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不识好歹的大有人在,男友当众让她丢了蒂气得恼羞成怒,用尖厉的嗓音嚷道:“谁把他打趴了,我今晚就是他的!”
那群年轻男人的脸上纷纷闪过一丝犹豫,看来谁也不觉得自己消受得起这番“美人恩”,这情形让卢克都不禁心中一乐。“还不快上!”随着法蒂又一声喝叫,那几个男人终于齐头并进蜂拥上来,那同甘共苦的架势一半是冲着法蒂老爸的面子,另一半则是为了同上一条船,避免被法蒂单独“宠幸”吧一群人把这小子打趴下,她总不至于让他们几个一起陪她,到时候肯定不了了之。
小伙子们的这点小心思还没来得及付诸实践,一直巍然不动的卢克把烟叼在嘴里,然后动了,如一阵疾风扫过,又势如烈火,旁人根本看不清他的动作,那五个男人就全都弹开了,或横飞或倒飞,几乎是同时落地,接着一起出哀嚎。
在几个印尼女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卢克弹了弹烟灰,吸上最后一口烟,然后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回到车里,动汽车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被打散的车手们叫骂着互相扶持在一起,最先出手却太平无事的那个小伙又回到了同伴中间,法蒂小姐的怒气无处可撒只能泄到他的头上。在忍受了她一番尖刻的训斥后,小伙子查看了下同伴们地伤势,负气说了句:“够了!法蒂!不是所有华人都能轻易招惹的。”
他难得地爆了一点小小的反抗,把习惯嚣张的女友都镇住了片刻,随后他又凝重地说了句:“碰上姓方地,就算你父亲也要礼敬三分”
不管法蒂那个可怜男友的猜测准不准确,这群年轻人都已经认识到刚才那个华人男子的身手了得,不是他们这些养尊处优的小家伙们能应付的。可是哈菲特的贱女儿平日里骄横惯了,无心理会那仅仅存在于传闻中地方家。
据说当年这里还是殖民地的时候,出现过一任非常残暴的总督,这位殖民统治欺男霸女,根本不把当地地住民当人看,是隐居此地的豪侠出手将其暗杀,才让这里的百姓得以重见天日。而那位豪侠就姓方,因此南洋民间一直流传着这样的传说,在这里隐居着来自中华大地地一个古老世家,他们个个武艺高强,专事替天行道之举。
但是传说毕竟只是传说,当地人谁也没有真正见识过方家的绝学和传人,只能道听途说以讹传讹,到了这一代,方家在某些人眼中被神化了,也在一部分人眼中是不屑一顾的。
眼高于顶的法蒂显然是后,因此她不计后果地想要报复,找回自己在今晚丢掉的面子。能打又如何,还能扛得住大兵和枪弹吗?她的家族背景特殊,一向把政府军当成私兵来调动,所以就在丰田车离去前,她就已经记下了那辆车地车牌号,预备着要伺机找回场子了。她暗中誓,要让那个可恶的支那人跪下来舔她地脚趾!
生了这点小小地意外。与哈菲特家地人提前产生了冲突。让卢克地计划不得不做出一点变更。他载着苏樱离开了那片沙滩。同时思考着下一步地行动计划。苏苏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根本想不到去提醒关于观看海边日出地事情。
这个澳籍华人居然有着出神入化地身手。一瞬间就击飞了五个成年男子。简直就像电脑特技一样让人不可思议。而他地强身手又让苏樱开始不安地想起他方才地自述。揣测他所说地想要去为妻子报仇究竟是真是假。
车子没有返回酒店。卢克直接开到了机场。然后办理了退车手续。接着他叫了辆出租车把摸不着头脑地苏樱带回酒店。马上退房从那里搬出来。住进了街对面角落里地一家廉价地小旅馆。这一切生地太匆忙。他地每一个行动仿佛都未经思考。以至于苏樱尚在懵懂地时候就已经拖着行李和他住进了一间窄小地双人房里。
她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下意识里也感觉到了危险。只得听凭他指挥行事。将行李放下后卢克落下百叶窗。坐在窗边静看斜对面酒店门口。这时苏苏才有空闲问。
“王先生。究竟是怎么了。你为何会这么紧张?”因为他表现出如临大敌地状态才让她也跟着紧张起来。苏樱不想惹是生非更不想卷入什么国际事件。她已经开始怀他地身份并考虑要不要与他分道扬鏣了。
“刚才我遇到地麻烦也许会给我们带来更大地麻烦。为了你地安全着想。最好暂时留在这里。”卢克没有过多的解释
靠近窗边好奇地看向他们先前住的那家酒店,然后再解释什么了。
几辆军用吉普呼啸而至,从车上下来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呼啦啦冲进酒店,看那气势像是要逮捕什么危险人物。很快,那对士兵又从酒店里出来,带队的用对讲机和什么人交谈了几句,然后军车便又开走了。这情形让不是很笨的苏樱马上联想到了不久前刚生的那场冲突,她能看出那群年轻的印尼人颇有来头,但没想到会是军方背景,而且试图反击的度会那么迅猛!
