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听得张烁他们商议着开饭馆,还要大张旗鼓地搞连锁,冬日格起初对此不屑一顾,君子远于庖嘛后来又听张烁一番规划,她便有点不爽了,等他们几个象征性地表决后话了:么只有八大菜系,没有东北菜馆?怎么着,瞧不起我们东北人是咋地?”
张烁回道:“男人谈生意,你个女人家的插什么嘴?看你的电视去。”他心道:东北菜这乡野味太浓,要做小厨房还行,这要上席面儿的,溜肉段锅包肉猪肉炖粉条的能成吗?
既然大张旗鼓地做了,自然不能走低端路线,要向中高档饭店的水准展啊,厨子啊什么的都得请有名号的,少不了特级称号。可这东北菜有特级证吗……倒不是刻意埋汰东北菜,实在是跟他们要做的这档买卖不是一路的,就像新疆菜土家菜之类的一样,列不入他们的经营范围。
罗胖子虽是与他想到一块儿去,可见弟妹的脸色很是难看,便在一旁打圆场:“这要是时机到了也是可以做的,等咱们张罗的牌子打响了就成。开几家不在菜系内的地方菜馆,要做就做全嘛……对了冬妹,到时候东北菜馆开张,你可得去剪彩啊!”
冬日格在旁撇了撇嘴,心道我剪什么彩,又不是我开的店……不过张烁这混蛋在外头好像是挺要面子的,跟小叶子说的一样,都不怎么怕我。
这正事谈完,罗艾是打算要走了,起来前很随意地问了句:“张烁,你不是和小静在处吗,怎么身边人换成她了,啥时候跟静儿分的,我咋没听得消息呢?”她本来对这种事漠不关心,年轻人分分和和在她眼里再正常不过,这会儿只是忽然想到小静要是失恋了,自己得想办法安慰安慰她呀,所以才随口一问。
这态势,是渐渐地把静丫头当成真朋友了。
张烁笑了笑:“我俩还挺好呢,没分啊。她是我干妹妹,不是你想的那种…们还不认识呢吧,冬妹,这是老罗的妹妹罗艾,你叫她小艾就成。”回头又对小艾道,“她叫满冬…可以叫她冬妹。”
原来是这么回事,小艾心道既然没事就好,冲格格昂了下头打了声招呼,然后就跟几位告辞回家练级去了。
等她一走,罗胖子和张烁坐一块儿嗑瓜子闲聊,说起那伺候孕妇的事儿来,是同病相怜惺惺相惜啊。
白妈妈听了就纳闷啦,冬妹你不是小张的干妹妹吗,咋这么年轻就怀上啦,俩人到底啥关系?这少不得又有一番解释,女人这边便也是叽叽喳喳地聊着。
其后罗守业便正式开始投入新事业,“张罗”公司也被暂时定性为向餐饮业展。初始打算先开三家,苏浙徽,在沪海的外乡人就属这三地的居多,而且这拉起人手来也方便。
饭店选址包括配送中心的筹建,都交给胖子来处理,这方面的眼力他还是有的。张烁则是出面去了趟夏家,把食材供应商给定了下来。这笔单子对于盛夏农场来说虽然很小,但这是长期合同罗”的馆子红火了一年下来也是不小的买卖。
可要是没张烁的面子,恐怕也谈不下来,毕竟这零碎活不比他们往常做的大批量市场供应,需要人手去清点配送,繁琐呀。只是这配送食材的业务算是开了先例,如果做得顺手的话,夏老哥便打算把这块扩大经营,和市里几家饭店都接洽接洽,看看能不能把自家农场的业务范围再拓展拓展,毕竟这里头的利润比那做批量的要高一些。
胖子做事还是很有效率的,月中的时候就选好了店面开始装潢,配送中心则是现成的一家物流单位的仓库,他租了来开始改建添加冷库等必要设施。随即他便走访三地去聘请名厨,签了大小几十份合同。定下的意向是务必赶在过年前开张营业,要赶上年夜饭这波热潮。
元旦前夕,张烁给苏樱寄去了一封信,告知她自己即将出征南区复赛周,祝自己好运,也祝长春二中好运。
远在数千里外的长春市,另有一人也收到了一封来自沪海的信件,那封信要比张烁的薄薄一纸厚重得多。里面有许多照片,还有各种资料,历数了一个人的行踪现状还有结交的人士背景,甚至还有她的体检报告。
收信的人嘴唇细薄,面容姣好,这类信她最近每周都会收到。照片上的那个麻花辫刚到沪海落脚,她就已经派出了人去。借着广林一中这条线索轻易找到了这位号称要寻访大师求救的离家孩子。
她这么做,既是出于那人的安全考虑,又想静待着事情向她期望的方向展。外人很奇怪,怎么满家的孩子失踪了,她居然一点也不着急,象征性地去警局报了案,然后从不去过问催促。
只有她妹妹宁若晴晓得,姐姐最近心情大好,急什么?还有七个多月呢,要找也不是现在就找啊……
