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根本没把张烁放在眼里,所以很随意地甩了一拳自己轰飞。/不过只是这随意的一拳,就带着破空的劲风,像一道鞭影一样飞快地砸向张烁的头部。
看似疏松平常的一击,让张烁的神经骤然紧绷,如果被他砸实了,自己多半会成为一只断线的风筝,也许还要再经历一次脑震荡。
这招军中特种兵专用的横摆直击,那次袁思娴的保镖阿虎对着方天林也使出来过,小方最近便跟他分析了一下破解之法。他还记得天林当时对付阿虎时的动作,很漂亮的一拨一拉,轻描淡写地就化险为夷趁势反击。
但这种游刃有余是建立在方天林的武学境界之上的,而且阿虎的拳力和眼前这位牛犊子般壮实的小战士明显有着差距,这么暴烈的一击,张烁觉得自己作为一个菜鸟,没有那么漂亮化解掉的可能。所以他选择了小方教他的第二种方法,左手抬肘遮挡死死护住了自己,用一只铁臂来硬生生的抵挡对方的一击。
随着一声闷响,那平实的铁拳便带着开山裂石之力砸在了张烁的手臂上,一瞬间他觉得左手仿佛失去了知觉,好霸道的力量!
杨定山却是轻唔了一声,似乎对他能够闪电般伸手格挡住自己一招有些意外,随即又是一记更为猛烈的破空摆拳,仍向原来的方向砸去!
对方的连击之势张烁已经感觉到,瞳孔骤然收缩,右手握拳力,原本生根的脚步浮动起来,面对如此高手,他深埋在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头被完全激了出来。
几乎没有间隔的第二拳砸到,比之前地一击更为霸道猛烈,几乎击破他地臂防御!但劲势足更方便他出手反击,顺势贴着对方的手臂一滑,方家扎实稳健的腰马被他换成了沈家圆润多变的步法,一矮身欺近对方,右拳闪电击出,却被对方的左手背格挡了下来。
但张烁早有预料,一击不中,化拳为掌再上,借对方凝神防御之际,重心下沉扎马立足,已成方家破军铁山靠之势,只要进身向前,势必摧枯拉朽。然而预料中地绝地反击没有出现,杨定山同样的沉腰立马,顶膝抵住了他进击之势,只是一瞬间,两人便成了贴身对敌的情形。
眼看僵持不下,张烁又一次变招,脚步浮动腾挪,从那危险的状况中脱身出来。杨定山马上一记侧踢追击过来,因为离桌太近,他的腿扫起来时直接踢到了一只桌腿,但劲势根本没有受到影响,相反那小臂粗的桌腿居然应声而断,方桌瞬间崩塌。
之前地一切都生得太快。直到那张可怜地桌子被杨定山断腿地时候。大厅内用餐地食客们才注意到角落里有人在动手。大部分人自然就认出了面色苍白地袁思娴。而有几位见多识广地甚至认出了杨家那乐于滋事生非地小魔头。
接着人们看到地便是难以置信地一幕。张烁侧头避过了那一踢。然后趁着对方立足未稳。闪电般再次欺近。随着一声厉喝壮烈向前。宽厚地肩膀像一记巨锤轰在杨定山地身上。把他弹退了出去。
张烁衣服地肩膀位置全部崩裂了。袖子挂在手臂上。看上去很是凄惨落魄。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杨定山吃亏了。虽然只有一招。但那个素来单挑无敌手地杨定山居然在这个名不见经传地年轻人手里败了一招。这让在场众人震惊不已。纷纷猜测其人地来历。
而退在不远处地杨定山吃惊显然不亚于旁观。他死死地盯着一肩逼退自己地张烁。军服下鼓涨地肌肉似乎要把那件军装撑爆了一样。扬言要灭了对方。居然三招没有拿下。还被击退。杨定山想不明白。这小子到底是哪路人?
