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凌书珩,只是默默跟在沈艳茹身后。
骆新军刻意望眼凌书珩,而后才正视沈艳茹,微笑回答她说:“我没事,现在感觉挺好……至于忽然昏倒,大概是由于太累吧……”
虽然骆新军努力令自己的声音变大一点,可是他的语气,明显那么有气无力。暗觉不妙的凌书珩,忽然又插话对他们说:“骆兄,你先在医院好好待着,让艳茹陪你一会。我去医生那里,询问一下情况。”
凌书珩说完之后便直接转身而走。原本骆新军又启了启唇,准备急忙叫住他,不让他去。结果沈艳茹却又点了下头,冲他“嗯”了一声。
找到这边负责的医生后,凌书珩询问了一遍骆新军的具体情况。医生说致使骆新军昏倒的原因,需要在下周一时做完多项检查后才能明确,而做检查之前需要先缴纳多项费用。
这时候,凌书珩二话没说,立马就从身上掏出了一张银联卡,让他们刷卡。
结果医生冲他摇了下头,说缴费的地方不在这儿,而在医院大门口,医生不负责收费。
顿时,凌书珩才倍觉无奈,亲自下楼去医院大门口,排队交费。
而在这之前,他从来不曾忙乎过这样的活儿……
好在早就已经天黑了,加之今天又是周六,所以这时候医院里面也变得没有多少人了,很快他便交费完毕回到了骆新军的病房。
沈艳茹一直在陪护着骆新军,连吃晚餐都顾不上。凌书珩回来后站了几分钟,而后又连忙出去给他们买晚餐。
见凌书珩因为自己而忙碌,骆新军没有再说任何拒绝的话语。因为他知道,凌书珩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沈艳茹。
在凌书珩再次离开后,他才蔫蔫开口,刻意叮嘱沈艳茹说:“如果哪天我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生活。面对喜欢的人,能够在一起,那就尽量在一起……”
原本沈艳茹还在轻轻的给骆新军按摩腿部,现在骆新军这么说了,她的动作立马停了下来。
她脸上表情也不好,强压着心上的怒火,厉声责备骆新军说:“新军你瞎说什么?你要扔下我是不是?好好的你怎么会不在!”
面对沈艳茹的紧张,骆新军又笑了一笑,本被阴霾笼罩的面庞,顿时宛如云开霁月。
话说最近一年,他早就感觉到了,他的身体完全垮下来了,变得不行了。他也一直在强撑,却没有想到,到了今天终于撑不过了。
“我是说如果。艳茹,我比你大这么多,总有一天,我会比你先走……”为了防止沈艳茹过份害怕和担忧,片刻之后骆新军又无声一叹说。
沈艳茹心上的怒火又稍稍平息,沉静下来凝思了一会,而后她似乎完全明白了此时骆新军心中所想。
她又轻柔一笑。而这一种笑,带着顿觉一切世俗后的坦然。和煦明媚无比。
“新军……”笑着笑着,她又开始紧握他的右手,深情喊他一句。
而后她俯身弯腰,轻轻趴在了他的被子上……
骆新军就这样半躺着身子,任由她趴附在他的身上,同时伸手轻柔抚摸着她的脑袋。
忽然他又想到了什么,便再次叮嘱沈艳茹说:“对了,甜甜刚刚新婚,跟小叶去了异国度蜜月……我昏倒住院这件事情,暂且不要让她知道……”
沈艳茹更觉心口苦涩,可是脸上依然在微笑,又冲他点了下头,答应了他……
等到凌书珩买饭菜回来之后,三人一起就在病房里将其吃完。骆新军的精神状态还是很不好,还在打点滴,还没有做检查,所以还得住院好几天。而他得住院,沈艳茹便坚持留在这里陪他。
骆新军和凌书珩听此,纷纷连忙摇头,表示反对……
可是沈艳茹还是坚持留在这里。一来她说她一个人在家睡不着觉,二来她说她不放心骆新军一个人。
最终,骆新军和凌书珩执拗不过她,答应了就让她留在这里。凌书珩还说:今晚他也留在这里,陪着他们夫妻俩。反正明天他不用上班,回城里去了也无聊得很。
对于凌书珩的坚持,骆新军和沈艳茹也没有表示反对……
时间就像一匹急驰的骏马,从我们的身边飞逝而去。
等到身体长大了,我们才知道生命中的每一刹时间,都是向着永恒借来的片羽。等到心理成熟了,我们才相信胸襟中的每一缕柔情,都是无限天机所流泄的微光。
周日时,近七点钟,新西兰这边,整片世界都已经从沉睡的状态中苏醒。一大早,凌西澈和骆甜甜便离开了奥克兰,然后乘坐游艇去往惠灵顿。
昨天傍晚,凌东海也过来了这边。
这会儿的他,刚午休起来,坐在阳台上,一边眺望远处的大海、一边悠闲喝着红酒。
两个面容整洁、穿着得体的下属轻步进来向他汇报情况。
一人用中文讲述,“凌总,我们打探清楚了。今天上午,凌西澈和骆甜甜离开了奥克兰。然后,他们从rose码头出发,目前正自驾游艇赶来惠灵顿这边。”
或许是由于刚刚睡醒,所以,凌东海的神色显得有些萎靡、有些疲惫。他微眯着眼眸,而后压低声音回应这名下属一句,“嗯。”
如此,这名下属又立马后退半步。在凌东海身边待久了,便会比较了解他的性子。现在的凌东海,并不太在意他所汇报的这件事情。
自然而然,另外一名下属接着向凌东海汇报,说:“凌总,我们已经打探到了这两个周末凌书珩的去处。这两个周末,凌书珩都去了宁枫县怀柔镇,去会他的老情人沈艳茹。”
在这名下属说完之后,凌东海的精神果然才变得比较振奋。他放下原本翘着的二郎腿,身子坐得更直,浓眉微挑,目放曙光,诧异的说:“哦?都这么多年了,他还记得那个女人?又找到了那个女人?”
见凌东海特别高兴,这名下属也跟着高兴。他又微笑着点头,继续告诉凌东海,说:“是啊,凌总。而且这个沈艳茹,早在二十二年前,便已经嫁了一个农村男人。还有最为可笑和最为巧合的一点,您猜是什么……”(未完待续)