这俩姐妹心里急着想知道的无非一件事,就是这叶赫家的小子究竟用了什么招数,就把那种给下了去呢,要说日久生情也说的过去,可他的动作未免也太快了,就那日子推算,不过是冬日格刚变身化蝶的那阵子就……
八卦啊,里头是大大的八卦,小冬当时是咋个心情,又是怎么个体会,当妈的跟当姨的都非常非常想知道。不得不说,冬日格有这样的长辈,蛮可怜的……
她们当然搞不清小冬突变的原因,只能归结为神迹。至于那个叶赫家的小子,估计是恰好与她起了什么冲突,才被误会对她下咒。如今看小冬乖乖跟着他,显然是要保胎安生了,两个女人对那个姓张的小子就越佩服。
小冬真的很乖吗?也就两位远在千里外的长辈如此认为了。张烁在照顾过这位时不时出点幺蛾子的准产妇两个多月后,已经对当初年纪轻轻就想要孩子的想法嗤之以鼻了,寻常人哪有这份耐心对付这种情况啊。看来往后也就只要她肚子里这个罢,再让他应付一个孕妇,他怕是也吃不消。
不过换种想法,连冬日格这么骄横的准妈妈都能伺候好了,还有什么难关过不去的?
元旦这日,张烁全家与堂叔张仲铮他们一家在一起聚餐,饭桌上他还得惦记着那位有没有好好吃饭,吐了没。
许是沪海今年的冬天太冷,又大概是因为生意实在太差,南林大街的那家烧饼铺在年底的时候突然关门了,费神打听了下,旁边的住户说他们是提前回家过年去了,明年也不知道啥时候来。
张烁当时就吓得差点懵掉,想着该不会以后让我飞吉林去给她买烧饼吧?向罗胖子打听了下他们玉山地界有没有卖烧饼的,胖子问清缘由后,嫂子在旁出主意,说既然冬妹喜欢用干货垫肚,就给她弄些烤馒头片啊,硬面包啊之类的尝试尝试,那些就比较好找了。他现今也没法子,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就备了一些这样的东西给格格送去。
如今母亲带着俩丫头已经住进新居去了,那地方确实好,张烁精心设计了番,收拾得很不错。母亲虽是问了这钱从哪来,但他用了一番代人操盘炒股的分红说法敷衍了过去,叶蓉也便没有追问,就搬入了新房。现在小叶子已经有条件自己住一间了,于是脱离了母亲的怀抱,拥有了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带落地大书架的那种。
上个月开始她拉着大哥教她练字,张烁抽空就教了两回,很久没捏毛笔,写出来的字虽然工整,但谈不上好,惹来冬日格一通笑话。
笑完了她很拽地接过毛笔,挥毫泼墨,露了一手让张烁自惭形秽的行楷。两行字排在一起,高下立见。
但偏生叶飞燕这小丫头只认她大哥,情愿学练那差字,还说自己初学没基础,总要踏踏实实一步步来,让张烁是又愧又感动呀。
他正在饭桌上走神呢,一旁的阿姐推了推他,原是堂叔张仲铮问了句什么,他在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现在张烁这人虽是和父亲他们住在一起,不知怎地那心思却是大半扑到母亲她们那头去了。元旦本该吃团圆饭,他出席了这头就惦记着那头,吃着吃着就神游天外了。
堂叔笑了笑,没对他愣表示什么不满,又问了次:“张烁啊,过了年你就十九岁,是个大人了。堂叔是想问你,你这志向在何处?是想从政还是从商啊?又或者有别的想法?”
看着堂叔堂婶那殷切的眼神,显然两位对他将来的选择很是关心,他却从未想过这个问题。重生以来,他一直试着追寻那记忆中的人,在改变自身缺陷的基础上不想过多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所以他计划着考那所记忆中的大学,甚至还想要从事那做过的行业,毕竟得心应手些。
可是以他现在的人脉与根基,自己的这些想法的确看上去太短浅了。
他完全有实力选择一所更好的大学,也可以不再走打工仔的道路,但也许是一直以来日子太安逸了,让他都不愿去想这些。换做上一世的他,高中时还想着要去当兵体验军旅生活咧,至少那也是个志向吧。
而现在,他却是优哉游哉地晃荡度日,眼下在他眼里最紧要的,只是两桩,一是全国高联的比赛,二是格格肚子里那个孩子,前途什么的,他实在是未曾想过。
大概是因为就算不去多想,拥有的财富也能让自己衣食无忧的缘故吧。被堂叔骤然问起,他竟是一时答不上来,思虑了下才吞吐道:没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