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那块大圆石上,张烁才现出于安全考虑,这块原本光滑的石头已经留有人工的痕迹,旁边架了一道扶梯,顶上也挖凿了一片较为平坦的地方,以供游人站立。~~.~~
“我爱你!”夏雪妍未等张烁站稳,便冲着大海肆意地喊叫,那用尽全身力气的呼喊把她平日端庄的外表全然击破,虽然她在他面前本就没多少老师的样子,但这般不顾形象的宣泄还是少见。
“我爱你---!!!”她闭着眼睛又一次大喊,拖长了的声音似乎要把她身上的所有能量抽干殆尽,这声大喊撕云裂帛,仿佛能传到大洋彼岸,一阵狂风从后卷来,她甚至有些站不稳,张烁及时地出手搂住了她。
夏雪妍已经平静下来,她如愿了。顺势靠在他怀里,婘在他耳旁,用低低的带着一点沙哑的声音再次说了句:“我爱你”
张烁挪了挪冻得紫的嘴唇,最终没有说话,说出来也只是徒惹她伤心罢了。她想喊叫,想宣泄,就如她所愿吧。这段关系,一如当初的约定,不该加上感情的砝码,否则结束时,伤痛只会更为难忍。
他没有说话,但是在用有力的拥抱回应,也许那只是想要取暖,但夏雪妍宁愿相信那代表着他挣扎的心。她没期待过得到回应,今天只是想满足她自幼的心愿而已,但当那个命中的男人真的一路陪自己走来,站在自己身边时,她此刻还是会有所期待。
至少没有拒绝,她这般阿Q地想着,多少获得了一些慰藉。
夏雪妍的老家是一栋简装修的三层小洋房,在那一排排的民宅中毫不起眼,这也证实了富人并不一定都爱显摆。~~.~~
至少张烁知道,夏家经营的农场和杜毅家的乳业公司都有着不小的规模,夏雪妍那位打扮得像菜农一样的憨厚老父实际上是广林排得上号的民营企业家。
农场的董事长对那大场子不必亲力亲为,对自家的小菜园反是精心打理,家里来了位小客人,董事长丝毫没有富家翁的架子,降尊屈贵亲自去暖棚里挑拣新鲜的蔬果招待。
张烁是夏老师在小镇街上“偶遇”的得意门生,引到家里吃顿便饭,以尽地主之谊。生活在海滨旅游胜地的农家夫妇很是好客,女儿的学生便称得上是孙辈,盼着抱孙子盼了好几年的夏董夫人,递上一碗驱寒的姜汤,端起师架子问道:“后生今年多大了?”
张烁大口地喝着姜汤,爽朗地回答:“正月里生的,过了年就十七了。”
师奶奶含笑点头:“你的功课学得如何呀?”“托夏老师的福,还成。”他不动声色地拍上一记马屁,夏雪妍在旁插了句嘴:“他要是语文再好点,就能进广一的年级前十了。”
12月的月考,张烁已经排到榜单十二位,只是他甚觉再往上就力不从心,那是天分的差异。就像三、七、十班永远都没有前十的例子,就是因为差在天分上。努力,许多人都能做到极致。
“妍儿上学那阵,我记得是老在七十几名转悠吧?这么说,后生比你老师可出息呀.”
被母亲戳穿往日的成绩,夏雪妍脸上有些挂不住。虽然学生们心里都明白,老师们多是师范出身,年轻时候的成绩的确比不上学校里的那部分精英。但真摆上台面说,还是挺丢面子的。
“术业有专攻,夏老师的文科我怕是一辈子都赶不上,阿姨您可说笑了。”张烁笑眯眯地喝完最后一口姜汤。
夏母诧异地问了句:“后生叫我什么?”张烁错愕着抬头,才省起自己一时嘴快,把眼前的妇人喊得太过年轻。这时他成年人的心态在暗中作祟,只是农家人一向实诚,最讲年纪辈分,你要冲着阿婆她们大姐阿姨地乱叫,人家不会高兴,反以为你刻意作弄呢。
夏雪妍的脸色也有点复杂,心道这孩子也不看看场合,阿姨是你能叫的吗?
“要不,伯母?”张烁试问了句,显得很是小心翼翼,夏母看出来这孩子只是不通礼节,倒不是故意为之,笑道:“这孩子,我是你师奶奶,叫奶奶就得!”