她一时间心跳剧烈加,紧张地不知所措,她居然真的卷入了自己不想卷入的冲突风波之中,还是在一个据说华人饱受欺凌的国度,这让她对黑暗的前景充满恐惧。如果落在那群大兵手里,会生什么样的事情谁也不敢保证!
“我,我们该怎么办”现在如果和这个肇事分开,她更失去了依托,至少眼下看来卢克的猜测和反应都很正确,他们暂时逃过一劫,那么跟着他也许自己可以有惊无险地脱身。虽然一切都是他招惹来的,但现在不是怪谁对谁错的时候。
军车离开之后,卢克很快起身,又一次拖着行李箱带她离开这个地方,他们在旅馆老板娘的奇怪视线下结账离开了这里,拐过街角后步行了两条街,路上他简要地对她解释:“他们现在应该会在机场和码头这些地方找人,所以为防万一,你暂时不要单独动身。我会送你去中国大使馆,你可以向那里的参赞寻求帮助,他们会协助你回国。你不要把遇到我的事情说出去,就不会有危险。记着,尽快离开这里。”
“那你呢?”苏樱此刻意识到两人是在同一条船上,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卢克的表情没有因为她的关切而变得柔软,他随手招来一辆车,快地说道:“没有你在,他们找不到我。”
他按照计划把苏苏送到了使馆附近,让她在一个咖啡馆里等候,先行确认了那里没有埋伏后再把她带去那里,离别之际,苏樱的心里突然堵得非常难受。这种分别的感觉让她似曾相识,好像一旦就此分开两人就再也难以相见,可他们明明萍水相逢,为何会让她如此悲凉呢,难道仅仅是因为他与那个记忆中的男人长得很像,短短几天的功夫就让她对他产生了感情?
“你不会有事吧?”她傻傻地问了一句,暴露了自己内心的那些变化,卢克看出了她心中的犹豫,怕她做出更傻的决定,掏出一张纸来,随意地写上一个地址塞到她手里:“有机会来悉尼的话,你可以到这个地方找我,我会带你领略澳洲风光的。再见了,苏小姐,很高兴认识你。”
他镇定自若的神情总算化解了她心中的担忧,也抛去了与他同进退的冲动,她小心地收起纸条,冲他腼腆地一笑,低头挽了挽自己的长道:“我一定会去的,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再见!”
再抬头,已经只见其背影,卢克拖着自己沉重的行李箱,大步流星地走在清晨寂寥的长街上,此时晨曦刚刚来临,映照着他的背影让他显示出一种红黄相间的光芒来。
苏樱怔了怔,觉得这只是一个巧合,然后站在那里目送着他离去,站了好久。等她走进使馆,就像走在自己国家的国土之上一般感到安心,工作人员检查了她的证件,听取了她的请求后开始着手安排她的离境事宜。好不容易空闲下来,她才从上衣兜里取出那个纸条,端详起卢克留给她的那个地址。
那当然是一个虚假的地址,不过是卢克对她说的另一个谎言罢了,但是这段英文给苏樱的触动不仅仅是谎言那么简单。
这是他的笔迹这绝对是他的笔迹!
苏苏的脸色瞬时白,紧接着她不顾一切地冲出大使馆,冲到他消失的那块街角,寻觅着他的身影,呼喊着他的名字,喊得声嘶力竭,直至泪流满面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不想知道,她只想明白为什么他不认她!这也许是他们这辈子最后的缘分,整整五天,他们朝夕相处了整整五天,这是她多么梦寐以求的日子啊。没想到,这唯一的机会居然在他的刻意掩饰和她的无知下被挥霍了。而他此时竟又独自去面对危险,她居然就这么放他一个人走了,后悔、不解齐上心头。
真到了缘尽莫伤心的时候,她伤心得无法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