一时想不明白他也不去深究。这一招之失势要扳回。正待全力出手。却听身旁一个冷厉地声音传来:“杨定山”他循声看去。目瞪口呆。袁思娴坐在崩塌地餐桌前浑身抖。身上地裙装沾到了飞溅地菜汁。脸上好似也有几滴!而她此刻愤怒地表情简直就是吃人前地模样。
原本镇定自若地杨定山马上换作一副不知所措地表情。看来面对袁小姐地怒火。他应付起来也没张烁那般得心应手啊。关心则乱嘛。
张烁看了他一眼,很平静地走过去扶着面色涨红的袁思娴起来,顺手拿起了她的包,然后这两位衣衫形象很颠覆本处场合的同伴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走出了大厅。
杨定山的两拳一脚和张烁的一拳一掌一肩都生在兔起鹘落之间,其中的险恶远比大厅内的观们想象中要凶险,单是张烁脚下的数次变化不是一般的强所能做到的。若非他习练沈方二家的本领,吸收其所长融会贯通的话,此刻他大概已经被砸飞在大厅某个角落里人事不省了。
他没有伤到杨定山,以他如今之能,只不过是把他击退罢了,不过明白自己是输了。过招上,他稍逊一筹,
视对方有关,也与对方繁杂的所学有关。此时惹他有些不敢追上去,服务员又适时地出现在他面前,很客气地与他商量赔偿事宜
“你没事吧?”张烁那件上好的西装在肩膀处破开一个大洞,袖子耷拉着显得衣衫褴褛,怎么看都像是刚被打劫了似的,只是刚才一个错身,居然是战无不胜的小树退了,这让思思好生惊讶,看向他的目光除了关切还有几分大大的好奇。
他松开扶着她的手,握了握几乎麻痹的左手,惨笑道:“我看得去一下医院。”
虽然感觉骨头是没断,但谨慎起见张烁还是决定去医院检查一下为妥,左手同样是他的控球手,他可不想因为这场意外而影响到三天后的总决赛,否则一定会抱憾终生。
袁思娴带着他去了军医总院,此处对跌打损伤的治疗那是再熟悉不过,简单的处理过后,张烁地手便开始逐渐恢复知觉。替他医治地大夫也是个好八卦的,瞅着空问他道:“小伙子,你和袁小姐真的好上了?”
“大夫,您行行好,专心给我治成么?我这手过几天急着要用呢”张烁给他送过去一个苦笑。
那大夫接着替他推拿,笑道:“要我说,你这点儿小伤,找袁小姐的奶奶扎两针不就完了吗?她老人家的金针手法那可是一绝啊,我师父都自愧不如呢”
张烁听了暗暗上心:原来奶奶地医术真的很高明啊,连这军医总院里坐堂的大夫都赞不绝口,那是什么境界?
“这不是远亲赶不上近邻,所以奔您这儿来了吗?”他又陪着说笑了句,这时去帮他配药的袁思娴从外头回来了,风风火火地冲进诊室就问:“怎么样了,好点儿没?”
那着急的样子,好像他要是还不见起色,小三八就要把这诊室招牌给拆了,张烁冲她微笑道:“没事,好多了,你先坐会儿吧,赶得满头是汗的,毁了形象了你。”
可不是么,她这衣襟上还沾着菜汁呢,就带着他奔医院来,那还顾得上什么形象呀。
“这还不都是为了你,不行!回头你得陪我买衣服去!”袁三八趁机撒起来,张烁却是不吃她那一套,撇嘴道:“你衣柜里的衣服还嫌少啊,我就不信没了这件你就出不了门了。买什么买,就这件,洗洗还能穿呢。小姑娘家家的就这么奢侈浪费,真是不学好”
那大夫瞧着小两口旁若无人地在那打情骂俏,一张脸笑得跟朵菊花似的,心想回头有料跟老婆汇报了。
从医院出来,袁思娴还揪着买衣服的事情不肯放呢。“我地钱都是自己挣的,爱怎么花就怎么花,你凭什么限制我的消费自由?跟你出来吃饭,结果你跟人打架,害得我衣服被弄脏了,你不得负责?到底陪不陪我去!”
“我日,那兵痞是你招来的吧?还怪我头上来了,要不是哥们练过几招三脚猫,今儿说不定就被废了。总决赛也得黄,那时候谁负责?你负责?”
看他瞪着一双牛眼在那火,袁思娴不以为然道:“你个不死小强哪那么容易出事”她几次找他麻烦都被他化险为夷躲过去了,以前还能拿运气好来说事,今天居然连“小树”都打不垮他,可教她刮目相看。
“得,哥没空陪你扯淡了。奶奶让你带的话儿你也递到了,咱还是回见吧,慢走不送啊。”说罢张烁摆摆手就欲扬长而去,袁思娴着急要拦着他,伸手一抓一扯,就把他那半拉破袖子给扯下来了,张烁那身高级西装终于成了独臂款式,健硕有力的臂膀暴露在外,那脉络清晰的肌肉见心惊。
袁思娴是见识过他身体的,也算遇过大阵仗了,可那时慌乱之间都没敢多瞅,现在只是看他露出一条手臂,居然觉得他身上散着一种名为性感的魅惑,实在让她脸红之余暗骂自己头昏。
她惴惴地把那残袖递上去,轻道:“那我给你买身新衣服去,还不成?”
“还是免了,省得你回头向爷爷奶奶告我敲诈。”张烁对她的好意总是心存戒备,也不去接那袖管,径直离开。袁思娴就一路跟着紧追不舍,还真缠上他了。
走了半条街,张烁皱眉问她:“你干嘛还不走啊,叫车都不会?”
她扁嘴道:“那你要上哪,我跟你一起去还不行?回学校太没意思了”
“跟着我就有意思啊?”张烁不禁叫苦,叹口气道,“得得,哥怕了你了,真是个小屁孩。我告诉你,我亲妹都没你这么跟屁虫似地。那就一块儿走吧。”
被他数落了一番袁思娴倒是不生气,兴致勃勃地问这位独臂大侠打算上哪。
“这不废话嘛,买衣服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