妇人要趁这机会过把做瘾呀,她说完这话很是期盼地看着他,张烁只能顺着她的意思轻轻地叫了声:“奶奶”夏母哎哎地连声应着,招呼着去菜园看看老伴拾掇地咋样了便转身进了后院。
张烁与夏雪妍二人在厅室里面面相觑,觉得这辈份真是乱了套。好在只是个称谓,并不打紧,心里的不舒坦片刻就消散了。离饭点还有一会儿,夏老师便引着弟子上楼,请他到自己闺房里一坐。
室内的装潢要比洋房的外观精致许多,还是能看出很高的生活品质来,夏雪妍住在三楼,在楼梯拐角还要换鞋,往上是一水儿的地毯。几乎不见什么灰尘,看得出来是常有人在打扫。
进得卧室,暖气一开,刚才在沙滩上受的寒很容易便忘记了,张烁仔细地欣赏着她屋里的布置,这里似乎记载了她的成长。尤其是那个靠墙而立的玻璃柜,里头摆放着不同年代的各种玩具,饰物,让张烁颇为新奇。他指指点点,问着这样那样的出处,把她的过去,点滴都记在心里。
俯案上,现书桌的玻璃下压着一方纸片,看样子已经有些年代了,纸张也开始泛黄,上面的字迹娟秀但稍显稚嫩,依稀带着点夏雪妍的笔迹。
“流水本是无情物,落花自贱又何苦。水随天去花无迹,决意沉江化作土”一稚气的小令,纪念着少女求而不得的情思。长大了的夏雪妍听他念着自己少时所作的哀句,洒然一笑道:“那时刚被暗恋的人拒绝,可真是心如死水,才写出这种句子。”
张烁没有如她预料般笑话她,而是手指在那玻璃上拂过,一字一字地,就像抚弄在她的心田上。他仿佛是那般懂得自己当时的心境,那种眼神,那种表情,只有经历过相似的单恋之苦才可能显露。
敏感的夏雪妍心头一颤,低问了句:“你,曾经爱过?”
他默然点头,旋即又摇头道:“不是曾经,至今。”即使知道他所提及的并非自己,夏雪妍的心也越跳越快。深情的男人总是容易让人心动,甚至情动。她上去从后伸手揽住他,靠在他的背上轻语:“你真是老实,连一句哄我的话也不愿说。但我又偏偏喜欢你这种老实,救也没得救了”
张烁转过身来,从她怀里挣出,扶住她的肩膀轻轻推开她:“你家人都在,比不得外面,不要这样。”她却不愿去顾那些,换作命令的语气道:“吻我。”
时隔了多久,没有感触过对方的唇了,三十天?为什么仿佛是三十年那么漫长,让人重新找到那份感觉后便不舍得放开。
两人嘴角牵着一丝涎水分开时,已是鼻息咻咻,张烁轻搂着她妖娆的腰肢,眼睛仿佛在说话。从那沉静的眼神中夏雪妍读懂了他的意思,但她已是箭在弦上。
“你有没有喝过海水,爱上一个人的感觉和喝海水一样:第一口喝海水的时候很爽口,可是喝完之后马上口渴,喝越多海水就越口渴。”她的声音委婉动人,让人专注地忽视了她去除衣服的动作,“我比一般人更容易口渴,爱你,怎么爱都爱不够。”她已经解开了内衣的前扣,雪白的玉兔带着颤动跳脱出来,“所以,我要你,就是现在。”
房门是锁的,只是不知隔音效果如何,张烁极为小心地,不去撩拨会让她疯的地方,顶着满头的汗完成了任务。一个月的压抑让这场战斗结束得很快,他有些不太适应那种紧致,又或许是因为过度的紧张与刺激所致。
夏雪妍无所谓,久也好,快也好,只要被拥抱她就快乐着,充实着,所以她还是化成一朵海棠花,颤栗着把那令她痴迷的感觉印在脑海里。
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两人却是不敢再动,否则只消细心一看,那眉眼间就能瞧出端倪来。待到夏母在楼下招呼开饭,两人穿戴整齐地下楼,已是上楼时一般平静。相视一眼,不禁暗想:这等气度果真是偷情绝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