“谢谢。”陈有山笑了起来,道:“我喜欢硬座。”
“喜……”张可一脸无语。
陈有山拎着背包站到了一旁的队伍后。
张可和夏明月对视一眼,皆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跟了过去。
硬座和卧铺不在一个站台,出了检票口,三人就分开了。
陈有山跟张可两人招呼一声,拎着背包独自前往,给两人留下一个寂静萧条的背影。
“明月,你他怎么就只考了三百多分呢?”张可忽然有些同情这个少年。
“我不知道。”夏明月摇了摇头,看着他的背影道:“我一直觉得这件事没有我们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哎呀,走啦走啦。”张可显然没有她想得那么多,拖着行生朝另一个站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